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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间
老房子
文 / 石丽琴
中秋小聚，从姐口中得知家里的那间老屋子不久前请人拆了，宅基地在平整之中，一时不免心生感慨，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老屋虽不是我们梦想中的大房子，却是汇聚了所有家的记忆的博物馆，如今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成为一种念想了。
记忆中，老房子外形土墙青瓦，屋内是用各种大小不一的木头柱子支撑起来的，边房上方各有小木楼，用来搁置一些杂物，要上小木楼须搬来备用的木梯，中堂前的条基（方言）是印象中最大的家具。家虽小且简陋却被母亲收拾得井井有条，格外温馨。不过，碰上狂风暴雨，这样的房子就显现出它的不足之处，雨水夹杂着灰尘透过瓦片的缝隙把室内横扫得一片狼藉，只是过后，母亲会耐心地把家里重新打扫干净，一切又恢复最初的模样。
老房子门前是一个晒场和一大块菜园。晒场主要用于晒稻谷、豆子、花生之类的农作物，每到农忙时节，这里弥漫着丰收的气息，我们跟着大人也忙得热火朝天。而菜园一年四季都会有不同的蔬菜接济全家的餐桌，除了偶尔买些鱼肉之类的，其他蔬菜都是自己院子里种的。五、六七月份是菜园最热闹的时候，紫的茄子、绿的豆角、红的辣椒、青的黄瓜……各种时蔬一拥而上，母亲这个时候就会发挥其所能把吃不完的长豆角焯水后晾晒成干豆角，辣椒切块晒成辣椒壳以备不时之需。我则穿梭在菜园每个角落，要么追着蜻蜓蝴蝶之类的小虫玩;要么盯着几个紫茄子比较哪个长得大一点;要么拨开瓜藤的叶子摘下一根长着小刺却自认为最得意的黄瓜用手来回搓几下就直接啃了起来，此刻菜园成了我的乐园。
父亲总说孩童记得千年事，虽为夸张了些，实则是说小孩子的记忆力好，而我对于老房子鲜活的记忆就是最好的验证了。家里除了老房子这座正屋，紧邻其旁边还有个侧屋，其实就是类似于现在厨房，只不过还合理的安排了一些鸡、鸭、牲畜的住处，每到年关，都会贴上“六畜兴旺、鸡鸭成群”的小条幅。我家兄弟姐妹四个，父亲一介书匠，拿着微薄的工资一边教书，一边帮着母亲干些农活。当然，家庭主要的担子还是压在母亲的身上，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真不容易。听说外婆家家境不错，在未嫁给父亲之前她一直也在读书，且爱好文艺，唱歌是她的特长，夏季的夜晚躺在竹床上母亲为我打扇，听着她唱《我的祖国》、《外婆的澎湖湾》慢慢入睡。而从未干过这么多农活的母亲毅然挑起家庭重担，起早摸黑，默默无闻地为这个家付出无限心血，农活要干，家务要做，还要养鸡喂猪......为的就是能够多补贴一下家用。在母亲的精心操持下，日子总算过得像模像样，只是过早平添的白发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似乎苍老了许多。
关于老房子的故事又让我忆起屋后的坐背山。在那个年代，无煤气、天然气，坐背山在我们村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家家户户依靠着这些柴火烧水做饭。每到三、四月份，山林里的野蘑菇争先恐后地钻出地面。清晨，村里的小伙伴们也就看谁起得更早去捡蘑菇了。小麦菇、蛋黄蘑菇、芝麻菇、还有一种最好吃的鸡枞菇......满满的一竹篮，然后就比谁捡得多，比谁的蘑菇大，好不快活！说来也奇怪，时下总出现蘑菇中毒事件，而那时的我们却能清晰地辨别出哪些是有毒蘑菇，然后把捡回来能吃的蘑菇小心地清洗干净，村里人习惯放些韭菜一起带汤烧，味道鲜美得很！如今重温这些往事，竟有些汗颜，想必再也不敢去捡蘑菇做下饭菜了。山中有条一米来宽的泥巴路，村民们去附近的小镇都会经过此地。父亲常常跟我们兄妹几个说，只有好好读书才能走出山里，才会有出息。兴许是还小，当时并未觉得生活在小村里有多好或有多不好，我的童年及少年时代的生活也就是在这方圆不过十几里的地方度过的。只是后来，我们也都如父亲所愿陆续走出了大山，关于老家的一切自此成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日子渐行渐远，离开老家一晃二十多年，对于老房子的记忆永远定格在移民建镇之前（九八年），无论时光怎么流逝，尘封的往事只要稍微掸灰除尘，依然清晰如昨，只因那儿有太多太多生活的印记。有欢笑，有泪水，有伤痛，还有母亲永远不变美丽的容颜……
· end ·
版式设计 | 湛蓝
图源 | 堆糖
作者简介
石丽琴，九江市浔阳区教体局教育工作者 温婉美丽，随性淡然，爱在文字里且听风吟，乐在诗意中品味人生！
香落尘外书斋
作伴结庐工作室
总编：湛蓝
编辑：
风碎倒影，陈风华
总编助理：无兮
美编：ETA
你以双眸燃烧我的诗句，我以苦修等待天涯的相逢。把我的思念寄给你吧！就以月光为筏，以清风为摇橹，划进你冬意深沉的梦想......在长江浩流的梦境中，在雾霭重围的日子里，我是一枚小小的舟子，从未停止向彼岸的你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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