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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叔敖:治水治国成就旷世功勋,位极人臣,妻儿却织屦砍柴 (上)

荆州古城宾阳楼

淄博火了。

“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多才如王昌龄,被贬路上受点滴之恩,誓要涌泉相报。

一年前,淄博的暖心举动感动了学子,临别时,他们说,等雾尽风暖,我们再回来。

一年后,学子们兑现诺言,将这座落寞的小城抬到了天上。

网络上有句流行词:你尽管善良,其他的交给岁月。果然,诚不我欺。

2000多年前,淄博是齐国都城。这里诞生了世界上第一所官办大学——稷下学宫,聚集了天下学子。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中国学术思想界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中心,是所有读书人向往的殿堂。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2000多年后,古城与学生在患难之中结缘。天下学子再次拥抱淄博,城市底蕴如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淄博的文旅局局长哭了。以前哭的是夹在济南和青岛两座大城市之间,作为工业城市的那点文旅资源没法看;现在哭的是,我拿什么来爱你,亲爱的游客。

于是,淄博的公职人员放弃休假,全身心投入到为游客的各项服务中。

进“淄”赶“烤”就像一面镜子,是对你过去成绩的肯定,而不是现在。因此,各地官员也不用去淄博蹭流量,说得再好听也没用,不如从现在起,脚踏实地为民办实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说不定,下一个爆火的就是你所在的城市。

因为,淄博的爆火看起来是学生们的感恩行为,其实是学生们以及广大百姓渴望仁政、拥抱仁政的现象级事件。

大家还记得去年的鸿星尔克吧。百姓从来不理性,不是鸿星尔克的产品有多好,也不是淄博烧烤的味道有多美,他们只知道好人就应该有好报。这就是倔强、善良而可爱的老百姓。

湖北省荆州市中山公园内孙叔敖像

今年4月,楚国的故都——荆州也干了两件大事。一是倾尽全力打造了首届楚文化节(市民们却不买账,说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举办过一回),二是承办了央视电影频道M榜暨中国电影大数据盛典。各路明星来了不少,本来是个与民同乐的好事,偏偏不卖票,现场还用铁皮围起来。

主办方也很慷慨,送了点门票让市民在网上抢。事实上,有点门路的只需打个电话。

两大活动到底产生了多大影响不知道,事后倒是来了几个大媒体的记者,追问去年那座超高关公像拆解后的下文。然后,问了一圈,没了下文。

如此欢乐祥和的氛围,偏偏做出煞风景的事。不过,今天我看到报道文章后,不禁笑了。我喜欢,干了我做记者时不敢干的事。

说好写孙叔敖的,结果看到新闻,又想起淄博,顿生感慨,扯了点野棉花。

孙叔敖,约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不姓孙,也不姓孙叔,而是姓芈,蒍氏,字孙叔(后来成了孙叔姓的始祖),楚王宵敖氏之后。在楚武王之前,楚国国君都不能称王。严格点讲,楚武王也不能称王,而是依爵位称楚子,而傲骄的楚人非不循周礼,偏称敖,后干脆称王。孙叔敖从名字上看,其父有点明显的小心思。

事实上,孙叔敖也做到了。辅助楚庄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自己也被后世史官誉为“天下第一循吏”几千年后,很多楚王、将相都被历史遗忘,但孙叔敖却至今仍为世人所纪念。

他为人非常低调。他和他的前任斗子文一样,对楚王的封赏畏之如虎,避之不及,常惹人讥笑。作为楚国公族,他家财万贯吗?可现实中,他的妻子以编草鞋、儿子以砍柴艰难度日,还常常面有饥色。

在我们来看来,有点匪夷所思。别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尹(丞相),就算他是村长,妻儿也不至于落魄至此。他为何严苛到不近人情?在探究这个原因之前,我们还是来看看他究竟做了哪些事。

修建期思陂、安丰塘

公元前605年,孙叔敖逃避战乱,来到期思(今河南淮宾),看到当地百姓生活艰辛,庄稼收成全看老天。不下雨就旱,下雨便涝。来自江汉水乡的他,组织人员修建我国最早的大型引水灌溉工程——期思雩娄灌区,解决了这一难题。这项工程至今仍然发挥其重要功能。

公元前600年左右,孙叔敖任令尹,在安徽寿县主持修建了我最早的蓄水灌溉工程——芍陂,又称安丰塘,让数十万亩贫瘠的土地成为鱼米之乡。与之齐名的都江郾,晚了整整300多年。2015年,芍陂成功入选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单。

孙叔敖回到郢都后,对周边的水系如沮漳河、海子湖等也进行了治理。这些水利工程的修建,大大促进了农业生产,让楚国迅速富强起来。

公元前597年,楚国一举打败晋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随后,又围宋9个月,逼其请成(投降)。其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令天下大惊。

鼓励百姓搞副业增收

楚庄王虽然贤明,但成为霸主后,也有点发飘。他嫌楚国通行的货币面值太小,认为有失大国风范,一声令下,小钱换成了大钱。孰不知,贩夫走卒赚的就是毫厘小利,这一下变成了大钱,便无利可图,纷纷另谋生路,各行各业顿时陷入萧条。好在孙叔敖及时向楚庄王陈明利害后,又恢复小钱流通,市场迅速活跃如初。

他鼓励农民在冬季农闲时节搞副业。比如,进山砍竹子伐树木,待来年春水上涨,放排出山,卖给建造房屋的人家等等,诸如此类。一时间,楚国百业兴旺,民富国强。

再比如,他整顿军队,严肃军纪,改编军制,令战斗力倍增。

他的故事还有很多,大家都耳熟能详,不一一赘述。他一生为国为民操碎了心。他认为国内只要还有贫民,就不敢享受富贵,哪怕赏赐来之于楚王。他怕地位越高,财富越多,便会失去初心。因此,他奉行的原则,是地位越高,就会越谦卑,俸禄越多,扶危济困的贫民就越多。

他的思想是不是有熟悉的味道?嗯,对的。就是我们现在刚刚结束的全国脱贫人口攻坚战。只不过,时间提前到了2600多年前。如今是举全国之力,而当时,只有他自己。

由于常年夜以继日地工作,透支健康,积劳成疾,孙叔敖倒在了通向理想的路上。

公元前593年春,楚国令尹孙叔敖病重不治,匆匆走完了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殁年38岁。

太史公将他列为天下第一循吏,数千年来成为百姓心中的官员楷模。

河南淮滨县期思镇的孙叔敖庙、安徽寿县安丰塘堤北的孙叔敖祠等,都是后世百姓怀念他的场所,现在成了著名景点,有的还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他的故乡——荆州,又是怎样纪念他?“天下第一循吏”又是怎样炼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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