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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旧高山 曹文.《关于关羽的数字变奏曲》


曹文老师  解读关羽



关于关羽的数字变奏曲
         曹文

 

     关羽是三国时蜀国战将,本字长生,后改云长。生前有勇名,死后被神化。民间尊为关老爷,各地关庙都叫老爷庙。平型关战役的一个制高点就叫老爷庙。
     《三国演义》尊关羽为蜀军五虎上将之首,毛宗岗评注称其为三绝之义绝。因胡子长且好看,称为美髯公。因脸红而成为京剧脸谱忠勇形象的代表。
      其实关羽没那么神,只是能打仗、讲义气。义气过头丧失了原则,骄傲自负走向了败亡。且分七个方面,嵌入数字,演绎这一英雄乐章的数字变奏曲。

   

A、骁勇,速斩华雄一举成名,刮骨疗毒一声不哼

 

      温酒斩华雄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经典情节。董卓废黜少帝刘辨,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之后,残暴不仁,擅权朝堂。袁绍、曹操等组织关东十八路军共讨董卓。谁料首战失利、接连受挫。前锋孙坚进军汜水关被董卓大将华雄击败,增援的俞涉、潘凤等大将又被华雄斩杀。出师不利,众皆无计。名不见经传的马弓手关羽主动请缨。袁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喝令打出军帐。曹操从旁插话:不妨让他试试。关羽立下军令状:拿不下华雄的头,就拿自己的头来见。有本事没名气的时候就得狂一点,別人不把你当回事,自己再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关键时刻站出来,勇于担当。义无反顾,临危受命,英雄才有用武之地。
      曹操让酾一杯热酒壮行,来点兴奋剂壮壮胆,有助于取得好战绩。古时战场不同于现代赛场,爱喝啥喝啥,没人检测,打赢了就是好样的。武松打虎还得先喝点,何况对手是猛将。关羽要牛就牛气冲天:出征酒和庆功酒一块喝吧!出帐提刀,飞身上马,直冲敌阵。众诸侯只听得战鼓震天、杀声动地,岳撼山崩。正要探听,鸾铃响起,马到中军,关羽把华雄的头扔到帐前,那杯酒还温着。换算成乡下时间,也就是一袋烟功夫。
      张飞又出来大喊:二哥斩华雄,我们该乘胜追击!袁绍又火了:把他们赶出去。曹操赶紧出来打圆场:哎。主帅息怒。打了胜仗该奖赏才对。来来来,喝酒喝酒。袁绍不顺坡下驴,还是驴脾气:你们和这些无名小卒一起混,我退席!说完拂袖而去,宴席不欢而散。曹操特意赏赐了牛肉和酒给刘关张。
      关羽尽显武艺高强与勇猛无比,一战成名,威震诸侯。袁绍拙于识才,决策失误,赏罚不明,威信与影响力下降。曹操慧眼识英,唯才是举,论功行赏,在联盟中的地位上升,为下一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打下了基础。
      刮骨疗毒是表现关羽意志坚强的。正史《三国志》里记的是:羽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簇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舌骨去毒,然后此患可除耳。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按照正史记载,在这之前华佗已被曹操杀死,为关羽手术的是另一位外科高手。
      《三国演义》把这事演义到华佗身上了,而且说得更玄。时间节点安排在关羽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之后,说攻樊城时右臂中箭,翻身落马。关平救回营拔出箭。箭毒入骨,右臂青肿,不能抬举。众将劝他回荆州调理,他不听。四出求医时华佗来了,关羽正和部将下棋。华佗验伤后说:中了毒箭得手术。需要在柱子上钉个铁环,把胳膊套上,用绳子帮住,再蒙上眼做,不知你怕不怕。对这套近乎兽医的保护固定方法,关羽不屑一顾,对华佗说: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下着棋,你就刮吧。心想:我杀人都不眨眼,刮个胳膊还用蒙眼?华佗用尖刀割开皮肉,见骨已上青,用刀噌噌的刮。关羽棋路不乱,一声不哼,血流了一盆。华佗上药缝合,关羽站起来胳膊已能伸舒自如。虽然罗贯中把左臂贯通旧箭伤改为右臂嵌入新箭伤,另一个医生改为华佗。但被刮的还是关羽,充分表现顽强的意志。毕竟杀别人和刮自己感觉是不一样的。

   

B、有二心,身在曹营心在汉,身为蜀将擅放曹

 

       身在曹营心在汉,讲的是关羽在下邳投降曹操而依然怀念刘备的事,后来成为一个成语典故。
        关羽投降后,曹操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上马金、下马银,赏赐许多珠宝。杀吕布后把赤兔马也给他,还有貂蝉等美女。这条件够优厚的了吧,但留了人拴不住心。关羽坚持降汉不降曹。可以帮你打仗,但要保护好两位嫂嫂,一旦得到大哥的信息就走。
       曹操还对关羽进行了测试:专门安排关羽和两嫂住一屋,派人暗中观察。结果关羽一夜掌着蜡烛站在门外。曹操看透了关羽真心想刘备,那就不为我所有能为我所用也行。
       实际上不是英雄能过美人关,而是美人不过关。你把关羽和两个嫂嫂关一起,那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又不好。正史《蜀记》和《魏氏春秋》都记载了曹操和关羽争一个女人的事。吕布手下战将秦宜禄的老婆杜氏是绝色美女。曹操派关羽去攻打时许以重赏。关羽说,打了胜仗啥也不要,就要秦宜禄的老婆。曹操没见过这个杜氏,耳听为虚。满口答应了关羽。
       吕布被围吃紧,打算牺牲部属利益以解围。派人到曹营去说,只要解除包围,愿把杜氏献给曹操。曹操没答应。心想,吕布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连他干爹都敢杀,说话能有谱?再说了,你咋不把貂蝉献出来?送手下的老婆倒大方。再说了,我先接了,关羽能有积极性?等拿下你,哪个也跑不了。放了你,哪个也捞不着。等打了胜仗得到杜氏,曹操一见倾心,自己留用。为了补偿关羽,灭吕布后,把貂蝉和赤兔马一并赏赐关羽。
       华容道放曹也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曹操战败,由乌林向华容道败退。起先顺利,还三次笑诸葛亮和周瑜不在暗处设伏兵。一笑笑出了赵云,由徐晃、张郃力敌,才涉险过关。二笑笑出了张飞,又是徐晃、张郃力拒,才再次闯关。三笑笑出关羽,而且是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华容狭路相逢。硬拼肯定不行,再也笑不出来啦。只用舍下老脸央求:关将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行个方便吧。没把杜氏给你是我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关羽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崭露头角到威震四方,没少得曹操支持帮助。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们走吧!曹操侥幸逃脱,回到江陵。尽管《三国演义》打圆场说,诸葛亮夜观天象,曹操命不该绝。又从战略全局考虑,留下曹操牵制东吴,更有利于蜀汉发展。这都是罗贯中尊刘贬曹创作倾向的体现。司马懿从战略全局考虑留下诸葛亮,咋么就成了空城计的作用了?再者空城计是三十六计里唯一杜撰的假战例。正史记载,当时二人相隔千里,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一场。
       说诸葛亮利用关羽讲义气不讲原则的致命缺陷,挖个坑让他违军令当斩再饶他不死,灭灭的威风倒是合点情理。作为战将,把守要道而放走敌酋,这是义气用过了头渎职。如果说他假投降时对曹操有二心是忠于蜀汉的表现的话,那么华容道对曹操发善心就是对蜀汉有二心了。这是军令状上写明了要杀头的罪,只是刘备也念旧情才免他一死。

   

C、三结义,三顾茅庐成三把,三分天下三建功

 

      桃园三结义是《三国演义》开篇词滚滚长江东逝水和第一回第一句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后,讲的第一个故事。为剿黄巾军,刘焉发榜招岳。28岁的刘备望榜长叹。23岁的张飞跟上来说:大丈夫不为国出力,为何叹息?刘备说:缺钱。张飞说:我有钱,咱们进庄边喝边议。正走着,见关羽吆喝酒保,要喝了酒去投军。就招呼到一起,约定次日到张飞庄上结拜。张飞备好了乌牛白马祭礼,三人聚齐,焚香再拜,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打造兵器,娶集乡勇,征黄巾军去。一应开支都由张老三负担。
      其实关羽比刘备早一年出生,但他不敢充老大。其时虽汉室衰微,仍以刘姓为尊。无论实际年龄谁大,义结都得以刘皇叔为长。关羽也瞒报年龄,说28岁。这样顺理成章为老二,为刘备集团的二把手。拜把子的事也和智商情商有关。刘备狡猾为老大,张飞老实为老三,关羽不太狡猾也不太老实为老二。都谁山西人实在,讲年龄都是虚岁,有一岁说一岁不打折扣,连娘胎里那一年都算上了。关羽瞒报年龄,说明不太老实。如果说这也算谦虚的话,那他就是谦虚了一下子,骄傲了一辈子。不过那时没有档案也没有人查假档案,只是后人考证名人得出结论。
      盟誓同年同月同日死,实际上不大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哥仨之死也就隔了两三年。关羽走麦城丧临沮之后,张飞情绪失控。急于报仇,盲目蛮干,无故责难、训斥乃至鞭打下属。他受命伐吴,下令军中三日内换白旗白甲,挂孝伐吴。部将范疆、张达汇报:一时难办齐白旗白甲,求宽限几天。张飞大怒,不问青红皂白,把二将绑在树上各打50鞭。还放下话:办不齐要你们的脑袋!说完就喝闷酒去了,当夜醉卧。二将觉得办不齐白旗白甲也是死,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张飞,投东吴去了。关羽就算讲义气过头的了,张飞更猛。化悲痛为力量本无大错,但他化成邪劲,失去理智。结果哀兵还没发,先呜呼哀哉了。刘备虽然没张飞那么莾,但连丧两义弟,更加仇恨东吴。不顾主客观条件,不听劝阻,接连伐吴接连失败。在夷陵与陆逊决战大败,退到永安病倒了。不久病重,托孤诸葛亮、李严,找二弟、三弟冥会去了。哥们义气害死人啊!
       回过头来说,刘备集团势力扩大后,为进一步发展,求贤纳士。经人推荐去找诸葛亮,有了三顾茅庐的故事,还引出来隆中对。官渡之战后,刘备被曹操打败,屯兵新野。关羽和张飞跟着刘备、带着礼物,到南阳邓县隆中去请诸葛亮。结果诸葛亮出游了,不知啥时候回来。那时候也没个手机,通不了话也发不了信息,无法约,只好留礼走人。过了几天,刘关张冒雪再赴隆中诸葛亮家。看到一个读书青年,上前便拜。结果那是诸葛亮的弟弟。那时也没个图像视频,说人长什么样子全靠口头描述。再加上兄弟们长相差不大,弄错了不奇怪。奇怪的是诸葛亮被人请走了,不知啥时候回来。这一次,很可能是诸葛亮得知刘关张要来故意藏起来,安排他弟弟看书,谎说有人请他去了。这样一炒,身价更高。三人也不能进去搜寻,那就不是请而是捕了。只好留下一份言辞恳切的信,说非常希望得到诸葛亮的帮助,又走了。过了年,刘备又选了个好日子,再带两个义弟到隆中。去了赶上诸葛亮睡觉。刘备让关羽、张飞在门外等,自己在台阶下静静地站着。真是鸟入笼中见孔明,关羽不能张飞。关羽倒沉得住气,张飞等不及了,催促刘备:赶紧把他弄起来吧!刘备说:休得无理!过了很长时间,诸葛亮才醒来。这次诸葛亮是拿最后一把。知道你来了,打酣睡装佯卜咳儿,测测你的耐性,抬抬我的身份。刘备虚心求教,诸葛亮侃侃而谈,提出了三分天下的隆中对。刘备全盘采纳,拜他为军师。即刻起程往新野。
       关羽在门外等了大半天,也不知人家说了啥。稀里糊涂就由二把手变成三把手了,自然心怀不满。此后二人也暗中较劲,但关羽斗心眼斗不过诸葛亮,总占下风。诸葛亮也考虑到刘关张的特殊关系,给他们留点面子。利用关羽过分讲义气的弱点,派他守华容道违军令,当斩而赦,也是打压手段。
       关羽在蜀汉集团为老三。从近30岁起跟刘备打拼了30年,为三分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择其要者有三功。首先,伐董卓立头功,斩华雄挽败局。在各路诸侯中扩大了影响,奠定了蜀汉集团崛起的基础。其次,帮刘备抢占了荆南四郡,占领了完整的益州,使蜀汉集团有了立足之地。再次,控制荆州十几年,使蜀汉集团有了可靠的战略屏障。尽管最后大意失荆州,仓惶走麦城,命丧临沮地,甚至触发了把兄死亡的多米诺。但之前功不可没。

   

D、取四郡,为荡寇将军,封襄阳太守

 

      曹操在赤壁被孙权、刘备联手击败后,留征南将军曹仁、横野将军徐晃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守襄阳,自己领军北还。此后孙权继续与曹仁在北面僵持对峙,拉锯作战。刘备乘虚打着荆州刺史刘琦的旗号征荆南四郡。在强大攻势下,武陵、长沙、桂阳、零陵接连拿下。关羽战长沙,不但抢到地盘,还得老将黄忠,为进据益州创造了条件。
      赵云破桂阳、张飞取武陵之后,关羽自告奋勇攻长沙。唱就脸谱里就有一句,红脸的关公战长沙。他的主要对手是年已花甲的黄忠。诸葛亮说,赵云、张飞破城都是带三千兵马,长沙有黄忠,要多带兵马。关羽的二杆子劲又上来了:军师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带五百人就够了。首日出战,先斩长沙守军一名小将。接着与黄忠大战百余合不分胜负。心想这黄忠果然老当益壮、名不虚传。双方各自鸣金收兵。第二天战五六十回合,关羽佯败拍马回头。黄忠紧追不舍。关羽正要施拖刀计,忽见黄忠马失前蹄,顿生怜悯之心。大喝一声:起来!我乘危斩了你让天下英雄笑话。今天且饶你不死,明天再战。黄忠起马回城,太守韩玄说:关羽着实厉害,不如挂出免战牌,再想妙计或求援。黄忠也争强好胜丢不起这个人,说这马多日不战失蹄了,明日用回头箭射杀关羽。第三天只战二三十回合,黄忠就败退。关羽紧追,黄忠张弓不搭箭,空射一下,想让关羽退回以保全双方的面子。谁知关羽继续追,又发一空箭,关羽反笑:都说黄忠神箭,不过如此。眼看追到城下,黄忠不得不来真的了,但还没往死里射,只射掉了头缨。关羽退走,黄忠进城。刚下马,就听韩玄喝令:拿下!原来他连日在城楼观战,看出了关羽黄忠互谅互让。这哪像打仗,和小孩玩过家家一样。黄忠虽是老将,纵敌违军纪也当斩。正要行刑,另一将魏延上前劈了刀斧手,救起黄忠。上城楼把韩玄一刀两断,大呼率众投了刘备。关羽放过黄忠虽然客观使蜀汉添了一员老将,但从战场纪律来说,和放曹操同罪。
      攻下荆南四郡后,刘备以关羽为荡寇将军、襄阳太守。荡寇将军是个军职,比他在曹营任的偏将军高一级。襄阳太守是行政职务。但这个军政一把其实是空的,当时襄阳还在曹魏军队控制之中。而蜀军已控制的南郡则由刘备的小舅子糜芳任太守。对于这一点,关羽是不满意的。心想,不论战功还是私交,自己都该在糜芳之前,结果义弟还不如小舅子。因而看不起糜芳这个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同僚,经常借机贬低糜芳,不忘找茬收拾糜芳,两个人隔阂越来越深。
      关于的优点是英勇顽强能打仗,缺点是骄傲自大不团结。具有两面性的是进义气,但有时进过了头。就连实际控制蜀汉核心权力的诸葛亮,他也是口服心不服。这种悲剧性格导致悲剧在他身上发生,也避免了蜀汉集团发生最大的悲剧。要是刘备死在他前面,他和诸葛亮闹翻了,那就热闹了。

   

E、五魁首,五虎上将他领头,清代追封为武圣

 

       关羽能打仗,战绩也突出。讨董卓时斩董卓先锋华雄,一举成名。攻袁绍时斩袁绍手下第一猛将颜良,名声大振。但不能说他战力最强。从三英战吕布一阵就可以看出,刘关张三人合起来才能抵上吕布,说明关羽战力比吕布差。后来擒吕布,主要靠曹操的计谋。就像关羽兵败逃至临沮为小将马忠擒获不能说明关羽战力不抵马忠一样。吕布死后也数不上关羽,战长沙时黄忠已逾花甲而关羽不足半百,基本上差一轮。两个人大战百余合难分胜负后来互放一把,统为刘备所用。也说明黄忠战力更强。看看关羽年届花甲时那样:失荆州,走麦城,丧临沮,令人沮丧。后来排五虎上将是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这是能力加资历兼顾关系的排列。马超和张飞对阵是平手,战力相当,也因为加入蜀军较晚且不是刘备的把兄弟,和黄忠一起靠后了。这是后来居下?
      关羽被尊为武圣,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能而是因为德。像吕布那样连杀两个干爹,走一国卖一国,吃谁饭砸谁锅的家伙,尽管武功盖世,也不能成武圣。而关羽讲义气,尽管在曹操那儿待遇很高,听到消息立刻过五关斩六将去找刘备。还有冒着违令斩首之险释曹操、放黄忠。就因为关羽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忠义豪爽,获得生前身后名。
      关羽是受帝王封赏最多的武将。生前被封汉寿亭侯,死后追谥壮缪侯。此后沉寂400年。宋代以后,儒学渐渐占了上风,需要一个忠勇仁义的武将典型,就又把关羽抬出来了。此后元明清三朝又有加封,直至成为武圣。关老二与孔老二齐名,且关庙数量大大超过孔庙。
      北宋崇宁元年,封忠惠公;大观二年,封武安王;宣和五年,封义勇武安王。南宋建炎二年,封壮缪义勇武安王;淳熙十四年,封壮缪义勇武安英济王。元天历元年,封显灵义勇武安英济王。明洪武二十七年,敕建南京关庙;万历十年,封协天护国忠义帝,敕赐解州关庙为英烈庙号。清顺治元年,封忠义关圣大帝;雍正三年封其曾祖父光昭公、祖父裕昌公、父亲成忠公;乾隆初年,封协天大帝并数次诏告天下,广设关帝庙、武圣庙、武圣堂;光绪五年封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一个封号就26字,常人谁能记得住?不分析世界新形势,不研制军队新装备,不树立治国新理念,光琢磨这些玩意儿,还能不落后挨打?当然后来也搞过戊戌变法,但被以慈禧为代表的顽固守旧势力扼杀了,也把国家带入了苦难的深渊。

   

F、斩六将,千里单骑突重围,力保两嫂脱曹营

 

      刘关在下邳失散。刘备去投袁绍,关羽在曹营效力并保护两位嫂嫂。后来得知刘备下落,拒绝曹操挽留,单刀匹马护二嫂,过五关斩六将与刘备相会。
      真是无巧不成书。关羽率曹军斩颜良、诛文丑,袁绍失去左膀右臂,迁怒于刘备:你二弟杀了我两员虎将,我让你顶命。刘备赶忙辩解:这是阿瞒的奸计,为了挑拨我和二弟的关系,但他这是枉费心机。我写一封信,二弟立刻就来投你。
      关羽接信后,把曹操的赏赐原封不动留下去找刘备。曹操手下要去追,曹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随他去吧。问题是那时通信手段落后,沿途城池关卡没得到曹操指令不敢擅放关羽。关羽思兄心切,又怕曹操变卦,快刀斩乱麻,逐个加以解决。当然这有罗贯中演义杜撰的成分。
      关羽首先来到东岭关,守将孔秀说没见到曹操放行的文书,挡住关羽去路。结果力不能敌,被关羽杀死。
      下一站洛阳。牙将孟坦首先出战,被关羽一刀两断。太守韩福用暗箭射中关羽左臂,关羽拔出箭,飞马斩了韩福继续前行。真是好马快刀。
      到了汜水关时意外受到欢迎,关羽也不能不吃敬酒。原来守将卞喜看强攻不行就智取,在镇国寺设接风宴,同时埋伏二百刀斧手。约定以摔杯为号杀死关羽。寺中住持普净和尚是关羽同乡且久慕关羽,告了密,关羽怒杀卞喜。
      继续前行到荧阳。荧阳太守是前面被杀的洛阳太守韩福的亲戚,已得凶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明知硬拼不行。也想搞假接待然后放火烧死关羽。他的手下胡班告了密,关羽急忙上路。王植率兵追赶,又成关羽刀下之鬼。
      到了黄河渡口,守将秦琪不放关羽渡河,也被关羽杀死。过了黄河就是袁绍的地盘,该松口气了。恰遇孙乾,说刘备去了汝南。关羽孙乾又回渡黄河向汝南进发。曹操部将夏侯惇领兵追来,和关羽厮杀。这时张辽传来曹操命令,放走关羽。关羽归心似箭,曹操军令不暢,造成无谓伤亡。忠于职守的五关六将作了无谓的牺牲,估计也得不到特别褒奖,因为他们没和领导想到一块儿。
       关羽继续前行,收复猛将周仓。周仓从此鸡头变凤尾,由耍大刀的变成扛大刀的了。赶到古城时,守城的张飞认为关羽降曹不应接纳,举枪便刺,关羽挡开陈情。这时正好曹操的部将蔡阳追来,要为外甥秦琪报仇。张飞恐有诈,就激关羽:三通鼓内斩了蔡阳,就认你。关羽连续作战,奋力拼杀。一通鼓未尽便斩蔡阳于马下。看来蔡阳的战力远不及华雄。华雄是连战三阵对关羽初战,且没把这个无名小将放在眼里,疲劳加轻敌送了性命。这次是蔡阳初战对关羽连战,也不会轻敌。关羽年龄增长战力下降加连对数阵体力不支,加上张飞一激,也只能速战速决。果然青龙偃月刀起,蔡将军脑袋落地。
      折腾了半天,才知道刘备又往袁绍那边去了。关羽一行赶到重新渡河才见到刘备。兄弟相见,抱头痛哭。两嫂安好,也算万幸。关羽又喜收义子关平。刘备怕袁绍追赶,又与关羽直奔张飞驻守的古城。途经卧牛山时遇赵云,同往古城,杀牛羊置酒庆贺。刘备考虑古城地盘太小率人马连移汝南,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G、淹七军,大意失荆州,丧命于临沮

 

      水淹七军是关羽的成功战例。年近花甲的关羽雄风犹存。他安排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安公安之后,觉得后方无忧,就率大军包围了襄阳、樊城,樊城守将曹仁坚守不出战,向曹操求援。曹操派于禁、庞德增援。关羽看到援军驻地低洼,暗自庆幸:天助我也。就命造大船集结,等待发动秋季攻势。
      关羽长期在这一带作战,熟悉当地气象水文情况而于禁庞德两眼一抹黑,这就造成信息不对称,形成有利于关羽的局面,这是天灭曹。秋八月,连阴雨十天,曹军以为是北方的雨,下一阵就完了。加上上游来水,汉水暴涨溢岸,沿汉江故道涌向曹军驻地,搬迁已经来不及了。加上当地山洪暴发的来水,罾川、鏖战岗、余家岗、团山舖等处平地水深五六丈。于禁等七军皆被大水淹没,一片汪洋无处躺。于禁庞德等只好上堤避水,粮食兵器不能尽带,也点不了火吃不上饭。军心动摇士气低落,站以待毙。关羽命令水军乘船攻击,曹军被箭射死伤及落水被俘者众多。于禁投降,庞德被擒杀。关羽乘胜攻樊城。
      曹操感到震惊,打算迁都以避关羽锐气。司马懿建议固守,同时派人游说孙权,把江东封给他。由他们去攻关羽,以解樊城之围。关羽以前也干过伤害孙权的蠢事。孙权为了强化吴蜀联盟,把自己的小妹妹嫁给刘备。反过来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关羽的女儿。关羽如果明大义的话应当支持,这是政治联姻无关爱情。即使不同意,也应当婉拒。谁知关羽不可理喻,不但辱骂来使,而且说出吾虎女岂配犬子的绝情话,在孙权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
      曹操的封地激活了孙权心里的仇恨种子。再加上荆州本是刘备向东吴借的,但十多年有借无还,正好借吴魏关系缓和之机夺回荆州。
      荆州是战略要地,原来由关羽协助诸葛亮防守。后庞统死,刘备身边无谋士,又把诸葛亮调回成都。关羽独守,失去了诸葛亮的运筹,荆州岌岌可危。但关羽还自我感觉良好,看不到危险。
      胜曹军后更加滋长了骄傲自满情绪,越发不可一世。听说刘备要封马超,他也提出要和马超比武。直到刘备来信说马超和张飞相当,还比不上关羽,才得意地笑了。
      在平级和下级面前,关羽更是骄横无忌,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靡芳、傅士仁都爱他的轻慢,长期怨恨他。加上两人为他保障时,他认为慢了,回去就收拾两人。这更等于埋下要颗定时炸弹,一到时候就起爆。
      东吴这边不断充实力量,实力逐年增强。守荆州十几年的关羽老气横秋,不谙敌情,还狂妄地给儿子吹:矢石交攻之际,千枪万刃之中,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岂忧江东群鼠乎!打了个胜仗就忘了姓什么,其实水淹七军主要是天帮忙。关羽只是造了几条船,既没扒堤又没决口,完全靠雨水自留。要赶上旱秋,你那秋季攻势不就完球了,还以为自己战无不胜。
      话分两头,这边东吴接了司马懿代曹操拟的联手攻关信,立即派吕蒙去攻荆州。吕蒙见沿江都有烽火台,荆州军马有防备。这还是诸葛亮在时部署的。吕蒙称病不出,孙权派陆逊去看望。陆逊知道吕蒙没病,却让他装病辞职。对关羽要分两步:先由陆逊进一步麻醉,再由吕蒙来手术。这可不是华佗的刮骨疗毒,而是要挖他的心肝。
       陆逊一上任就加大麻药剂量,致信关羽:关老前辈在上,您武功盖世,晚生久仰。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关羽看东吴无人,把小毛孩换上来了。以为万事大吉,大仗一时打不起来。因而让荆州要忍耐,集中兵力攻樊城。樊城方面则死守不出战。
       陆逊麻醉的差不多了,吕蒙该动手了。他把战船伪装成商船、精兵打扮成商人,骗过烽火台守兵,逆流而上,至晚靠岸停泊。深夜,摸上山头,拿下烽火台制高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兵力空虚的荆州。打了一个漂亮的掏心战。傅士仁、糜芳相继投降,这也是他们明智的选择,即使拼死守住了江陵、公安,也得被作为关羽的替罪羊杀掉。如果说水淹七军是天公作美的话,智取荆州则是巧夺天工。吕蒙太能蒙,关羽也太容易蒙。换个责任心强、警惕心高、善于团结协调的如陆逊般的毛头小子来守,也不致于如此完败。
       屯兵于阳陵坡的曹将徐晃也趁火打劫,出奇兵攻下偃城、四冢。关羽兵败报告失荆州,关羽还不相信。如果说刮臂毒是装没感觉的话,失荆州是真没感觉。这完全是老年痴呆的感觉。徐晃兵临寨前,关羽带箭伤与之交战七八十合。曹仁杀出城来助攻,关羽抵挡不住败走。曹仁是善于掌握攻击时机的。在援军被淹、孤城被围的极端不利条件下,坚守城池不出战。在冷兵器时代,只要城里粮草能继不内乱,众志成城以御敌,从外面是攻不破的。曹仁把樊城守成了固若金汤大半年的模范城之后,看到了战局逆转,由防御相持到反攻。该出手是就出手,杀得关羽落慌而逃。
       关羽率残部渡过襄江后证实荆州失陷,糜傅降吴,昏厥于地。陆逊这个超级麻醉师用的剂量也是够大的,掏心术早结束了,患者才醒过来又晕过去。
      关羽爬起来,一面派人往成都方向求援,一面试图夺回荆州。曹操借东吴之力解樊城之围,也不穷追猛打落水狗。把这收摊的事留给东吴,自己袖手旁观。毕竟自己帮过关羽、放过关羽,关羽也放过自己。我再放过你,孙权能不能放就看你的造化了。
       关羽行至荆州,得知吕蒙善待蜀军家眷瓦解了他的军心,将士无心恋战,怕伤自己亲属不愿力攻荆州。气得咬牙切齿:我活着杀不了吕蒙,死了变厉鬼也不能饶了吕蒙。看来吕蒙不光善于掏心战,还善于攻心战。他打的是讨回荆州的旗号,你借了长期不还,我讨回来,是为正义而战。先放和平空气,散布东吴无威胁论,让你麻痹。夺回荆州,善待敌军家眷,瓦解其军心。进攻时悄悄地接敌狠狠地打,防守时稳稳地守城慢慢地拖。是综合运用法律战、舆论战、心理战,交替使用运动战、阵地战、游击战的典型战例。你诸葛亮不是三气气死周瑜吗?蒙哥立马气死关羽。让领教领教江东群鼠的厉害。
       关羽先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然后被吹捧吹昏了头脑,最后被一系列的想不到整昏了头脑。被吴军包围在山谷里,军心大乱,已是军心大乱,众叛亲离。和当年项羽兵困垓下的处境极为相似。只是项羽要别虞姬,他没带貂蝉来。项羽无颜见江东父老而自刎,他垂死挣扎而被擒。
       派出的廖化到上庸,向刘封、孟达哭诉关羽困境,哀求支援。人家说关羽不是牛吗?活该!平时不烧香,忙了急祷告是不行的。再往成都求援,远水不解近渴。等不到援军出动,这边赤兔跑过八道梁了。
       关羽身陷绝境,依关平之计退守麦城,不听东吴诸葛瑾劝降。吕蒙就不客气了,围三缺一猛攻,北门虚留生路。关羽可没曹仁的本事,人家是同心同德,他是离心离德。死心塌地跟他走的就剩一个关平了。再耗下去,在吕蒙强大的军事攻势与心理攻势下,像张飞那样被部属割了脑袋去向东吴邀功也完全可能。
       万般无柰再走。关羽带关平等残兵败将出城不远,朱然伏兵四起,这是吕蒙早已安排好的。人越打越少,士气越来越低,关羽还要抄小路往西川。王甫劝他走大路防埋伏,他还煮熟的鸭子嘴硬:有埋伏也不怕。
      关羽仓惶逃往临沮,又中埋伏,被绊马索绊倒,被小将马忠活捉。孙权再次劝降,关羽两眼圆睁怒骂。孙权说:不识抬举就送他上西天吧!



作者   曹文  


左云县旧高山村人


军旅作家 摄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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