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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铝与胶合板的碰撞”:库尔斯克战役初期的空中支援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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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7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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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法]克里斯托弗·A.劳伦斯著,赵玮译,《库尔斯克,决胜普罗霍罗夫卡:史上最大规模的坦克战》

德军决心将所有力量集中在关键点上,最终在上午投入全部空中力量来支援SS第2装甲军,在下午时才支援第48装甲军。德国空军将会在两个装甲军前方发动进攻,顶着苏军强大的防空火力打击敌火力点,炮兵、高射炮兵和反坦克炮阵地,坦克集结地域和车队。He-111和Ju-88会出动536架次,斯图卡出动1071架次,Fw-190和Hs-123进行335架次对地攻击。第55轰炸机联队第3大队的He-111当日会出动82架次,其中21架次前往卢奇基以东,19架次前往贝科夫卡。这些直扑后方的空袭会在2600—4000米高空进行(8500—13000英尺)。空军地面观察员声称苏军人员和装备损失惨重。他们“确认”的战果有7辆坦克、30门火炮、70辆汽车以及9处弹药或补给存放点。

苏军空军第2集团军在战斗伊始也开始升空进行支援,主要前往第48装甲军地段。德军当日80%以上的架次是进行对地攻击(1942架次),苏军只有略多于25%(334架次)。而且德军的对地支援效果要比苏军好得多。

苏军的空军第17集团军也为近卫第7集团军提供了支援。由于德国空军在这一地域并不活跃,实际上等于将劳斯军和第3装甲军头顶的制空权拱手让给了苏联人。混合航空兵第1军和轰炸航空兵第244师没有提供任何支援。混合航空兵第3军派出45架伊尔-2(有62架歼击机护航)打击别兹柳多夫卡(Bezlyudovka)和伊万诺夫卡(Ivanovka)地域的德军。混合航空兵第9军则派出107架伊尔-2(护航的拉-5歼击机数量应该相同)a打击索洛米诺、托普林卡(Toplinka)、普里斯坚(Pristen’)、普利亚耶夫卡(Pulyaevka)和伊万诺夫卡地域的敌人。这些空袭主要进攻的是劳斯军,第3装甲军基本未受干扰。

这一天,德军共进行了1942架次的对地进攻,而苏军两个空军集团军只有486架次。

参加库尔斯克会战的德军Bf 109战斗机正在接受地勤人员维护

对于空军第2集团军来说,这一天也是非常不幸的。除了清晨之外,其麾下大部分部队的损失都在逐渐增加。空军第2和第17集团军当天分别损失了114架和73架飞机。德军报告损失了19架,其中12架是Me-109。双方交换比接近10∶1!

这个交换比一边倒的程度有些吓人。空军第2集团军的歼击机出动835架次进行护航和夺取制空权,并且当面德军只出动了371架次的Me-109。德军的Fw-190虽然性能卓越,但在与强击航空兵第1军的空战中却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当天的战果只有1架。苏军损失了50架歼击机,可能都是在空战中损失的,而德军只损失了12架Me-109和1架Fw-190。双方交换比为4∶1。德军战斗机应该还击落了苏军56架强击机和轰炸机,其防空火力还击落了8架苏军飞机。那些“未返航”的飞机应该也是在空战中被击落的,如果被防空火力击落的话,应该会留下残骸或化为一笔战绩。

空军第17集团军的损失相对较小。混合航空兵第1军当天只参加了早晨对南面克拉马托尔斯卡亚(Kramatorskaya)机场的空袭,没有损失。混合航空兵第3军早晨出动12架雅克-1突袭机场,然后出动45架伊尔-2攻击德军,为其护航的有62架雅克-1,其中14架伊尔-2和2架雅克-1未能返航。混合航空兵第9军早晨出动16架伊尔-2突袭机场,然后出动107架伊尔-2攻击德军,为其护航的有124架拉-5,其中45架伊尔-2和7架拉-5未返航,另有5架伊尔-2被击落。

战斗如此激烈,第8航空军当天居然没有报告损失一架斯图卡,但军需长报告显示损失3架、被击伤3架。第8航空军报告的损失为12架Me-109、4架He-111、1架Ju-88、1架Fw-190和1架Hs-126。以上应该属于永久损失,被击伤或无法使用的数量更多。德军王牌瓦尔特·克鲁平斯基(Walter Krupinski)少尉被打伤。第8中队的王牌威廉·豪斯维特(Wilhelm Hauswirth)被打死,他在7月4日获得第53个战果,在7月5日07:03时获得最后一个战果,最后在两军战线上空被防空火力击落。第52战斗机联队第3大队还有2个王牌飞行员和4个其他飞行员被打死或打伤。

红军空军在黎明向严阵以待的对手发动“传统的”空袭,结果损失惨重。空军第2集团军宣称在索科利尼基和波梅尔基机场击毁德军34架飞机,但无法得到德方记录的证实。其他战果则较低,包括点燃一座吊架a、炸毁两个弹药堆放点、压制四个防空阵地、烧毁一个油罐。看起来对机场的突袭战果不大。

更重要的是,苏军这天一直蒙受损失。双方战斗力差异巨大,德军可以利用这种战术优势一直维持非常有利的交换比。

到日终时,苏军损失了187架飞机!其中102架为伊尔-2强击机,占当天升空的337架中的30%。这么多飞机被仅仅标记为“未返航”表明了战斗的性质和损失的惨重。这些速度缓慢的飞机应该都被击落了。虽然德军第8航空军宣称在空战中击落220架敌机、用高炮击落40架的说法有所夸大,但苏军大部分战机也确实是在空战中损失的,其中50架是在早晨的机场突袭中损失的(大部分应该来自空军第2集团军)。

一个典型的伊尔-2三机编队正在进行对地扫射

总体来说,德军第8航空军当天出动了2387架次,与不列颠之战(1940年8月13日—10月31日)相比,虽然飞机数量少,出动架次却比其任何一天都高。当面的苏军两个空军集团军出动了1778架次,这个数字也超过了不列颠之战中英国空军单日出动数,即便德国空军也只有一天比这个数值高。在不列颠空战中最血腥的“黑色星期四”(8月15日),德国和英国空军分别损失了75架和34架飞机,惨烈程度远不如1943年7月5日(损失数为206架)。库尔斯克突出部南线空战在规模上与著名得多的不列颠空战相同,但要注意的是,与此同时在北线的空战规模也相差无几。

第二日(7月6日)

红军空军在经受了第一天的严重损失后,仍然努力在战场上维持存在感。空军第2集团军这天出动了823架次,是首日的65%。空军第17集团军出动462架次,其中至少407架次用于攻击德军第8航空军所在地域的目标。苏军这天出动架次数超过了前一天。

既然苏联空军的战力减弱,德军第8航空军现在可以集中全力打击苏军第二防御地带,全力支援第48装甲军和SS第2装甲军,重点是后者。苏军二线的反坦克炮和炮兵集结点不断遭到打击。

库尔斯克会战期间,正在向己方飞机招手的德国空军四联装20毫米高射炮班组

德军战斗机和高炮部队的表现依然十分出色,苏军空军第2和第17集团军分别损失了50架(28架歼击机,22架伊尔-2)和30架飞机(含21架伊尔-2)。除了1架R-5a和1架拉-5在地面损失外,余者都是在别尔哥罗德地域损失的。德军只损失了7架飞机,但与前一天不同,其中没有战斗机,而是6架Ju-87和1架Ju-88。12其中5架Ju-87被防空火力击落。只有2架被敌机击落,这说明苏联空军这天算不上积极主动,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苏德战斗机损失分别为35架和0架实在令人费解。而78:7的总损失比耶表明德军仍然维持了10:1的交换比。德国空军宣称当天击落74架苏军飞机。

德军当天出动1686架次,只相当于7月5日的70%。其中侦察机77架次(相当于7月5日的104%)、轰炸机323架次(60%)、斯图卡793架次(74%)、攻击机240架次(72%)、战斗机253架次(68%)。

德军和苏军昼间分别出动1356和442架次用于对地攻击。

第三日(7月7日)

苏联空军虽然仍在争夺制空权,但收效甚微。德军第8航空军出动1829架次,轰炸机、俯冲轰炸机和对地攻击机部队像潮水一样在装甲前锋前面反复发动进攻,重点支援SS第2装甲军,以及第48和第3装甲军部分兵力。德军航空兵还掩护着党卫军的东面侧翼,并攻击苏军坦克集结地域、炮兵阵地和车队,结果就是他们声称摧毁了大量苏军坦克。

苏联空军仍在坚持抵抗,自身则继续付出惨重伤亡。空军第2集团军出动了839架次,空军第17集团军继续英勇出击了588架次。德军战斗机当天出动297架次,苏军这两个空军集团军进行了999次掩护和护航任务。尽管实力悬殊,德军仍然只损失了10架飞机,其中4架是Me-109,而空军第2和第17集团军分别损失了30架歼击机、13架伊尔-2和28架伊尔-2、6架拉-5。双方交换比为8∶1,战斗机损失比为58∶4,令人费解。

德军和苏军昼间分别出动1444和400架次用于对地攻击。

对苏联空军的评价

在这三天的战斗中,红军空军损失了342架飞机,德军仅损失36架。红军损失193架雅克-1、雅克-7和拉-5歼击机,德军只损失16架Me-109。笔者要为苏联工程学说句好话,苏制歼击机都是好飞机,完全可以与Me-109抗衡。而损失了186架的伊尔-2强击机并不比损失了6架的Ju-87更慢或更脆弱。问题不在于武器的质量,而在于训练水平和军事理论。德军显然是依靠优越的技能和战术才控制着俄国的天空。

在战役爆发前,苏联空军有不下1000架可用的飞机,现在四分之一被击落,相比有更多数量被击伤退出战斗,苏联空军已经开始无法支撑下去。这天其单机出动率有所增加,所以可以用更少的飞机维持基本相同的活动水平,但这必然导致后面的可出动率下降。经过三天的战斗,苏联空军在现有战略下已经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他们在第一天的每架次损失率超过11%!在7月6日和7日下降到6%,此后一直维持着低于6%的水平,但与第一天相比,苏军战机打得也更保守了。

第302歼击机师第193歼击航空兵团的“白色15”号La-5歼击机

在赛德曼看来,7月5日的“大放血”显然镇住了苏联空军,使其变得有些畏首畏尾。如他在1947年所说:“不管怎样,俄国航空兵部队非常不愿接战。一旦德军战斗机出现,他们常常取消进攻,没什么斗志。截获的无线电通信表明俄军部队有时会下令不要交战。这样,德军在进攻第一天明显掌握着制空权。在整个“堡垒”攻势期间,这种状况基本没什么变化”

看起来苏联人被第一天的高昂损失震惊了,而且他们也很清楚德军掌握着制空权,因此在会战余下时间里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并未退场,且常常提供对地支援,但这让德军得以更加稳固地控制天空。

根据赛德曼的说法,苏联歼击机飞行员的训练水平其实比以往要强。他指出,有些苏军歼击机中队指挥得当,非常难对付。然而这也就是说苏军大部分歼击机部队不是这样的。赛德曼也不认为苏军飞机比德军的强。

他认为伊尔-2“笨重却有强大的火力”,并指出其总是被称为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猎物。少量出现在战场上的美制P-39“空中眼镜蛇”在机动性和速度上也远超伊尔-2。苏联的轰炸机并不常见,一般只轰炸前线或前沿机场,效果也并不好。

赛德曼还发现:“事实证明俄国飞行员很勇敢,但很死板,也没有足够的技巧。给人的印象是俄国空勤人员不太熟悉飞行技术,也没受过良好的训练。但总体来说,红空军在很大程度上赶了上来,尤其是在数量方面,已经成为一个需要认真面对的对手了。”

克鲁平斯基中将在1999年认为:“俄国战斗机的战术很奇怪,我至今也想不通。如果我们遭遇了有战斗机护航的轰炸机编队,敌战斗机却仍在混合编队内行动。他们总是等我们发动进攻后才进入缠斗。他们从不主动发起攻击。然而作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必须铁了心先下手为强。所以我们总是自作主张,这也助长了自己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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