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历:婷娜，芳龄耳顺之年，退休于中国航空工业部下属机关。喜爱文学，虽没有大作，但常行走在文字诗歌之间，时而感慨万千，时而豪情万丈，抒发情怀。本人不才，需向同仁墨客们学习。
冷碎的心
2017年春。
北京的三月,还寒风凛冽,这天是古历3月初三,雅凡在一家洗头店里烫头发,为二天后回长沙老家当奶奶作准备。
“啲呤……啲呤……”电话铃响了,雅凡赶紧拿起电话,“妈,静静生了,生了一个女孩”。听着儿子初为人父喜气洋洋的报喜声,雅凡很感突然：“不是说预产期要下个月生吗？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啊,怎么就生了？”
“是早产,只有4斤6两。”儿子回说。雅凡心里咯噔一下,4斤多的孩子,那是在母亲怀着她时营养不足造成的啊。儿媳妇虽然还没见过,雅凡顿时感到对不起还未谋面的儿媳和孙女儿。电话里儿子的声音又响了“妈,你怎么不说话？”
“儿子啊，我在洗发店,作回老家的准备。我后天就回长沙了,回去后再给静静补养补养啊。你好好照顾她啊！”
“她妈提前来长沙了,她妈在照顾着。好的,等着你回来！”儿子挂断了电话。
二天后的午夜,雅凡到达长沙,车接回家时,是第二天的临晨1点多钟了。雅凡是被儿子的朋友接回家的,儿子已到外地出差了。当婆婆的虽然想见儿媳妇和孙女儿心切,此刻,也只能等到天亮之后了。
睁开眼,窗外雨滴声声,南方的三月就是雨水多多,连空气都是湿润润的。雅凡眼睛看着窗外的雨点,脑子里想到马上要去医院看到儿媳妇和亲家母了,心里预测着见面时的场景,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在北京儿子早和雅凡说起他找的女朋友,女孩是甘肃人,家中只有母亲,父亲早亡。女孩是在长沙读大学,因拍戏认识了她。还发过来他和女孩一起的照片,雅凡在照片中认识了儿媳妇。儿子和儿媳妇年龄相差15岁,亲家母也和自己相差15岁,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雅凡想像不出,因为都是初次见面。都是亲戚了,一家人了,以诚相待吧！
一进病房,雅凡就见二张床上一个年轻和一个稍年大的各自躺在床上,雅凡对着年轻的女孩叫了一声“静静,辛苦你了！”静静马上笑容满面歉身：您来啦！
一个年轻的背影正对着门口在壁柜里拿东西的女人回转身看到雅凡,也笑着打招呼,“亲家母回来啦。”
雅凡上去握住她的手,“辛苦亲家母了！”握手之际,雅凡盯着这个女人：一张圆脸,大眼睛,皮肤红润。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四十出头,一副北方女人即能干又夯实的模样。
“亲家母,你回来就好了。长沙我还不熟悉,语言不通,不知道怎么办呢。”
“对！我回来就是为静静生孩子的事回来的。听儿子说你叫可凡,咱两名字中都有一个'凡'字,咱们姐妹相称,我比你大,你叫我凡姐,我叫你凡妹吧。咱两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好啊。”
二人说完后雅凡说道,“我现在回去给静静做个鸡汤吧,等会我送来。静静,你先收下这点钱,算是见面礼。”
“谢谢妈！鸡汤不用送了,我明天就出院,路远不用妈这样跑了。”儿媳妇接口说道。
“啊,明天出院啊,好！回去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营养菜吃。我能看看孙女儿吗？”
儿媳妇说“因为不足月,现在保温箱里,见不到,我还只见了一次。呵呵呵……”
第二天,雅凡又去接儿媳妇回家,但孙女儿还要在保温箱里呆一周。只接了儿媳妇和亲家母一起回家了。至此,雅凡的新生活拉开了序幕……
一周后,孙女儿接回家了。第一次见到孙女儿的雅凡,高兴得不知所措,笑得合不拢嘴,想抱抱孙女儿,孙女儿被可凡抱着了,没有想要雅凡抱的意思,雅凡只有跟在旁边走着。第一次给孙女儿洗澡时,雅凡想去洗,可凡也是说“我给她洗。”雅凡也只有看着的份。偶尔需要,可凡才叫雅凡上去帮帮忙。看着只有4斤6俩的孙女儿,瘦小得像个猴崽子,那小脚丫子用手指头量一下,只有大母指长,雅凡心痛得不行,直喊着“洗完了,赶紧给孩子喂奶。”儿媳妇连忙把孙女儿抱过去,把涨得鼓鼓的乳房塞到孩子嘴里。
儿媳妇在月子里营养丰富,奶水充足,一个月后,孙女儿看着看着长胖了。亲家母每天都伴着孩子和儿媳妇,充当着月嫂的角色。雅凡就买菜做饭,里里外外一把手,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长沙的盛夏,酷热难耐。 一天,可凡蹲在卫生间里给孩子洗澡,雅凡走近看着亲家母给孙女儿洗澡,刚站在可凡的头上方,一股怪怪的味道直冲入鼻孔,“凡妹,你要洗头了,你头发有很重的味了”。
雅凡话音刚落,直见儿媳妇怒气冲天的咆哮起来“我要骂人了……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冲出冲进。
一下把雅凡弄得莫名其妙,这儿媳妇是怎么啦？这句话能刺激她发疯了么？雅凡对儿媳妇说“你怎么啦？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告诉你妈要洗头了,没有嫌弃你妈啊。”
可凡告诉雅凡说“我们北方人要很长时间才洗头,洗多了会洗掉身上的原气。”
长沙这么热,一天不洗身体就有味,提醒一下也不是侮辱人。用得着这样怒发冲冠吗？雅凡哭笑不得,看着这对母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天惹了太上皇了。儿媳妇这样冲出冲进几个来回就回她自己的房间,雅凡因愣住了,再没说多话。但心里如吃了蛆似的：这是给我一个颜色看啊！心里及不痛快。日子长了之后,慢慢的知道了这母女的卫生习惯。哪怕是36度的天气,都不洗澡。儿媳妇振振有词的说：我们冬天7天一个澡,不太热就隔二天洗澡。
这是她们的生活习惯,雅凡只能在心里“哎……”一声。这个习惯,哪怕孙女儿浑身是汗,也不给洗澡,雅凡实在看不惯。看不惯归看不惯,但日子还得过啊。菜照样得买,三餐饭得做。
儿子是做影视行业的,一出去工作,就是一、二个月。儿媳妇和她妈一个心思,总怕儿子招蜂引蝶,节外生枝,。
那天吃午饭,就雅凡和亲家母二人面对面坐着。雅凡看着可凡手拿着碗,眼神望着自己,雅凡感觉亲家母有话想说的意思,也看着可凡。可凡话终于蹦出口来：凡姐,你说星儿经常长时间不在家,他在外面要又有了女人,你说怎么办？
可凡神情兮兮的样儿,突然冒出了这样的问题,雅凡惊讶着。“你怎么冒出来这样的问题？你是看到了？我回答你就是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能活！”
可凡傻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我不懂呢。”
面对这个亲家母,雅凡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的走开。
儿子和儿媳妇成家,也把二个家庭组合在一起,单身的雅凡加单身的可凡。而且这个家庭是南北的家庭组合。都说时间是磨合剂,可是雅凡感觉自家的磨合济却越磨越合不拢了。
至从“洗头”事件发生后,“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觉荡然无存。儿媳妇没有过笑脸,爱理不理雅凡,坐在一起吃饭,眼也不正眼瞧一下雅凡。儿子因不知道这事,只往儿媳妇碗里加菜,更不知道空气中隐藏着“雾霾”。
于是,在一个只有儿媳妇正在厨房切水果之际,雅凡进入厨房主动和儿媳妇交谈。没想到雅凡只说了一句话,儿媳妇如机关枪似的说了足有三分钟,而且语气不屑一顾,全然眼里雅凡就不是她的婆婆。雅凡有点带不满的说：“我说一句,你说这么多,你是想证明你是学播音主持的,会说是吗？ 儿媳妇回复“是啊！”
雅凡说,“我是你婆婆,希望你能听得进我的良言。”结果……可想而知。
一个家庭,有二个能干的女人,福兮祸兮？
孩子二个女人都想带,但又是长期可凡一手操控。雅凡有时看到孩子哭闹,解了孩子哭闹的原因,可就是不能自己插手。
那天,孙女儿被妈妈抱着哭个不停,雅凡走近看到孙女儿腿上有几个蚊子咬的包,可能痒得难受,就用嘴去咬她妈,把她妈吓坏了“哎哟,她怎么咬我？”
雅凡说：她可能是身上痒得难受,你给她摸点风油精。
可凡和她妈同时说“不能摸,她皮肤太嫩了,会把皮肤弄坏的。”
雅凡拿了风油精来,可凡母女二坚决不让摸。这母女俩的固执让雅凡难得与她们纠缠。只好跑到邻居家和邻居借了一支婴儿用的蚊盯虫咬的药膏悄悄的给孙女儿腿上摸了,孙女儿才平静下来。雅凡觉得自己真窝囊,一个这样平常不过的事却像做了贼似的。面对这样的母女俩,儿子又经常不在家,雅凡觉得活得憋气。
顺理成章,可凡长期带外孙女儿,雅凡长时间的做三餐饭,就演变成各自的长期工作了。儿子也特别满意：这样好！妈你就专门做饭,姥姥就专门带小麟麟,这样分工合作,又轻松明了。星儿对雅凡及可凡二位奶奶姥姥们作固定的安排。雅凡也只能接受了。
日子长了,雅凡只有尽做饭,没有接近孙女儿的时间。有时看着胖胖的孙女儿,做奶奶的多么想去抱抱她,做奶奶的抱抱孙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
一天,趁着可凡去厨房打开水,孙女儿也睡醒了,雅凡进到可凡的房间,走近孙女儿看着那胖乎乎可爱的脸蛋,正想弯腰抱一抱孙女儿,可凡在厨房里叫起来了“凡姐,你别抱她,她没哭让她躺在那里。”
雅凡一听忙直起身子,“我没抱她啊！”
多少次,都是这样被喝住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儿子在家时,雅凡跑到可凡的房间里,把孙女儿抱起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儿子说“你赶紧帮我照张相片。”这是雅凡在孙女儿婴儿时唯一的一张照片。
亲家母年轻,精力旺盛,加上能干,每每餐后争取洗碗,这是她最喜欢干的事儿,雅凡也就乐得一轻松。可凡精力充沛,但时儿出差错。隔三差五的把碗打碎,弄不好还真担心引起大祸。
她洗完碗有个怪癖,要把炒菜锅洗了后放到炉子上烧干水分。某一个早上,雅凡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去卫生间,无意间看到厨房白瓷砖墙上有微弱的亮光。雅凡以为是可凡在厨房做早餐。走到厨房门口一看没人,走近一看,炉子上空着的炒菜锅在微火上烧着。哎,这是可凡昨晚洗碗后没关火,烧了一通宵吗？
太可怕了！雅凡立马到可凡的房间里告诉她这个事。可凡却说没有的事,她昨晚关火了。并对雅凡说是不是你今早去厨房开了火炉。可凡决不承认她昨晚没关炉子,为此二个人吵了起来。
从此,雅凡与可凡吵架是常有的事。一丁点儿小事都是火药点,随时都吵架,这个家,满屋子都是火药味。
那天的傍晚,雅凡准备洗澡,进洗澡间把衣服脱了。雅凡习惯在洗澡时同时把内衣服在洗澡时洗了,一拿肥皂,没有肥皂了。哎,早二天不是还看到有一块肥皂吗？不会二天的时间就用完了吧？雅凡在心里问自己,嘴里喊道“凡妹,你看到这里放的肥皂没有？怎么这块肥皂还没用就不见了！”
“我拿了在用,我收起来放在别的地方了。”可凡回复。
“那你拿出来给我用用。”
“不行,我用了你就不能用。”
“为什么？”
“……我用了就不给你用。”
雅凡猜想是不是二人用一块肥皂可凡嫌弃自己,所以不愿意拿出来。于是说“你先拿出了给我用,等会我买一块给你。”
这可凡就是不同意。雅凡真是气得直咬牙,这个女人太不留情面了,太不顾亲家母的感觉了。行！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谁也不认识谁！雅凡出洗澡间门,对着坐在客厅的可凡说“行！你够狠,这肥皂是我买的。以后我买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给你用！”
这么固执的女人,好言好语不听,雅凡只恨自己怎么碰上了一个这么不近情理的女人！
时光飞逝,日子在争吵中转眼往冬季走来。
一个寒风凛冽的天气,雅凡在厨房做午饭,站着炒菜的地方后面有一扇窗户,平时不做饭时是开一半通风,雅凡做饭炒菜时喜欢把背后的窗户关了。然后打开通往客厅的门,留一条半尺宽的逢,保障厨房不缺氧,也是通通风。
这天雅凡炒菜时突然感觉肩膀、脖子被风吹得痛,才忘记自己没关窗户,转身把窗户关上,然后又到厨房门口把通往客厅的门打开一条缝。
此刻因孙女儿睡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可凡母女俩正兴至勃勃的说话,见雅凡打开了厨房的门,可凡说：“别开这个门,开厨房里的那个窗户。开这个门油盐都到客厅里了。”
雅凡说“天冷,开那个窗户吹得我肩、脖子疼。再说抽油烟机是往里抽的,油烟不会跑到客厅去的。”
突然,只看到可凡一个箭步冲上来,“砰”的一声巨响,把厨房门狠狠的一推,将厨房门全部打开。一边嘴里振振有词的说：那就全打开！那种野蛮和泼妇的形象,让雅凡长时间压抑的愤怒爆发了。
她走出厨房,对着那对得意忘形的母女怒吼道“我不给你们做饭了！你们自己去做！”欺人太甚！雅凡想起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儿子,处处忍让,自己没落得个好,还处处受她娘俩的气,自己作溅哪。那天,雅凡回自己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雅凡想起从北京回来,儿子有一个相爱的爱人,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为儿子作点事情是理所应当的。没有想到这样的组合家庭是多么难得相处。心里的那个苦闷啊……一定要和儿子说说,让儿子知道他妈在他不在家时是过的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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