行为陷阱(behavioral trap)是指这样一种情境:个人或者群体从事一项很有前景的工作,最后却变得不尽人意并且难以脱身。
当我们避免可能有利的行为时,不作为是一种过失,这时“反陷阱”就发生了,而当我们进行可能有害的行为时,作为是一种过失,则出现了“陷阱”。
一个常见的陷阱就是等待接线员(作为“继续等待”是一种过失“你耗在等待接线员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常见的反陷阱则包括令人厌恶的清理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将变得越来越糟)以及逾期的回信(这种情况下耽搁时间越久越令人尴尬)。
陷阱主要有以下五类:延期陷阱、无知陷阱、投入陷阱、恶化陷阱和集体陷阱。
延期陷阱
在延期陷阱中,暂时的满足与长期的后果相冲突。
比如,你曾发现按时进食或者锻炼有些困难。这类陷阱和反陷阱的关键在于短期的相对小的痛苦和愉快足以引起长期的、破坏性的甚至是致命性的后果。
任何短期后果与长期后果冲突时都可能成为一个延期陷阱。典型的冲突包括:
喝酒的快感与第二天的宿醉......
当前没有保护措施的性行为的快感与延期的感染艾滋病或者非意愿怀孕的可能性......
可抛弃产品的方便性与长期的环境污染......
受到信用卡影响的“先买后付”的选择与长期财务计划......
无知陷阱
人们在延期陷阱中通常意识到了他们行为的长期后果。暴饮暴食者通常非常清楚体重上升的后果,吸烟者有时候甚至把香烟称为“癌症小棒”。关于体重上升或者罹患癌症的警告在延期陷阱中很难起到有效作用。
无知陷阱(ignorance traps)与此不同。在这些陷阱中,行为的负面后果并不被理解或者开始时并没有被预见到。
当一段新生活开始时,无知陷阱通常较为常见。例如:
大学生们有时会选择一个并没有原先设想的那么有趣的专业......
工人们有时发现他们在做一份与他们期望大相径庭的工作......
恋人们有时会发现现在的伴侣并没有原先那样吸引人了......
这些陷阱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尽管有一些方法可以使被陷阱捕获的概率降到最低 。
投入陷阱
当以前花费的时间、金钱或者其他资源让人们做出了他们本不会做出的选择时,投入陷阱就出现了。用决策理论的术语来说,这些陷阱导致了“沉没成本效应”(sunk cost effect)。
沉没成本可能具有持续的效应。投入的不同可以对行为产生相对持久的影响。正如《可承受的风险》一书中所述的:“美国任何一个大型的水坝只要开工就不会半途而废的事实表明,一点点的水泥(的成本)都能在一个关键问题中起作用。”
恶化陷阱
恶化陷阱(deterioration trap)与投入陷阱类似,出现在当原先高回报的行为逐渐变得不那么有收益或者变得更具有惩罚性时。
恶化陷阱的典型例子是海洛因成瘾。
起先,海洛因使用者发现这种药物令人欣快。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产生了抗药性,因而需要更多的药物量才能达到同样的感觉。
最后,海洛因使用者用该药物已是为避免不适症状的出现而不是体验愉悦感。起先的愉悦体验最终成了摆脱不掉的噩梦。
恶化陷阱和反恶化陷阱常常会产生一种荒唐或自我毁灭性的行为。
在斯金纳的回忆录《笔记》(Notebooks)中,他描述了下述行为的例子:
比尔的卡车是他惟一的收入来源,就像渔夫的船或者农民的奶牛与拉犁的马一样。岛上咸咸的海风、缺乏维护的道路,以及醉酒司机的虐待几乎要使它报废了。挡风玻璃上布满了呈辐射状的裂纹;挡泥板已经腐锈成了薄片,弯折着,扭曲着;只有一块块的垫料还残存在座椅的弹簧中。我曾经请比尔帮忙把我们的船运到山下去。卡车停在一个乡村商店前面的下坡路上。我上了车,坐到了残缺不全的座位上。比尔推了一下卡车,跳了进来,抓住挡把,借助仅有的一点速度挂上了挡。一阵激烈的震动后,马达开始咆哮。比尔……拼命地踩下油门,一只手始终在气门上。看到汽车发动了,他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快速地向那家商店倒车以便掉头。可是卡车熄火了,横在路上。我们三四个人一起推,其中包括两个从一辆小汽车里出来的年轻人,卡车堵住了他们的路……我们回到了那个下坡上,再一次将车发动起来,结果又熄火了。比尔不时地跳出来,打开发动机罩,用扳钳调整着什么。我们向错误的方向前进了大约160米,发动机咆哮着,并且在比尔加油的时候拒绝加速。最后他解释道,他的发动机启动装置被送去修理了,可能被游船送回来。如果他花两个小时时间去取回发动机,情况会怎样呢?而他却没去取。48小时之后他的车仍然停在下坡路上。没人愿意雇他的车了。他为什么继续?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没有选择。他喝酒花光了他的收入……(但是他的)没有选择并不是这个故事的全部。他对那辆卡车狂热的关注是(对他所付出辛劳的回报的不断降低)的结果。比尔不愿从卡车那里一无所获。假如那是一匹马的话,他也许早就把它打死了,因为一匹年迈的老马也是它主人专注于在一项所费时间越来越长的工作上的强化物。比尔的卡车也正被他往死里打呢。
对于一个不知道比尔以前经历的旁观者而言,他的行为可能显得荒诞可笑。但是同样的动力在恶化的社会与感情关系中也同样起作用。当人际关系随时间逐渐变坏时,它们就构建了一个非常难以逃遁的反陷阱。
集体陷阱
集体陷阱(collective traps)涉及多个人。在集体陷阱中,对个人利益的追逐导致了对集体不利的后果。
一个简单的例子是高峰期的交通堵塞,最著名的集体陷阱是囚徒困境、公地悲剧问题 。
在集体陷阱里面,责任分散了,旁观者干涉的速度就慢了。
个体水平的漠不关心会导致社会大众丧失理智。
深陷泥潭
在一个决策过程中,人们持续提高对已经被证明是失误的先前选择行为的忠诚度,目的是使他们以前的投入显得合情合理。这种机制被称作“诱捕”(entrapment)。
“诱捕”现象是对一个失误行为持续增加投入。当责任重大时,失误导致了更多的投入。
胜利解脱
尽管陷阱难以逃脱,但它们很少能够永远持续。
最终,等待的人们挂断了电话......
公司官员停止把钱投入到不良项目中......
令人不悦的恋爱关系解除了......
通常,问题不在于行为陷阱会永远抓住受害者不放,而是回头看时,人们希望他们更早地从陷阱中逃离出来。
幸运的是,有一些方法可供减弱或避免诱捕。
第一种方法,是在做出一个承诺之前“把结束的成本明确化”——就是说,在投入一项长期风险之前要清楚地考虑中止行为的代价。
设定一个极限点,作为一个重新衡量继续或终止行为的决策时间点。重要的是,以对未来的(而不是过去的)成本—效益分析为基础。
第二种方法,是让不同的人进行最初的和后续的决策。例如,商业贷款可以由一位银行官员发放,然后由另一位人员来审查是否可以继续签约。
结论
行为陷阱是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一部分,如果不加以关注,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
很多有害的个人决策或者公共政策都是由连续的、不断升级的投入所导致(比如在越战中的种种事例)。陷阱代表了我们当今几乎所有难以驾驭的,大规模的城市、国家以及国际间出现的问题。
谨记上面提到的两种方法,慢慢地让自己从中解脱出来。
最重要的是,你值得更早地从陷阱中逃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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