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

​

周末加班。却总想家。然而两个城市来回四个小时的车程，来回一次太疲惫，何况也多少会耽误一点工作。想让自己慢慢回到生活与工作正轨，所以忍着不回家。只是和母亲通了电话，在视频里看看她们。远程给她们叫外卖，弥补我不能回来的愧疚。

平日有细姑和表嫂来帮忙家务和陪母亲，周末她们要休息陪家人。于是我打电话给表姐，叫她来陪母亲聊天。母亲先是说别叫，但表姐来了，母亲也泡茶招待。一边看电视，一边和表姐闲聊。等表姐要走，母亲又给表姐强行塞各种东西，满满的一袋。

一天又一天，父亲渐渐远去。无论如何，父亲不会再回来，我们的悲伤于事无补，悔恨于事无补，愤怒也于事无补。对任何人任何机构的指责和追究没有办法给我们一点安慰。什么也无法弥补。所以我们只能理性，但愿母亲能够慢慢恢复心情的平静。

母亲忽然想起父亲曾经交代过的一些小事，打电话来，说下次回去要给哪位乡亲和哪位长辈送烟的，让我记下名字来，她怕自己忘了。我想起最后一次陪父亲回乡，那些乡亲和长辈来家里与父亲见面，烟一根接着一根，父亲不抽烟，却惦记着要送烟。

父亲还是福薄，他的一生苦多于乐，没什么嗜好，不抽烟也不喝酒，没怎么享受过生活就走了。晚年他饱受病痛折磨，更是了无生趣，如今也算离苦得乐。我们这样告诉自己，要慢慢从悲伤里走出来。我们也这样告诉母亲，希望她能够因此宽心一点。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