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李查维王朝文殊菩萨铜像赏析
在多姿多彩的佛教艺术风格中，尼泊尔造像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和工艺手法，创造出独特的艺术美感，对我国西藏造像，乃至中原造像都有过深远的影响。中古陶今年春拍推出的这尊精美的菩萨像，便是一尊尼泊尔的早期造像，为9-10世纪李查维王朝时期的代表之作。
文殊菩萨像
尼泊尔李查维风格 9-10世纪
红铜 H:16.2cm
菩萨头戴三叶花冠，冠叶宽阔厚实，呈三角形，竖立而上。宝冠的边缘以连珠纹装饰，边沿露出的发髻清晰可见。菩萨面庞圆润，额头宽广，眉骨隆起，弯曲而上的双眉前端与鼻梁相连，鼻梁小巧挺拔。小嘴微抿，双唇圆润厚实。杏仁状的双目炯炯有神，面容清秀俊美，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双耳耳珰宛如铃铛形状，两缕波浪状的秀发自脑后垂于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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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身体挺拔，腰身饱满厚实，四肢浑厚有力，显得壮硕健美。上身裸露，胸前佩戴璎珞，双臂戴臂钏，手腕、脚踝戴手镯和脚环。各种装饰轮廓清晰，立体感极强。上身斜披薄纱状的圣带，一条连珠自左肩斜披而下。下身着左短右长的裙子，裙褶自然流畅。左手牵莲枝，含苞未放的花蕾倚于左肩，右手置于膝前结与愿印，掌心托摩尼宝珠。左腿横盘，右足伸出莲台外，足踏莲花之上。身后有椭圆形的背光，背光内沿有一周硕大的连珠纹，紧接着饰以数道旋纹，外部边缘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纹，其优美、简洁、大方的造型，寓示着菩萨无边法力和无穷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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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腰式莲花座下大上小，显得稳重大方。莲台宛如莲蓬，上沿有一周细密的连珠纹；莲瓣扁平，每瓣莲花中间有三道阴刻线装饰，表示莲瓣的脉络；上下莲瓣交错排列。这些都是早期尼泊尔造像所特有的艺术特征。
关于这尊造像的题材，可能有些人会认为其表现的是莲花手观音，实际上表现的是文殊菩萨的一种早期的形象。如布达拉宫收藏的一尊坐姿的克什米尔风格文殊菩萨造像（图1），其左手当胸持经书，右手高举智慧剑，与常见文殊菩萨无异，其形象很好瓣识。再看布达拉宫收藏的另一尊克什米尔风格文殊菩萨站像（图2），手中无经剑，持物和标识与中古陶这尊像完全相同。其左肩肩花花瓣细长，不同于常见的莲花，这是莲花的一种形式，在古印度叫做泥卢钵罗花(Nilotpala)。右手持摩尼宝（摩尼宝又称如意宝，乃人间至宝，能遂人愿，具有除病去灾等功德，也以之譬喻佛法及经典）。布达拉宫收藏的这两尊造像皆是文殊菩萨像，实际上这种形制的文殊菩萨在古印度帕拉风格、克什米尔风格以及尼泊尔风格造像中都有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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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历史上第一个文化艺术的辉煌时期是李查维王朝时期，时间大致是4世纪至9世纪。大约在公元300年，由印度入侵的李查维人（Licchavi）统治了加德满都谷地。他们带来尼泊尔艺术文明第一个黄金时代，也开始了尼泊尔连续纪年的文明史，同时将印度教的阶级结构传来，把种姓制度的概念引进尼泊尔。他们既崇信印度教，也扶植佛教。十世纪的时候，尼泊尔的李查维王朝（约400-879年）虽已灭亡，但其在文化艺术领域所开创的繁荣局面及其所创造出的艺术范式，为后来加德满都谷地的纽瓦尔艺人所继承。加之各路割据势力对佛教信仰基本上采取了扶持的态度，因而十至十二世纪这个分裂的过渡时期，仍然有许多优秀的作品传世。
中古陶这尊精美的造像即是李查维王朝晚期9-10世纪的作品。造像臂钏靠近腋下，身上的饰物轮廓分明，立体感很强。它以红铜铸造，胎体厚重，整体上古拙雄浑，气势磅礴。与之年代接近的作品，我们可以看看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一尊莲花手观音像（图3）。该像高13.2厘米，造型身姿与中古陶这尊文殊菩萨并无太大差异，座下莲台矮小，以硕大的长方形台座承托，轮廓线条更为古朴圆润，不太注重细节的刻画，这尊莲手观音罗文华先生断代为8-9世纪。同时，布达拉宫收藏的一尊释迦牟尼佛像（图4），高15厘米，是9-10世纪的作品，无论莲台及莲瓣的样式还是身后椭圆形的背光都与此像极为相似。凡此种种都可以将中古陶这尊精美的文殊菩萨造像年代框定在李查维王朝晚期，即9-10世纪。
在艺术品市场中，早期尼泊尔造像精品十分少见，因而凡有精品现身即颇受藏家追捧。如龘藏前不久拍卖的一尊同样题材作品（图5），其尺寸较小，年代稍早，底座缺失，以49万人民币成交。同样是在龘藏2017初的一场拍卖，一尊高16.2厘米的尼泊尔过渡期不动明王像，以240万高价成交（图6）。2016秋中贸圣佳“梵尘妙相”佛像专场，推出了一尊高14.8厘米王世襄先生旧藏的一尊文殊菩萨像（图7），同样也是尼泊尔过渡期作品，或许是名家效应的影响，最终以460万元高价成交。这些早期造像尺寸都不大，以红铜铸造，胎体厚重，风格古朴，生动传神，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中古陶推出的这尊精美的文殊菩萨像亦是如此，她将有着怎样的市场表现，我们翘首以待！
参阅图：
1、布达拉宫藏，13.5厘米，文殊菩萨，11世纪，克什米尔风格。
2、布达拉宫藏，39.5厘米，文殊菩萨，10-11世纪，尼泊尔风格。
3、故宫博物馆藏，13.2厘米，莲花手观音，8-9世纪，尼泊尔风格。
4、布达拉宫藏，15厘米，释迦牟尼，9-10世纪，尼泊尔风格。
5、龘藏拍卖，2018.05.04，文殊菩萨，8-9世纪，成交价：49万。
6、龘藏拍卖，2017.01.05，不动明王，16.2厘米，11世纪，成交价240万。
7、中贸圣佳，2016秋拍，梵尘妙相——佛像专场，lot.1128， 11世纪文殊菩萨，14.8厘米，成交价：460万元。
佛教艺术独立学者 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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