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16

惟有牡丹真国色

——古诗词春之意象五：

牡丹（七）

牡丹花，一般在暮春开放。民谣曰“谷雨三朝看牡丹”。牡丹花开时，桃、梨、杏花都已败落，牡丹迟开不争春。这点，也引起诗人、词家的赞美，以花喻人，风格高尚。如唐代诗人殷文圭诗《赵侍郎看红白牡丹，因寄杨状头赞图》：

赵侍郎看红白牡丹因寄杨状头赞图

殷文圭 〔唐代〕

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

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

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似矜西子妆。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

诗中不仅赞颂牡丹的美丽，更赞颂她风格的高尚。“迟开都为让群芳”，牡丹敢让百花先，感殿三春后，表现了不与百花争春的高尚风格。

译文

迟迟的开放是为了避让百芳，在您的贵府邸栽成每天对着玉堂华院。

红牡丹袅挪含烟，依依向人欲语还羞。

白牡丹皎洁似与月相融，让人看不见花月的界限，只闻到清香。

东风将你剪裁的如此美丽，淡泊的妆容仿佛西子一般。

人们雅称你为花中之王，年年的春光都被你占尽了。

体味这首律诗的内容之前，有必要了解一下作者和诗题所涉及的赵侍郎和杨状头。

殷文圭出生于唐末叶，池州青阳（今安徽芜湖）人。曾居九华山苦读，砚为之穿。唐昭宗乾宁间（894—897）进士。后归江南，在吴任翰林学士。有诗集多种。

赵侍郎名光逢，精通经史典籍，方直温润，时人以“玉界尺”相喻，唐僖宗乾符五年（878）进士，昭宗前期时（约889—897），历任户部、兵部、礼郎侍郎，至光化初（898），朱全忠专政，宰相与宦官争权，赵光逢为避祸挂冠，闲居洛阳，五六年中杜门谢客。天佑元年（904）闰四月，昭宗被迫迁洛，拜赵光逢为吏部侍郎。

杨状头名涉，乾符二年状元，随昭宗至洛阳，升吏部尚书。哀帝李祚时任相（同中书平章事）。为人谨厚谦静。天佑四年（907），李祚被迫让位于朱全忠（史称梁太祖）时，杨涉、赵光逢为奉册、玺、金宝“劝进”的“唐六臣”之列，并事于梁。杨涉在梁任相三载，“俯首无所事事”。《旧唐书》、《新五代史》中，两人均有传。

就三人经历与诗题所列称呼推测，此诗当作于天佑元年的初夏，即殷、杨同至洛阳后，去拜谒赵光逢，观赏了赵府宅院中的红白牡丹，有所触发，乃状之于丹青，并构诗作赞，献诸杨涉，借花颂人，以申敬慕之情。

“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是表述牡丹吐艳于初夏，甘让梅李桃杏竞荣于前；扬名于洛阳，地为累代帝京，而画中红白牡丹植于赵侍郎府第之中，面对金马玉堂，双得“天时、地利”之美。此联明写牡丹，暗点杨涉。杨涉当时尚未拜相，但趋势必至相位，故以“迟开”相说；而杨家世代簪缨，出身华门，故比之以“贵地”、“玉堂”。其“迟开都为让群芳”，是化用刘禹锡的“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思黯南墅赏牡丹》）句。

“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接着，诗人以两句分叙晨昏之际、红白牡丹的各异神态：红牡丹在曙光下水气萦绕，犹如笼罩在轻绡之中含笑欲语的美人，而黄昏后的白牡丹却与月光溶为一体，倩影难觅，但阵阵芳香，却使人不能怀疑她的存在。诗人以此一联，暗赞杨涉之文采，已为世所共仰；而杨之德行，也为人所共敬。

“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如矜西子妆。”诗人意犹未尽，继之推出以深化上联。红牡丹体态适度，色彩明艳，是以深得东风的赏识；白牡丹则素雅清淡，不事雕饰，直如含颦西施，不露半点轻狂。这是用以比拟杨涉当时境遇的：杨涉精雕细琢的诗文，自为主试者所器重；而杨涉的端庄自重，又为朝野所“心向往之”。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尾联将红白牡丹合而为一，聚而赞之。自初唐以来，李白尊牡丹为“名花”（《清平调》），刘禹锡、李正封夸牡丹为“国色”，（《赏牡丹》和《咏牡丹》），诗人预见到后人将推牡丹为群芳之首、百花之冠，将年年占尽春光。时间证明了他的判断，宋时就有欧阳修誉牡丹为“真花”，李格非则奉冕而晋册之为“花王”；此后也未闻有凌驾其上的。这里的“首冠”映题中“状头”，其意甚显，则末句自是预祝杨涉将长享人间的荣华与令名。

此诗句句夸赞牡丹，却句句讴歌杨涉；讴杨涉而以赵光逢家牡丹命题，实乃引赵光逢为衬。要不，洛阳无处无牡丹，何需标明赵宅？揣摩赏花时三人同在，故诗篇所赞，实已纳诗人本身于其中。《周易·系辞上》有“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断金之言，其臭（气味）如兰。”一说，由此也就不难看出其诗题的用意了！

<扩展资料>：牡丹的“植物学史”（七）

1949年共和国成立后，牡丹种植业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尤其在改革开放以来，各地牡丹的栽培数量不断增加，栽培技术水平逐年提高。洛阳、菏泽等地先后成立了牡丹专业的科研机构——牡丹研究所。在前人的栽培管理的基础上，使牡丹的栽培技术又得到了新的发展。同时，中国还出版了一批较高学术价值的专著，如刘淑敏等编著的《牡丹》，喻衡著的《牡丹花》，魏泽圃等主编的《洛阳牡丹》等等。这些著作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得到了充实和发展，作了一些理论上的新探索。

徐东海联语亦多名贵之作。兹录寿陆凤石六十联云：

风日和美，正江南重四节；

江山委蛇，是中朝第一流。

不使一典，具见雍容华贵。

又，吴挚甫寿寿山裕禄联云：

照海旌麾慑猿鸟；

传家簪笏迈金张。

华贵亦与东海作同。

吴又有寿马通伯联云：

及身强健久不达；

为古文章早有闻。

亦质而雅。

韩文公先以上疏论宫市，贬阳山令。故阳山亦有祠堂。胡衡斋令阳山时，以三月三日在祠作文公生日，制联云：

其人如泰山北斗；

是日也天朗气清。

右节胡氏《联选》。

按，胡作上切人，下切日，了无痕迹。

 

番禺潘兰史少时游历欧洲，著有《说剑堂集》，世人推为新学先河，不仅以少陵遗山见称也。

性高洁，隐居沪渎，年六十矣。诞辰在十一月，人多有以文言相寿，兹录长沙刘闼青联云：

樊修有佳人，初三月上双榭福；

放翁真健者，六十年中万首诗。

胡君复云：“月上、年中属对隽永，是联于兰史身分甚切合，以其姬人字月子故也。”

又，何诗荪维朴联云：

诗功喜与年增健；

人寿欣逢月正圆。

亦佳。

予亦有寿赵桂秋日可七十生日联云：

我陈祝词，日箕畴五福首富寿；

天锡纯嘏，如太华九龙不骞崩。

太华九龙，皆所居迤旁山名也。

又，贺朱莲溪文燊夫妇五十生日联云：

偕老恰三万六千日；

知非及两四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