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言师语

教师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曾说：“教学语言是最重要的教学手段”。《学记》中也提到：“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网上经常会有“网红教师”的榜单，我们比较熟知的有指导考研的张雪峰、教育界的“愤青”郑强、国民教授戴建业、法律之光罗翔、把哲学变成心灵鸡汤的女神陈果等，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他们幽默风趣、灵活多变，妙语连珠、敢言善言的语言风格。拥有渊博知识修为的老师很多，但能被称为“网红”的却少之又少。

作为一名小学数学教师，我今天有感而发的是小学数学教师的课堂语言。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上述几位名师，有好几位是不太适合站在小学数学的讲台上的，比如张雪峰语速太快、而且时不时口吐芬芳，戴建业普通话太不普通。

广义的教师语言包括三类，一是口头语言，这是教学语言的主体，教学信息的传递、教学进度的调控和教学活动的组织都少不了它；二是书面语言，即我们常说的“板书”；三是体态语言，包括教师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前段时间参加了一次教师招聘，采用的方式是“无声试讲”，主办方给评委组提供了一份“评价细则”，内容包括“教学语言、教态、板书、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过程和方法、教学效果”等七项。虽为七项，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项——语言，都要借助语言实现教师与学生（评委）的互动交流，进而实现教与学的共情，使得各项指标得以外显，并方便量化。

在三类教师语言中，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口头语言，也是我接下来关注的焦点。口语不就是说话吗？这有什么难的？“说”不难，难的是会说、说得好。以课堂上常见的激励性评价来讲，我们似乎只会不冷不热、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对不对，是不是，真棒，太好了”，学生一点感觉都没有。与此相反，倡导“化错教育”的华应龙老师就将评价提升到了艺术的高度：“真好！真好！值得推广”，话虽普通，但老师带头鼓掌并由衷的感叹却让学生受用不已；“他能发现错误，而且能改正错误，这是老师最欣赏的”，使错误变成了学生前进的动力；“做事情往往不能一步到位，只有不断的调整，才能接近完美”、“创新来自猜想，要创新就要敢猜想，有猜想就会有差错，这节课让我们感悟到，猜想之后要验证，这是大学问”，着眼未来，帮学生确定探究的方向与方法……

小学数学教师口语的基本要求无外乎清晰、精炼、逻辑性强、语速适中、富有亲和力等，我常常用一个成语来概括——抑扬顿挫。所谓“抑扬”是指声音不能过于平稳，要有高有低；所谓“顿挫”是指声音应有快有慢，该停顿时停顿，需要等一等的时候就一定要停下来。国画讲究“留白”，留白不是空白，而是“言有尽而意无穷”。最近阅读了罗鸣亮老师《三位数乘一位数》的教学实录，就印证了这一点，只有舍得把时间留给学生独立思考，才会收获到意料之中的精彩，让学生先尽情地想，他们才能充分地说。特撷取一小段，与君共勉：

师：你们肯定想知道——（环视四周）

生：淘气这样做对吗？

师：是呀，淘气这样做对吗？（停顿片刻）对不对呢？（慢言、音量降低）（学生严肃、沉思，个别学生举手）

师：我先了解一下，觉得淘气这样做对的同学请举手，手举高一点。（少部分学生举手）

师：手放下，觉得淘气这样做不对的同学请举手，手举高一点。（一半学生举手）

师：两次都没有举手的请举手，手举高一点。（没人举手）

师：到底对不对呢？不着急，淘气的做法已经在你们的桌面上了，对不对？把你的想法写在淘气的算法旁边，可以涂涂、写写，开始你们的思考。

原来我觉得教师口语好是先天的，是祖师爷赏饭吃，慢慢地通过一些老师的成长，我觉得好的口语也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最起码是可以改善的。早一天找到适合自己的语言节奏，就早一天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一点毋庸置疑！

归根到底，教师口语的要求就是“准确”，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一定是某个（些）方面不够准确。有两个“有趣”的例子，上面提到的教师招聘的课题是《倒数》，“倒”这个词有两种读音，但在这里读四声。面试当天，有许多“准老师”却读成了三声，让人忍俊不禁，自然也会影响到面试的成绩。时尚、干练、优雅、自信如陈果，也在一档节目中把“耄耋”读成“毛至”，从而跌落神坛。

我们中的许多人也是从面试中走来的，想当年，我们身着正装，极其庄重地走上人生中的又一次大考的场地。虽然自信与否自己说了不算，但认真总是有的，毕恭毕敬地投出一份“简历”：“各位考官！大家好，我是小学数学组的**号考生，我试讲的题目是《****》，下面开始我的试讲”——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心存对课堂的敬畏，审视并完善自己的教学语言，以面试的心态对待每一节课，逼着自己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