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散文‖一堂课的尴尬与自责

凌云树/文

​数日前，我前往某个班级上课，尚未踏入教室，便听闻里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透过半开的教室门缝，只见学生们吵吵嚷嚷，毫无准备上课的迹象。以我管理班级的准则，我绝不容许这般纪律涣散的状况出现。

我一边强压着心头的火气，一边严肃地走了进去。学生们看见我之后，我原以为他们会有所收敛，然而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甚至不乏有几个人是故意如此。我遂也不想再纵容他们，便敲响桌子，大声呵斥起来，并对着那几个故意下位、喝水聊天的学生进行了批评。

此时，竟还有迟到的学生，未喊报告就从后门溜了进来。我对这个班级着实感到无比失望，于是，我让从后面溜进来的学生，重新从正门进来，并规规矩矩地喊报告。看着这几个满脸不情愿的学生，我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回想我当年上学之时，如果进教室迟到了，看见老师正在讲课时，我们是不会喊报告打扰老师的，而是自觉地站在教室门口旁，等老师讲完一个环节后，得到允许方能进教室。

至于上课前乱哄哄的场面是极为少见的，因为那时上课前，课代表会提前去办公室邀请老师，一般会将老师的教具拿到讲桌上，有时还有老师的水杯之类，同学们见到这些就犹如见到老师一般，都开始准备应对上课时的提问了，哪像如今这般仿若进入了菜市场一般的情形呢。

我的情绪颇为激动，竟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责怪起他们班主任治班不严的诸多行为，待说到情绪激愤之时，我更是不忘数落其以前带班的一些不当之处，意在指出班级纪律涣散的最终原因，乃是缘于班主任的责任。

学生们目睹我发火的模样，尤其听到我批评他们班主任的短处时，都不由自主地收敛起来，满脸尽是不高兴与莫名的委屈。霎时间，教室里氛围异常尴尬，气氛亦随之凝固。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做得委实有些过分了。这不禁让我回想起当年在学校文学社的一件事。

那时，我负责学校文学社的编辑工作，有一回我在审阅一个学生的作文时，被这篇作文所吸引，其文笔着实不错，立意新颖，叙事抒情的描绘甚是精彩。只是有些地方需要稍作修改。

于是，我便托人找来了这位学生。来人是个个子高挑且胖乎乎的女学生，我询问了她创作的情况以及她语文老师批阅的情况。她有些问题回答得较为模糊，我自觉着和她语文老师关系匪浅，便说道她语文老师有些粗心，未能将这些问题指出来。

我随之便耐心地对她予以了一番指导。我的辅导结束之后，自认为她会感激我的热情相助。岂料那个女学生很恭敬地给我鞠了一躬之后，对我说道，非常感谢老师你的指导，但请不要批评我的语文老师，她对我很好。

那一刻，我不知所措，感觉颇为尴尬，我并非有意批评她的老师，只是当作玩笑话来说，毕竟我们关系挺要好的，但那时看见学生严肃认真的模样，我已不想解释了，只好向她道歉罢了。然而此事至今留在我的记忆之中，成为我难以抹去的教训。

现今课堂上的这一幕，又让我深感自责，实在不该当着学生的面指责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任何一位老师，他们的感情深厚至已融入骨子里，他们了解彼此的性格、做事方式以及对事的态度。我所看到的或许并非他们应有的状态，我极有可能会产生误会，尤其是不尊重了他们师生之间的感情，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那一刻，我再一次懊悔了，沉思片刻后，我向所有学生致歉，我表示我理应就事论事，不可牵连他人。我不知这班的学生能否理解，那堂课我们上得很是尴尬，或许大家都无法在一时间放下芥蒂，而此事又再一次给我带来了深刻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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