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5.13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译:子贡说:“夫子教给我们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的知识，我们可以听到并学习了解，但关于人性的本源和天道的道理，却很少听夫子讲起。”
评:《论语》中很少讲到性和天命，如有，也是寥寥几句，且大部分是孔子的感叹，如“知我者其天乎”和“道之将行也与命也”，关于性只有在阳货篇17.2章有短短一句“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其它再无议论。这不由给我们留下许多的想象，孔子为何不给弟子们讲形而上学？孔子之后形而上学之风盛行，孟子首开性善论和尽心知性知天道德的进路，庄周大谈逍遥无为以乘天地之气，佛家更是大谈佛性把形而上学发挥到极致，好像只有孔子最平常，言语行为看起来都很平淡。是孔子不懂形而上学吗？不是，孔子在《易经》系辞传中讲到阴阳和太极，讲到天地人三才，讲到夫易感而遂通天下就是在讲形而上学。孔子没有对弟子们特别的讲，乃是因为他的进学路径就是“下学而上达”-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道。我们可以理解由下学而上达，也可以理解为下学即是上达，上达即是下学，下学上达合二为一，即天人合一。这种境界下现实中的一言一行都是上达，都是道的呈现。所以孔子不需要再大讲特讲形而上学，他自己就在给弟子做示范。但他又是如此谦虚，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不知子贡所叹何意，如果是体认到夫子的这重境界而发出的赞叹，则子贡真是个好学生，悟了夫子的道。如果是不明就里而发出的惋惜之叹，那么子贡的修为就需要再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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