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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农业成了毋庸置疑的香饽饽,前有“李子柒”悠闲唯美的田园牧歌,后有“90后小伙靠种地年入1500万”、“90后女子回村种香椿3月挣8万”的励志新闻隔三差五就来个霸屏。
于是乎,不少人有了 “归乡种田”的想法,其中既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也有正值壮年的中年人,他们,都觉得可以在农村、在田地上一展抱负,既能慢节奏地享受美景、又能顺带把钱赚了。
可这一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克拉克森的农场》一书,就以“爆笑”的方式,给出了一个另类答案。
说起《克拉克森的农场》,可能不少小伙伴并不陌生,在书籍出版之前,已经有两部同名纪录片——《克拉克森的农场》第一季、第二季播出过,且豆瓣评分都高达9.6分,是亚马逊迄今为止最成功的真人秀之一。
作为传奇节目的纸质版、克拉克森敢于跨界、孤勇闯农业的自然随笔,《克拉克森的农场》一书的问世,无疑是给没空看纪录片或者喜好阅读的朋友们的一大福利,上市一年,仅在英国就卖出45万册,同时霸榜英国各大媒体,翻译成中文后,豆瓣评分也高达8.2分。
而它之所以如此成功,有两点是必须要说的:
首先,这本书的作者——杰里米·克拉克森本身就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争议人物。
作为最有钱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之一,他出生于1960年,可查的个人财产大约9000多万美元。
20多年来,他一直非常成功,身兼专栏作家、节目主持人、英国媒体人等多重身份,每周都为《星期日泰晤士报》和《太阳报》等数家报纸、杂志撰写专栏,在英国BBC 2台汽车类电视节目《Top Gear》中担任主持人,曾挑战将普通汽车改造成水陆两栖汽车横跨英吉利海峡;驾车与专业的狗拉雪橇队伍比赛,看哪队先到达北极点,把垃圾汽车改装成一架航天飞机送上太空……
但同时,他也非常有争议,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黑红”!向来以火爆脾气、毒舌犀利的吐槽,以及妙想天开的鬼点子与行动力著称,人送绰号 “大猩猩”,屡屡登上英国媒体黑榜。
其次,这一次克拉克森干的事儿实在太过“离谱”!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农业没半点了解的门外汉,妄图通过砸钱就能做个成功的农场主?对不起,想多了。
正如他在书里所写:
“今年我的农场大概能产出300吨小麦、700吨大麦和250吨油菜籽。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我每一斤都会亏损。”
“我养的鸡和鳟鱼也是一样,更惨的是羊。如今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是,要么即刻卖掉,赔就赔吧;要么继续买饲料,再养它们一阵子,等肥了再卖。我算了下,两个选择我赔的钱竟然一样多。”
整本书,从英格兰春光明媚的三月天开始,一直写到次年冬天的二月,完整记录了克拉克森在自家农场辛勤劳作的一个四季轮回。
但结果呢?
他实在太过不幸,在播种期赶上几十年一遇的雨季,生长期赶上有记录以来最干旱的春季,收割期赶上百年一遇疫情。忙碌一整年,净赚144英镑。
“一年下来,每天的平均收入只有40便士。”
那么,有谁,不想看一个对农业一窍不通的“毒舌”老头冤大头,疯狂砸钱氪金,却始终在老天的作弄下,只能贡献“人傻钱多,一看就会,一干就废”的笑料百出呢?
当然,讲这本书之前,需要说明一下的是:
克拉克森身为一个汽车主持人、测评人,怎么就哪根筋搭错,非要干农场呢?
在书里,他说得很清楚:
“早在2008年,我就在牛津郡买了6070亩地,并雇了一个当地人替我经营。但去年这人说要退休,所以我就想着干脆自己干算了。”
这,确实是“有钱任性”!
6000多亩的地说买就买,6000多亩的地说种就种。
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
虽然,这时的克拉克森,明显不具备自己做农场的条件,正如他所说:
但很可惜,这些事,都是他亲自经营农场之后才明白的。
在一开始,他可不会想到自己将要遭受农场生涯里的九九八十一难。
他只坚定地认为他可以把农场经营好:
“毕竟人类从事农业生产已经有1.2万年的历史,我以为种地已经是刻在我们DNA里的手艺了。你把种子往地里一撒,天上下点雨,粮食自己就长出来了,小菜一碟。”
至于怎么经营,克里克森和所有“人民币玩家”一样:
先砸钱升级装备。
比如买辆中看不中用的兰博基尼拖拉机。
虽然那台拖拉机的前轮比他还高,得爬四级梯子才能够得着门把手,再爬几级才能进入驾驶室,再再往上爬一点才能坐到座位上,但在他看来,“拖拉机就像男人的尊严,谁会嫌它大啊?”
虽然,这台拖拉机惹出了太多麻烦:
因为块头太大,谷仓装不下,不得已只好又新盖了栋谷仓。
因为车道上的大门也进不去,又只好重修了车道。
又因为操控过程中水土不服,撞坏过六个大门、一道树篱、一根电线杆、一辆拖拉机,还有一个集装箱。
但是,克拉克森有的是钱。
比如买架无人机帮他管羊群。
他在无人机的扬声器里播放狗叫的声音,但同样可惜的是,“头一天,这玩意儿确实管用,可再往后就不灵了。那群羊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盯着它看。”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可以花钱请人赶羊。
有了设备后,他还对自己的创造力自信到爆棚,每天一个天才计划,利用“钞能力”说干就干,虽然几乎都是赔本的买卖。
比如:为了证明碎石地也可以种菜,他种了十几亩土豆。
忙活一季后收获颇丰,足足有40吨,但这个产量却卡在了一个很尴尬的数值。
收购商看不上眼,派卡车过来拉还不够油钱。可要在路边摆摊零售,那就不知道要卖到猴年马月去了。
没办法,关键时刻,他凭自己的人脉卖出去了1吨,无偿送给村子里的老人们1吨,剩下38吨,就……全部烂掉了。
比如:为了省下除草的钱,他决定养羊。
农场上有大片的草地,为了防止全球变暖,政府愿意支付补贴给他,让他保持原状不要耕种,每年割一次草就行。
本来这是件躺赚的好事,可天才的克里克森瞬间又想出一个天才计划:养羊去吃草,省了除草钱,羊的粪还可以为土壤施肥,羊生的幼崽又可以卖掉换钱。
可等他花费不菲在拍卖会上买来68只北方杂交羊后不久,他发现养羊是为了除草,结果羊群刚来没两天,草就不够吃了,他的生活还被“羊”搞得鸡飞狗跳。
每天,他的羊都在“越狱”:
“你们知不知道羊很会跳高?这么跟你们说吧,要是一只羊觉得跳高高就能把你气个半死,那它准能把全国越野障碍赛的冠军奖杯给你赢回来。”
还每天尝试100种新死法作死。
“这群羊每天都在寻找围栏上的漏洞,并密切关注我的行踪。并不是说它们一门心思逃离此地。这是最好的牧场,最好的草地。不,它们只是想跑到公路上去,好被汽车撞死,撞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而且,会预谋作案。
“它们最近玩的把戏更让人恼火。鬼知道是打哪儿学的,又或者是无师自通,总之这群小羊莫名其妙地学会了开鸡舍的门。我一个拥有对生拇指的灵长类,想打开那门都不容易呢,因为插销紧得很。那些羊却能做到,还是在半夜打开鸡舍的门,于是母鸡溜了出去,成为了自然界第二记仇的动物——狐狸的夜宵。”
甚至,别人剪羊毛是为了赚钱,他剪羊毛是在赔钱。
疫情原因,熟练工人的报酬上涨,剪毛一只就要收1.5英镑的人工费,每一只羊剪下的羊毛只能卖大约30便士。也就是说每只羊还得倒贴1.2英镑。
不过,不剪又不行,“大热的夏天,那么厚的毛皮大衣裹在身上,运气好的羊热死,运气不好的,身上生满蛆虫,被活活吃掉。”
就这样前前后后折腾一圈下来,克里克森发现这笔生意几乎稳赔不赚:
一只羔羊卖60英镑,预计有130只左右的小羊可以卖,总计7800英镑,然而付给牧羊人的工资就远超这个数;再加上架设栅栏、购买绵羊用品以及请兽医看病的钱(约7千到1万英镑)……
还比如:为了卖自己的农产品,建了家商店。
结果商店开门营业时,当季产品只有土豆。接着疫情来袭,商店关门,等到再开门时,土豆全发芽了。
成本利润最合理的,是他25万只蜜蜂生产的蜂蜜,虽然售卖时很是抢手,不到两小时就卖光了,可要补货就得等好几周。
花大成本自制的饮用水,虽然上面都贴心地贴了标签“不足道纯水,不含粪便”,但还是没有通过上市前的检验,因为里面确实有粪便……
当然,除此之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克里克森在自己的农场里可谓是无所不能,他养猪、养鸡、养鱼,筑水坝,建谷仓,开着挖掘机开垦湿地,学习怎么条播,如何耕种,怎样伐树……
可一个残酷的现实是:
任凭他怎么折腾,总能通过缜密的思考,避开正确的答案,连带着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唯一的好处是,他凭一己之力拉动了当地的就业,比如买了拖拉机不会开,专门请人教他,还雇了专业司机;为了除草,雇佣牧羊人养羊;羊把石墙踩塌了,又请人来砌墙……
但,这也正是这个创意、这本书之所以火爆的原因。
它被亚马逊称为“一封未经过滤的写给农业的情书”,被大家认为是惨淡的现实给氪金老头的一个惨痛下马威,但通过那一个个诙谐、生动、有趣的文字看着他在农场里一个不落地踩雷,实在是很多次笑到无法控制。
不得不说,对于富豪克里克森来说,他是成功的:既通过和亚马逊签合同录节目拿了薪酬,又真正体验了向往已久的农场生活。
可若是真有人想“归乡种田”,妄想在田园生活里赚个盆满钵满,还真是算了吧:亿万富翁现身说法,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实在是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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