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第一名妓是谁?当年秦淮坊间流传:"酒垆寻卞玉京,花底出陈圆圆"。
可见卞玉京和陈圆圆,都堪称风华绝代!关于这个问题,众说纷纭。然而大部分名妓最后都有一个托付终身之处虽然有的是委曲求全,但总算有个善终。而只有她,一生爱着一个男人,却不愿与之相见;只因为当年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这个女子,就是卞玉京。
卞玉京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号“玉京道人”。与柳如是、陈圆圆等人同称“秦淮八艳”。论才情,她也在八艳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但诗琴书画无所不能,还通文史。现存作品有《题扇送志衍入蜀》。
当年,虎丘一次宴席,卞玉京作陪,当即赋诗一首:
剪烛巴山别思遥,送君兰楫渡江皋。
愿将一幅潇湘种,寄与春风问薛涛。
当时在席的才子吴梅村觉得此诗甚好,流露出青眼爱意。卞玉京在冲动之下,问吴梅村是否有意,吴梅村却"固为若弗解者",这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卞玉京羞愧不已。然而卞没有就此放弃,曾经往吴梅村长干里寓所寄去书简,热情表白:希望在一起。
然而,吴梅村是个胆怯的文人;他听闻当时崇祯帝的宠妃田氏的哥哥田畹要来金陵选妃,已看中卞玉京。因为惧怕国舅的权势,选择了退却。或许,还是不够爱;又或许是觉得卞玉京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吧。
清兵南下后,卞玉京穿上女道服,效仿历史上的薛涛,本欲不问世事,一心修道。一直到顺治七年,在钱谦益和柳如是的邀请下,卞玉京前来做客。而此前,吴梅村已经在钱谦益这里小住了一段时间。这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情人在江山悲劫之后,得以重聚。
然而明知吴梅村在此的卞玉京来了,却把自己锁在了柳如是的卧室,拖称有病,不肯下去相见。卞玉京未与吴梅村见面,却告诉他自己来了。这种矛盾的心理,或许还是和七年前那个不置可否的眼神有关吧。
即便心中爱着吴梅村,但是卞玉京还是没能放下内心的自尊和矜持,选择了退却。顺至八年,卞玉京经过了一年的心理斗争,还是决定见吴梅村一面。
她到了太仓,身着道服,前来见吴梅村。然而,这一面,卞玉京说了:不过是老友的一次见面。而她身上的道袍,也似乎就像是横亘在二人间的万水千山,难以逾越。
这不禁让人想到了蒲松龄笔下的那个“荒山狐女”,虽然爱着一个男人,却选择在远处默默关注。
她与吴梅村分手的时候,正是国破之际,作为铁蹄下的歌女,肯定尝遍了人间的辛酸。从此看破红尘,一袭道袍,陪伴这位秦淮名妓终老。可以肯定的是,卞玉京一生,只爱着吴梅村,然而由于当年吴梅村的不置可否,而选择主动退出。从此国破家亡,她自己也孑然一身!
那么吴梅村对卞玉京有没有爱意呢?可悲的是,卞玉京或许都不知道,其实吴梅村也一生都爱着她。只是这个老书呆子,太不知道该如何珍惜所爱了。
顺治七年,卞玉京在钱谦益家已经知道了吴梅村的真心,当时她见到了吴梅村写下的《琴河感旧》,才了解到情郎吴梅村的愁绪万端。
油壁迎来是旧游,尊前不出背花愁。
缘知薄幸逢应恨,恰便多情唤却羞。
什么意思啊,吴梅村说了,一个羞字才是当初他不置可否的原因。然而过后,他有多么希望能够与卞玉京重逢啊:
车过卷帘徒怅望,梦来褍袖费逢迎。
青山憔悴卿怜我,红粉飘零我忆卿。
好一个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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