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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得与失

  每当我倘徉在故乡菩提街雷公祠遗址;留恋于月心山苏公井故址时。我的神思穿越时空隧道,仿佛看见19岁的苏轼在东坡池畔挥毫泼墨;仿佛听见东坡父子在四经楼的朗朗书声。

  苏轼早慧,4岁由母亲程氏夫人启蒙,6岁从师道士张易简熟谂经、史、子集;苏轼才高,21岁中进士第,文坛泰斗欧阳修赞叹不已:“此人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从此苏轼踏上坎坷的仕途之路。

  在官场中的就不那么顺畅了。尽管他也曾经少年得志也曾经运筹帷幄,试图鞠躬尽瘁报效祖国,他在25岁时就在《进策》中提出了一整套的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建议,如:“丰财”、“择吏”、“强兵”、“安万民”,这些设想也曾得到过英宗皇帝的器重,把他由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提拔为殿中丞,可谓平步青云了吧。

  可是,命运就是捉弄人,这种春风得意的日子也仅仅就是昙花一现。熙宁二年(1069年),王安石掀起的变法运动达到高潮,苏学士却不合时宜地看到了北宋三朝“积贫积弱”的危机,斗胆批评朝廷::“求治过激,听言太多”因而冒犯了神宗皇帝,得罪了正风光着的宠臣王安石。从此,苏学士厄运缠身,屡遭诬陷,屡遭贬谪,一生被贬官三次,平凡调动十多次,谪居地愈贬愈荒凉,官越做越小。到了晚年因写了著名的政治讽刺诗《荔枝叹》而被发配到天涯海角的琼州(今海南省儋州市),过着被监禁的日子,后来又谪居常州于66岁病逝,叶落最终没有归成根,就像当年“西安事变”中的张学良将军。

  虽然在政治上颇多失意,苏学士毕竟与众不同,作为一名士大夫,他受儒家“尊主择民,兼济天下”传统思想的熏陶,始终恪尽职守、立本爱民。他先后在杭州、颍州、扬州做知州都深得百姓拥戴,在杭州任上,他兴修水利,赈济施药,还研究成功治疗伤寒的“圣散子”方剂,百姓尊称他苏贤良;他在任上修筑的“苏堤”如今已成为人文旅游景观。

  在思想上,他受佛家、道家哲理的影响而出世超脱,他以“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乐观心态面对来自同僚的种种打击和挤兑,力求在浮躁的滚滚红尘中保持人格的自我。45岁被贬黄州时,几乎被监禁看管了,在那里,他开荒养家,暇时,学佛、学医、评注《周易》,自号“东坡居士”;暇时,他也带着歌妓邀约朋友举行郊游活动,曾经荡舟黄州赤壁,怀想古人伟业,联想平生坎坷际遇,回顾大起大落的官场遭际,留下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揭示人生短暂宇宙永恒的至理名言。

  他的高洁情怀促成了他与王安石的握手言和。在改谪汝州的迁徙途中,苏学士游历庐山,站在庐山吟诵“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绝句。下庐山后,他到金陵丰泽园会见政敌王安石,化干戈为玉帛。他俩同游山水,吟诗和唱,“唐宋散文八大家”中的“苏王二学士”消除芥蒂再度牵手,成为北宋文坛上的一段千古佳话。

  雅安与苏学士有着难舍的渊源。至和二年,19岁的苏轼和胞弟苏辙随父亲苏洵来到雅州,深受当时驻雅州的太守雷简夫的赏识,雷太守向益州(今成都)州官张方平写了举荐信,“三苏父子”进京后又得到欧阳修的提携,因此,苏轼的成功还与贵人相助有关。

  由于受恩师的耳濡目染,苏轼也甘当伯乐奖励后生培养新人。不知是天意还是近朱者赤的渊源,他的门生的性格和遭遇也和他颇为相似,就说居“苏门四学士”之首的黄庭坚吧,他也看出了老师“受信刚褊,黑白太明”的性格,批评道:“东坡文章满天下,其短处在骂。”但是,黄庭坚在政治上也步了老师后尘,同样是被一贬再贬一谪再谪抑郁终生。究其原因,他们都具有文学家的浪漫气质,而政治是严谨的。

岁月钩沉,古时文官遭贬谪遭流放之地如今竞成了名胜古迹。人生真是一个难解的迷,不知游客流连湖光山色陶醉书画墨迹时,可否想起古代被贬文官的情怀;可否想起古代名士人生价值的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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