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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徐凯的散文《陪父母的分分秒秒》

陪父母的分分秒秒 
我幸福,因为我的耄耋之年父母双双健在。父亲虚岁88,母亲90岁。  
我令人羡慕,每当我搀扶着父母亲走在阳光里,别人都投来赞叹的,羡慕的,有时甚至是伤感的目光。  
“你有父叫,有妈叫,多好!”  
“你有人痛,我再没人痛我了。”  
“看到你的爸妈,我就想起我的父母”  
是啊,传统纸媒里,网络平台上,缅怀父亲,追思母亲的诗文,琳琅满目,篇篇带泪带血,感人至深。我每每读完,眼泪舍不得滴落,全都化成了珍惜当下,不留遗憾的警示。缅怀和追思,是灵魂的一种自我慰藉。而珍惜当下,好好陪伴我的父母,竭尽孝行,这是我的刚需,是为来日自己的灵魂能得以安宁。  

陪伴,只需陪伴,尽孝就是如此简单。陪伴,勤给父母报平安。我的父母亲虽九旬高寿,仍然精神矍铄,两老互相照应,生活能完全自理,所以坚决不肯在我家或弟弟家生活。但父母确实离不开自己的儿孙。我的父母与别的老人不同,他们想经常看到儿孙并不是因为孤独,而是牵挂,二老越是年纪高迈,心里越是装着全体晚辈的冷暖,健康和平安,如果有个把星期没见到我们,父母亲心里就不踏实,特别是母亲,晚上就睡不好觉,所以我去看父母,绝对不会超过一周的。每次进门,正在“车水”抹字牌的父母(大冶农村把两人抹字牌称为车水),高兴得连忙放下手中的牌,我就坐到母亲的跟前,母亲仔细地端详着我,见我气色好,她就满面笑容,见我黑了瘦了,她就千叮咛万嘱咐。所以我每次见父母,总要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精精神神。只报喜,不报忧。这就是孝。  

陪伴,多给父母以慰藉。九旬高龄的父母,心里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后事,心里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后人。一到春秋季节,母亲就常说,“要能在这个时候走就好啦,不冷不热,我的孩子好办事啊。”一到夏天,母亲就说,“可别在这个时候走啊,天热啊,我的孩子穿孝衣搭盖头,热啊。”一到冬天,母亲又说,“这个三九天可不能走啊,我的孩子日夜不能睡,冻不过啊。”我的母亲,到死都为她的孩子想,想得那样细,我每每听到这些直入我心肺的话语,内心倒海翻江,表情却轻松自如。啊,那还远着呢,不去想这些。”随即,我拣全大家子最好的事说给父母听,我越说越兴奋,母亲越听越开心。二老伤感散尽,笑容重回。这就是孝。  
陪伴,愿听父母常唠叨。高龄父母,该忘的事情忘不记,该记的事情记不住。一件事,在晚辈面前曾说过无数遍,可老人家说过之后又忘记了,又重新再说。特别是我的父亲,有的往事他给我们讲了多数,过一段时间,父亲又会像第一次讲一样,又仔细地给我再讲一遍。我每次听时,也像第一次听一样,认真地听,仔细地听,即使这个往事我早就倒背如流。父亲当然不知道他已经讲过多少遍了,因为我每次都是用心灵在听,没有厌倦,不须提醒,只有随着父亲的讲述惊叹,唏嘘,欢笑,凝重。我的父亲就会开心,愉悦,兴奋,满足。这就是孝。  
陪伴,让父母常有幸福感。我的父亲是政府退休干部,拥有足以让父母过上优裕生活的退休金。但我十分注重平时勤带礼物看望父母,我知道父母决不在乎我带礼品,只在乎见到我的人,但我要让父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他们,他们的精神世界就会更加明媚,他们的内心就会充盈着幸福。不但是我,我兄弟三人三个小家整个大家,都是如此。尤其是每个节日,包括所有的阳历节,老历节,父亲节母亲节在内的洋节日,一大家人每节必到,与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公公婆婆同乐。

特别是到了二老的生日,我会在家庭群提前一天发布通知,三家几十人会准时从四方八面赶回来,欢声盈门,寿宴数桌,烛光满堂,父母的生日宴会上,分儿子儿媳辈,孙子孙媳孙女孙婿辈,曾孙曾外孙辈向二老敬酒,然后二老互敬。仪式感让亲情升华,祝福之声让二老笑逐颜开,父亲总会不停地说,“我好高兴,我好幸福!”母亲总会向邻里们不停地分享着自己满满的幸福。能给父母这种真实的幸福感,这就是孝。  
陪伴,随时掌控父母的健康。风烛残年的父母,生命已很难按年算了,是在按月算,甚至在按天算,他们的身体,随时都会出现异常,父母身体正常时,要勤于观察。身有小恙时,要及时处理。生病住院时,要寸步不离。父亲今年胃出血住院8天,我天天从早到晚,没有离开父亲半步,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在医院,我见过小孩被送医时,家里大人围了一堆,也见过老爷爷推着老婆婆看门诊,老婆婆护理着老爷爷住院。老人们说,儿子忙。我说,儿子不是忙,是忘了爹和娘。在生我养我的父母生命出现问题时,天塌下来也要坚守在父母身边,这就是孝,是大孝。  
真的不想重复树静风止子孝亲待之类的的老套了,但确实是什么都能等,唯尽孝不能等。我的父母等不及,我等不起。我多陪父母一秒钟,我的父母就能在人世间多享受一秒父子母子之情。我多陪父母一分钟,我就少一分对父母的愧疚之憾。秒秒分分,流逝无声。我陪父母,分分秒秒,千金难买。  

徐凯,大冶市第二实验中学高级教师,大冶市、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字散见于各级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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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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