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册里不断在给我惊喜。
当年挎个相机,走哪儿拍哪儿,领一瞥一个小触动,毫无动机、目的,随手就是一拍。
今日看,好些都是珍贵的历史影像了。
这是05级的高一学生和家长,在看分班报到名单。
人头攒动。
一中高一分班是个极头疼的事。
城市太小,七大姑八大姨的谁都能和一中扯上关系。
而且家长门槛精,谁谁谁带哪班一清二楚;无形中就给老师分了个三六九等。
高一还没开始,哪个班好他就给你定了性。
逼得我们只好抓阄。
想想也有趣,这个古老的方式倒还真是解决了公正、公平的问题。
电脑按成绩排序,顺次来回均分。班分好班主任抓,抓到哪班就封死名单,立即填上班主任名字上墙,雷打不动。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大家都按规则办事,什么人情关系的也就使不上劲。
最后托人分班的麻烦少了。
褒贬高一年级老师的子弹新学年开学前总会飞一会。
社会口碑是什么?就是届届学生和家长的口口相传,哪个老师负责,哪个老师用心,他们心里一本账。
一到分班,就会出褒贬,家长的嘴巴真厉害。
子弹也会误伤新教师。
因为不了解,信任度就低。
每年报名时间校园里真是热闹。
报到时家长比学生还多。
我们老师最常对家长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别说,让孩子自己讲”。
看着家长大包袱小行李的跟着要住宿的孩子,你就知道我们的高中教育在独立、自主性培养方面还有多少路要走。
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含着对家长的心疼;现在说,则是过度爱护的鉴照,家长用绳子把自己和孩子捆成一团,更糟孩子们厌烦。
最可怜的并不是家长,而是在父母的情怀里走不出去、长不大的孩子,或是必须按照父母意思成长的孩子。
05级高一搞了个“职业班主任实验”,王佳田老师是第一人。
不带课,专管班。
还给他配了个年轻教师刘新阳做助手。
这个实验最终只弄了这一届。
现实性、可能性都低于我们的预期。
但职业班主任王老师的敬业精神给家长印象深刻。
分班也有“特殊性”。
2001年以后我们开始搞“课改实验班” ,一般是一文两理。
学生想进得再考试 。
卷子活,难度大,挑的就是基础扎实、头脑灵活的孩子。
有一点是我们无法测试的,那就是学生的抗压性。
这样的班级课程进度快,推进敢碰高难,学生平时考试名次升升降降很正常,而抗压弱的孩子却极难适应。
每届实验班都会出现“后进生”现象,大多是学习方法和抗压心理出了问题。
这些小家伙在初中都是意气风发的,未曾遭遇折戟沉沙,一旦感觉下滑、吃力,学生和家长心理受冲击很大。
班主任的工作就特别重要。
刘继恩带过文科实验班。
他的宽松治理方式,天然带有一定的释压性。
但你得有定力,光是家长对你的疑惑就压死人。
理科实验班一开始并没考虑年轻人,心仪的几个老家伙都怕“功成名就”的声誉会因此磨损,不愿接。
老师带班的压力也大。
我第一次跟刚毕业两三年的刘道夫说让他上阵的时候,他惊得人跳起来,连连摆手。
挑他,因看他数学奥赛那一块狠下功夫;我们想通过实验班提高奥赛成绩。
莫看年轻,他带班很有门道,学生十分喜欢。
连劝带压,终逼他就范。
那三年真是辛苦了道夫,校内外压力山大,他最终交了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也不是不担心,用年轻人管理者身上也有压力,万一有差池,真是把自己扔坑里了。
一度道夫天天泡在学校,小俩口闹意见。
我和工会姚主席一起登门化解。
就是要消除一切不安定因素,使得大胆启用年轻人的决策显得无可置疑。
05高一的班主任还有几张影像。
魏学武、王化银、谢晓静等。
晓静已是省劳模,资深班主任;化银侧重物理奥赛当时也小有成就;学武新上阵,尚在忐忑阶段。
学生初进一中,有些还是初中生的样子;那个拿着报到单的小姑娘却显老练,显见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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