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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世界,万万恒沙

以下为正文:

她说,1963年的漠北,寸草不生,草木荒凉。

房子都是土的,喝的水都是咸的。

没有自来水,更没有电,半夜会有老鼠掉在枕头上,弹弹土继续睡。

她说,刚来的时候,洞是好看的,确实很震撼,五彩缤纷,美不胜收,中华几千年的绚丽文明啊;但你再看看洞外,那么破!院长常先生怎么说都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留法的艺术家啊,许多油画作品获得金奖或被国家博物馆收藏;段先生也是重庆国立的高材生啊,穿得那么破,看起来跟农民一样。他们点油灯,睡土炕,离城市25公里,他们还没有车,进城要走几个小时,孩子没书念,要什么没什么。

但就在这地方,她第一次到的时候,常先生段先生已经默默待了十八九年。

她的叙述听起来跟我们每一个女生初出茅庐的内心世界一样,对大学毕业后要徐徐展开的人生画卷无比期待。

但看到此情此景,这都是啥?!虽然表面不说,难免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文|三公子 混沌创投营第4期学员 前泛欧交易所亚洲区负责人 

本文转载自维港三公子   

敦煌女儿樊锦诗

樊锦诗,一个上个世纪祖籍杭州长在上海,父亲是清华工程师,书香门第家境优渥的江南女子,北大历史系毕业。

她第一次踏上敦煌这片土地的时候,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根本无法工作,不得不提前离开实习岗位,回家乡调理身体。

毕业结束后,敦煌实在缺考古专业的人,问北大要人。院里推荐樊锦诗,命运又一次把选择放在了她手上。

樊锦诗的父亲知道后,实在心疼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儿,舍不得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他写了长长一封请求信让女儿带给学校和院里的领导,希望可以重新分配。

但樊锦诗没有上交,这个内心坚韧的妹子选择服从国家分配,再一次来到敦煌。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待就再也没有远离。

樊锦诗牢记了前辈们的话,大城市不缺人,但敦煌缺人。

樊锦诗不哭不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莫高窟的研究,探索和保护上。洞内是绚烂多彩的中华文明,但洞外确实艰苦的世间生活。

黄沙漫天,渺无人烟,住的是破庙泥房,没水没电,睡的是土炕,用的是土凳土桌。

她吃最简单的两餐,喝的是盐碱水,白天去洞窟,爬蜈蚣梯,因为害怕,尽量不喝水,避免要去厕所攀上爬下,让自己慢慢适应大西北戈壁荒滩的生活。

敦煌4年之后,樊锦诗与北大同班同学彭金章结婚,然后开始了长达19年的分居生活。

1968年,敦煌条件艰苦,武汉的医疗和生活条件都比敦煌好。樊锦诗年幼的时候体弱多病,还得过小儿麻痹,奇迹般痊愈。原本怀孕后,家里很担心她分娩会出现意外,一直力主她去武汉生产。

离分娩前一个月,她去向研究院请假,当时的革委会主任不但不批,还来了一句,哪里不能生孩子?还非要到武汉去生?

如此不近人情的答复,本来就不善言辞的樊锦诗觉得生气恼怒,含着泪就跑出了办公室。

但这个刚毅的女生对自己说,就因为在这个时候更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脆弱。

没过几天樊锦诗就在生着煤炉、布满烟尘的简陋病房里生下了大儿子。

当时医院问她,你怎么没人陪你?你丈夫呢?

樊锦诗说,不在身边。

医生是,那你还不赶紧打电话?!

堂堂武汉大学考古系的创系教授彭金章在武汉等不来妻子,忽然收到孩子已经出生的电报。

于是连忙把两家人给母子准备的小孩衣服、奶粉,鸡蛋等各种各样东西全部带上,找了副扁担,担了满满两筐,连夜从武汉出发两天两夜赶到郑州换乘,又两天两夜到了敦煌北面柳园车站,再改坐长途汽车历尽颠簸赶到敦煌,已是一周以后,居然一个鸡蛋也没碎。

樊锦诗第一眼看到风尘仆仆、挑着扁担的丈夫,感动和酸楚一齐涌上心头,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而彭金章看到他们的孩子,就包在妻子的破棉袄里,一件可穿的衣服都没有。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从23岁到45岁的黄金岁月里,樊锦诗在敦煌,彭金章在武汉,聚少离多。两个孩子都在敦煌出生之后,再送到河北上海亲戚家寄养,再送回武汉,樊锦诗几次回家探亲,儿子根本认不出妈妈。

后来是彭金章先生放弃了武汉大学一手创办的石窟考古专业,选择与樊锦诗先生相守莫高窟,全家人才在十九年后,在敦煌团聚。

彭金章先生之后一起参与了莫高窟的保护工作,原来北区洞窟200多洞窟是个谜,彭先生的考古挖掘把洞窟的类型和功能都弄清楚了,他还曾领同事主持国家“九五”社科重点科研项目“敦煌莫高窟北区洞窟考古学研究”,非常有价值,同样为护敦煌的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

樊锦诗成为2019年CCTV感动中国人物,主持人说,谢谢你们一家为敦煌牺牲了很多。

樊锦诗说,其实在敦煌待多少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那些老前辈们好多个,哪个不都是一辈子一辈子地留在这里了。

2019年樊锦诗被授予“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国家荣誉称号和“最美奋斗者”称号。

2020年,年度何梁何利基金最高奖项——“科学与技术成就奖”授予国家呼吸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钟南山院士和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先生。

樊锦诗被敦煌人亲切地称为“敦煌的女儿”。

敦煌千年莫高窟

莫高窟创建于公元366年,至公元14世纪凿窟造像不断,形成南北全长1730米的石窟群,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整的佛教艺术宝库。

1000多年的绵长历史,现存洞窟735个、壁画45000平方米、彩塑2400多身,涵盖文化,艺术,科技,政治,宗教以及日常生活的诸多层面,向世人展示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图景。

莫高窟的兴盛和没落也同样在时光长河里刻下了中国掩埋在藏经洞里的那段,被西方各国窃取了无数华夏瑰宝的数百年国运混沌的历史。

随着敦煌的名气越来越大,每年承接的游客数以十万百万计。

上世纪末开始,旅游事业高歌猛进,1998年西部大开发,全国掀起旅游上市公司的热潮,作为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长的樊锦诗樊锦诗果断拒绝莫高窟捆绑上市。

樊锦诗说她比对法国人伯希和来盗窟的时候拍下来的1908年的壁画的照片与现在的洞窟一对比,她惊出一身冷汗,原来1908年上有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了啊?!

原来即使研究院的同事日以继夜不停地在修护和维护,壁画依然在无声中加速脱落,盐化,消失。

于是樊锦诗从80年代开始世界范围内寻找解决方案。

这个当时已经年过6旬的老太太逼着自己去跟年轻人一样熟悉使用电脑,了解互联网,数字化,光学影像,VR等一系列高科技的手段。

从90年代起,樊锦诗就一直在推动”数字敦煌”,一方面利用数字档案开发数字电影,使游客可以窟外看窟,以疏导游客减轻看窟开放的压力,在保护的前提下有序开发旅游。

经过30多年的不停探索,科技的迭代,她已经为每一个洞窟,每一个壁画,每一个彩塑都建立了数字档案。数字敦煌的建立,不仅给游客带来了更加震撼的视觉效果,而且将莫高窟搬到了洞外;更重要的是,数字敦煌实现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永久保存、永续利用”的目标。

如果你有机会亲临敦煌莫高窟,你就能观赏到敦煌研究院的数字化球幕影院成像,沉浸式地看窟体验,仿佛身临其境,已经沉静千年的佛像的神韵在屏幕上扑面而来,甚至比在窟内看得还要清晰。

除此之外,樊锦诗还专门研读了《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公约》,促使莫高窟的国内法律保护体系不断完善。《甘肃敦煌莫高窟保护条例》(2003)、《敦煌莫高窟保护总体规划》(2011)标志着莫高窟保护走向了法治化的轨道。

我心中的樊锦诗

真正走过一趟河西走廊,在绵延的祁连雪山的脚下看到驼队经过,看到牧场马儿驰骋;真正体会了冬日里大西北的广漠无人和黄沙满天,走过敦煌,走进惊艳了时光的莫高窟,你才能真正感受敦煌人的坚持和伟大。

我从敦煌归途的一路,再去了解樊锦诗先生,听着这个眼神坚毅,声音里江南的乡音已经混杂了漠北口音,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遍一遍平实地说,守护好敦煌,就是我的命。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

你看她在讲台上提起敦煌莫高窟神采飞扬,但在各大颁奖仪式上上台领奖的视频,她的确就是她自己调侃的,走起路来脚步已经有点儿缓慢,有点儿颤颤巍巍的普通老太太。

樊锦诗先生个子确实不高,但是她却用无悔的一生,为我们的千秋万代守护了代表中华艺术至高点的千年瑰宝。

樊锦诗先生说,如果有来生,让我再选择,我仍然再选择敦煌,再选择莫高窟,我愿意再为她服务一次。

近二十年的亲人远隔,半生的大漠艰辛,这一切普通人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在她这一句铿锵有力的承诺里仿佛轻如无物,安静地随着大漠黄沙就散去了。

从寂寥荒凉的大漠,到举世瞩目的敦煌,她用半生的执着和坚守,谱写了一个文物工作者的平凡与伟大,仅仅是注视着她,都感受到无穷力量。

身处逆境,却能安之若素。

这些伟大的人物原来并不是一向叱诧风云的样子,他们看起来就是普通人,但却用初心和坚韧适应了时代,无愧于生活。

樊锦诗,从青春年少到满头白发,她舍了一生,给茫茫大漠。

借着今年三八女神节,祝樊锦诗先生的八十三岁健康顺意,谢谢您倾尽一生在万万恒沙里,为我们守护了千年瑰宝莫高窟。

希望你们也能感受我经历的感动和震撼,有机会去看看我们的敦煌宝窟,重走一遍黄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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