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菜园轮番登场的菜品

——风起流年（五十三）

如今人们餐桌上的食物丰富多样，市场上琳琅满目的蔬菜看得人眼花缭乱，反季节的，外地运来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菜品。反而，那些曾经陪伴我们很多年的应季菜儿，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野。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

农家菜园里，到了冬天依然丰富多彩。韭菜躲在厚厚的草木灰下，耐心地等候春天的到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白菜，衬托得黄心乌几乎要流出金色。胖墩墩的大包菜们，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等着人们来收获。青翠的蒜苗争先恐后地向上窜，狭长的叶儿和风儿轻轻地打着招呼。萝卜地里更加地热闹，胖乎乎的萝卜们顶着几片叶子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白萝卜又大又水灵，青萝卜披着碧绿的外衣，仿佛是一块块翡翠。

村人们来了，他们放下肩上的农具，或者撇一把白菜，或者拔几兜萝卜，或者砍一棵大白菜。闲暇的日子，砍几棵黄心乌，拔几棵大蒜，和豆腐一起在炉子上散发着浓浓的香味。青菜豆腐保平安，它们一起温暖着寒冷的冬天。

大蒜、萝卜顶着一朵朵白花，白菜和黄心乌呼应着油菜花泛着金黄的时候，春天来了。清明前后，栽瓜点豆。菜园里热闹起来，人们忙不迭播种各类蔬菜。韭菜钻出了土，芹菜散发着清香，新生白菜舒展着嫩叶。

白日越来越长，天气越来越热。茄子、辣椒、西红柿一面长秧儿，一面急不可耐地挂着果儿。豇豆爬上了架，扁豆、瓠子攀上树枝。

农忙季节，也是人们最清苦的时候，大家一门心思都在田地里，谁有心情讲究吃喝呢？中午，炒一盆青菜，蒸一盆豇豆，茄子竖着切上几刀，放在锅边蒸熟，吃饭时挑进盘子，洒上一勺盐，浇上一勺油，用筷子一拌，搅成糊状。瓠子一蒸，颜色变黄，味道并不可口。其时，人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就着蔬菜，三两碗饭下肚，小憇片刻，又扛着农具，匆匆下地去了。

我那时最怕吃辣椒，辣椒清理时，剪开，剪去里面几条白色的长着籽儿的白筋，再剪成一丝一丝炒着吃，的确辣味会轻一些。手儿常常会被辣得生疼，有时不小心，辣椒汁水溅入眼里，揉得红肿的眼睛不停地流着泪水。

蒸豆儿的滋味还是不错的，这种豆儿我们称之为“麻雀蛋”，因为它的上面有着和麻雀蛋一样的花纹，吃起来又粉又香。在野外疯玩的时候，我们有时会点燃一堆篝火，摘一些豆荚放在火里烤。火熄灭了，用小棍儿从土灰里扒出一根根烧得漆黑的豆荚，剥开来，一粒粒热腾腾的豆儿争先恐后地丢进嘴里，欢乐的笑声在原野里响起。

瓜果们慢慢地老了，果皮硬了，籽儿老了，藤儿也沧桑了，秋天渐渐地深了，西北风打着唿哨儿呼唤着冬天。

一年一度的轮换又开始了。

2022年10月4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来点儿咸小菜吧——风起流年（五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