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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兵团会攻洛阳,陈赓为何主动交出指挥权,害得开国少将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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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5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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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3月3日,西北野战军取得“宜瓦大捷”,痛歼整编第29军29000余人,中将军长刘戡自毙。消息传来,胡宗南大惊失色,深恐西安不保,立即命令原部署在陇海铁路西段的裴昌会兵团,星夜西撤向关中靠拢,这一撤不要紧,把洛阳城孤零零暴露在中原我军的面前,陈赓登时兴奋了起来。

陈赓司令员

陈赓一直琢磨着打洛阳,但是在裴昌会兵团西撤前,实力对比是不允许的,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因为洛阳城内守敌不多,只有青年军第206师19000余人,该敌装备虽然精良,实战经验欠缺的很。

“青年军”各师属于整编师的编制,跟我军当时的野战纵队规模相仿,而陈赓不仅手中掌握着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第9纵队,还可以得到华野“陈唐兵团”两个纵队的就近支援,四打一呢。

再加上参战的太岳区军部分地方部队,我军可以迅速集结的总兵力多达28个团,而洛阳守敌只有两个旅6个团(其中一个团还不满编),也就是说,敌我兵力对比在1:5左右!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陈赓有理由相信,我军一定可以在敌人援军到达之前,解放洛阳并全歼206师,进而配合西北野战军的下一步作战,以及掩护刚刚转出大别山的“刘邓”主力完成休整。

不过陈赓考虑的更深一些,尤其是前一年底的确山之战,“陈谢兵团”和“陈唐兵团”曾经联合作战过,然而打得却非常不理想。想到这里,陈赓的眉头紧锁起来,给委军的请战电报,也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去。

青年军

01

1947年12月中旬,陈赓指挥部队发起了“平汉路破击战”,彻底破坏了平汉铁路中段,引发白崇禧大怒,下令由第五兵团司令官李铁军统一指挥,以三个整编师南北对进,务必打通平汉路,失去铁路运输对敌军而言,简直是活不下去的。

这一年的“平安夜”,李铁军(黄埔一期,陈赓的同学)率第五兵团部及整编第3师,进抵遂平以北的金刚寺、祝王寨地区,而此时在粟裕和陈赓的联合部署下,我军已秘密完成了对李铁军所部的战术包围。

主攻部队华野3纵,仅一个晚上就全歼了第五兵团部、整3师师部和一个旅,陈赓的部队则在祝王寨,消灭了整3师的另一个旅。

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除李铁军率少数随从趁夜逃脱外,一个兵团部一个整编师部及部队9000余人,几乎全军覆灭。

陈谢兵团和陈唐兵团乘胜扩大战果,又把目光盯在了整20师身上,这股敌人之前从信阳出动北上,正准备与李铁军的部队“会师”呢。

二陈首长

整编第20师即抗战时期的第军20,“半中央化”的川军部队,下辖两个整编旅19000余人,是军阀杨森的基本部队。

该师装备一般,不过部队中老兵很多,加之同乡和帮会因素,内部较为团结,战斗力不可小觑。

整20师师长杨干才久经战阵,打仗还是挺油的,惊悉李铁军部遭遇大败、整3师已被全歼后,杨干才一分钟也没有犹豫,立即下令部队掉头,以最快的速度缩回刚刚经过的确山县城。

川军善守,杨干才于是决心死守待援,同时呼叫白崇禧赶紧救命,而我军来得也是极快,1948年12月28日黄昏,“陈谢集团”和华野一部,突然兵临确山城下。

经过简单的战前部署,我军决以陈赓统一指挥负责攻城的三个纵队:华野3纵、华野4纵和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用三倍于敌的兵力,当夜便发起猛烈进攻!

杨森与老将

华野4纵和陈赓的4纵,那是两大野战军的王牌,再加上善战的华野3纵,陈赓认为在48小时内,即可破城消灭整20师,旋以华野3纵攻击北门、以华野4纵攻打东南方向的670高地、自己亲率4纵夺占城西南诸制高点。

岂料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陶勇率华野4纵苦战一夜,也未能攻克670高地,次日再组织进攻,勉强夺取两个山头后,再遭川军的拼死反扑,阵地居然得而复失,两天下来,陶勇所部伤亡高达1500余人,只好停止进攻。

陈赓的4纵受地形限制,在城西南无法展开兵力,只能与敌逐个山头争夺,不仅伤亡很大,而且还颇费时间,进展亦不顺利。

不过两大王牌纵队对城南制高点的猛攻,也牵制了整20师的大量兵力,按理说,北门的压力会小很多。

然而北门的攻击也非常不顺利,由于华野3纵主力第8师,刚刚打完整3师比较疲劳,陈士榘有些心软,在前二天的攻击中,只使用了第7师和第9师,致使突击部队未能一鼓作气破城,直到12月31日,第8师才投入战斗,可惜太晚了。

我军作战中

02

陈赓是第一次指挥华野的部队作战,不太好意思给华野3纵下达太严厉的命令,从而造成最关键的两天里,三个主攻方向均无实质性进展,尤其是陈赓司令部与华野各纵之间,通讯联络也不顺畅,攻坚战打成了僵局。

至1947年最后一天的中午,陈赓痛定思痛,提议由陈士榘统一指挥攻城各部,3纵8师也准备对北门发起攻击。

然而战场形势骤变:倾奉白崇禧严令,火速北援的胡琏整编第11师,已经进至确山外围,并且与我阻击部队接火。

鉴于战机已失,我攻城的三个纵队也实力大减,为避免全局陷于被动,陈赓、陈士榘果断命令停止攻击,各纵交替撤出战场,前往指定地点休整,“平汉路破击战”至此宣告结束。

对于未能及时消灭整20师,从而给本次作战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军史中记载:“陈赓司令员甚感内疚”。

旧照

确山战后,陈士榘向陈粟首长提交了作战总结,认为确山之战主要是华野3纵没有打好,如果一开始就动用主力8师,结果会大不一样,同时还指出了两个野战军部队,在联合作战时的协同问题:

“陈谢对三、四纵组织情况、战力情况、人事关系均不熟悉,临时电台、电话通讯联络困难,大家有顾虑,对掌握情况和下达补充命令均感失时,因谦虚互相客气,致影响战斗决心”。

陈士榘最后说明:“虽然在第三天因陈谢提议,改由我们指挥,但因建制系统不同,指挥者与被指挥者仍互有顾虑,致失战机,应引为教训”!

如此看来,在涉及两大野战军联合作战的问题时,指挥系统确是个痛点。

开国上将陈士榘

总之,确山战斗没有打好,与未能形成真正的“统一指挥”大有关系,教训非常惨痛,而陈赓也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又是陈谢、陈唐两大兵团联手打洛阳,在战役指挥层面,陈赓必须要慎重考虑。

一方面,陈赓是想主动承担确山战斗失利的责任,认为自己应该放弃指挥权;

另一方面,虽然陈赓资历深厚,可这两个兵团都属于临时建制,当时陈赓的实际职务,仅仅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司令员。

而陈士榘是华野参谋长、唐亮是华野政治部主任,也就是说,几位名将当时都是临时性的“兵团首长”,就实际职务而言,陈士榘、唐亮属于“野战军首长”,而陈赓还只是“纵队首长”。

权衡之下,出于对兄弟部队的尊重,陈赓决定主动让贤,于是在给委军的请战电报中,请求由陈、唐统一指挥洛阳战役,委军很快复电同意了陈赓所请。

唐亮上将

03

1948年3月初,我军各部在陈士榘、唐亮的统一指挥下,五天内横扫洛阳周边小敌,使洛阳城方圆400里之内再无敌踪,旋于3月10日完成对洛阳的合围,守敌206师顿时成为瓮中之鳖。

青年军第206师师长邱行湘,黄埔五期生,给陈诚当了十多年的随从副官,自然是“土木系”的骨干将领,思想也比较顽固。面对我军两大兵团的围城,邱行湘跟确山的杨干才一样,决心死守待援,战前就突击加固了洛阳城防工事。

需要指出的是,这位邱师长是陈诚的嫡系,而这个206师又是小蒋的心头肉,所以只要洛阳战端一开,敌人的增援不会太慢,这就要求我军的攻城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邱行湘

按照陈唐首长的部署:华野3纵、8纵为主攻部队,因为3纵在之前消灭整3师的作战中,缴获了几十门山野榴炮,攻坚力量强大;而陈赓的4纵负责攻击洛阳西门,9纵及地方部队负责在外围阻击敌援。

这天夜里大雨倾盆,4纵指战员奋勇攻击,至天明时分已经攻克西关的大部分阵地,只剩下“周公庙”和“西工”两个坚固据点,仍然为敌所控制,4纵若直接从西门登城,必遭到这两个据点敌人火力的侧击,

陈赓于是给陈士榘打电话,说明了4纵遇到的困难,请求把总攻时间推迟一天,4纵必须先拔掉“周公庙”和“西工”两颗钉子,次日夜里就可以把山炮直接推近到城垣,这样打不仅破城容易,伤亡也将减小许多。

部队激战中

遗憾的是,陈唐首长却拒绝了这一请求,他们考虑从郑州西援的孙元良所部、从驻马店北援的胡琏所部,动作都比较积极,拖一天就可能会使战局变数,故而决定总攻时间不变。

陈赓只能尊重陈、唐的指挥,决定不再提出缓攻意见,而是要求部队:“为了统一行动,必须不惜代价,就算火力准备不足,也要努力进攻,与华野同志互相配合,尽快打开洛阳城”!

为了鼓舞士气,陈赓不顾危险亲临火线,前往29团阵地观察,一路上冒着枪林弹雨,29团的一名营长发现后大喊:“二〇三号(这个代号笔者也是首次听说),城墙还没有攻下来,西北角还有敌人火力点,请不要继续前进了”!

陈赓执意前行,在29团前指找到了团长吴效闵询问战况,这位开国少将流了眼泪:“司令员,白天攻城,伤亡太大了”!陈赓只能安慰说:“是啊,这是令人难过的,可是统一作战行动,我们只能这样”!

吴效闵

尾声:

经过我军各部的浴血奋战,至3月14日午后,邱行湘和最后的5000残敌,已被压缩到洛阳西北的核心工事内,陈士榘遂集中所有火炮实施猛烈打击,仅华野3纵就动用了40余门大炮,黄昏时分,守敌终于彻底崩溃。

洛阳战役,我军全歼青年军206师及地方团队20000余人,其中俘师长邱行湘以下150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我军也付出了伤亡6129人的重大代价,其中邱行湘是在企图化装潜逃时,被陈赓部队抓获的。

也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战斗临近尾声时,10旅28团占领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缴获山炮榴炮十多门,因为部队要清扫残敌,每门炮只留下2、3个战士看守,不料华野部队赶到后非要拉炮,陈赓的部下当然不干,还骑在炮筒上宣示“主权”。

我军战士

华野的部队也没客气,干脆连人带炮都拉走了,气得28团的团首长准备派兵追回来,陈赓闻听后当即劝阻:“团结战斗,消灭206师解放洛阳,比什么都好”!为了维护两大野战军的团结,陈赓将军也是操碎了心。

华野在洛阳战后的总结中,还特别强调了炮火的重要性,陈毅后来听说后,非常不高兴,发了一封电报给粟裕并陈士榘,开首的第一句话是:“想到几件事告诉你们”,其中关于洛阳战役的一段是:

“根据中野各同志反映,三纵在洛阳战斗的突击前炮击时间长达1小时至2小时,陈士榘后来在总结洛阳战斗中,又过分夸大炮火作用,这是极端错误的,因为,这样一来,容易造成部队对炮弹的过分依赖,影响攻击敌人的信心”

“同时,又会养成挥霍炮弹的毛病。所以,即使战斗胜利了,仍应领导各部队进行使用炮火的正确检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在两大兵团联合作战的关系问题上,陈老总对陈唐首长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英雄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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