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死后原作者依然在世

《石头记》文本清清楚楚写道，石头编写《石头记》（空空道人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有些趣味，故编写在此，意欲问世传奇。），空空道人抄录问世传奇，空空道人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吴玉峰题曰《红楼梦》。东鲁孔梅溪题曰《风月宝鉴》。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题曰《金陵十二钗》。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脂批也明确地指出石头即是作者。甲戌本第5回正文：“第一支红楼梦引子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此处有侧批：“非作者为谁？余又曰：亦非作者，乃石头耳。石头即作者耳。”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己卯本和庚辰本中，有脂批对作者石头和曹雪芹的评批，其中有曹雪芹死后批者为石头写的批。先看庚辰本和甲戌本第27回评批对照：

第27回

庚辰本朱笔眉批： 不因见落花，宝玉如何突至埋香冢？不至埋香冢，如何写《葬花吟》？《石头记》无闲文闲字正此。 丁亥夏 畸笏叟 開生面，立新場，是書不止紅樓夣一回，惟是回更生更新，且读去非阿颦無是且吟，非石兄断無是章法行文，愧殺古今小説家也。畸笏

甲戌本墨笔回末评： 不因见落花，宝玉如何突至埋香冢；不至埋香冢又如何写《葬花吟》。   甲戌本朱笔眉批（楷书）： 開生面，立新場，是書多多矣，惟此回處 生更新，非颦兒断無是佳吟，非石兄断無是情聆，難爲了作者了，故留數字以慰之。

 

这两条批在庚辰本同一页眉上，前一条署有时间和批者名，后一条，因空间限制，在批后强留批者名，也没有另起一行。由此可见，后条批产生时间只能在丁亥夏或稍晚时间。甲戌本将庚辰本的前条批语抄进回末评，后条批依然抄为眉批，并作了一些修改，均未署时间和批者名。

甲戌本将庚辰本批“愧殺古今小説家也”改为“難爲了作者了，故留數字以慰之”，由此看出，在丁亥夏（1767）或稍后，也就是曹雪芹死后五年之久，批者为作者留此批以示安慰。显然作者不是曹雪芹，他还活在世上。

 

再看庚辰本第16回朱笔眉批：

自政老生日用降旨截住，贾母等进朝如此热闹，用秦业死岔开，只写几个"如何"，将泼天喜事交代完了，紧接黛玉回，琏、凤闲话，以老妪勾出省亲事来。其千头万绪，合榫贯连，无一毫痕迹，如此等，是书多多，不能枚举。想兄在青埂蜂上，经锻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得面问果否。叹叹！丁亥春。畸笏叟。

丁亥春（1767），畸笏叟“恨不得面问”作者石兄，而曹雪芹已辞世五年。

 

三看甲戌本第1回正文（曹雪芹）“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处有两条并列的眉批：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

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本【“本”是“幸”字的异体】，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曹雪芹题一绝，问“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批者说：曹雪芹是“能解者”，“哭成此书”，如果说曹雪芹是作者，还有必要自己能解自己吗？故“哭成此书”只能解释为曹雪芹是修改编辑此书者。

“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批者“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批者觅青埂峰当然是为这未成的书“再问石兄”如何办。直到甲午年（1774），批者将要老去，还在许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

“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的“余二人”是批者与谁呢？大家都知道中国的民俗，活人最忌讳与死人合并称呼， “余二人”决不可能是批者与曹雪芹，也不可能是批者与脂砚斋，结合上几条批，“余二人”显然是指批者畸笏叟与作者石兄。

可见，壬午除夕（1762）曹雪芹辞世，直到十二年后甲午（1774）石兄和畸笏叟还活在世上。

 

有关曹雪芹的脂批，我们不能孤立地理解某一句，而应与其他脂批综合来分析。

序号	种类	批语	分析
1	甲戌眉批	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	“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不能确定《风月宝鉴》是何人所写。雪芹之弟为《风月宝鉴》作序。
2	甲戌眉批	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	意思是若说曹雪芹 “披阅增删”此书不够，他还参与此书其他部分的撰写，如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就是曹雪芹所写。
3	正文   甲戌眉批	曹雪芹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	同上文所述。
4	甲戌双行夹批	这是第一首诗后文香奁闺情皆不落空余谓雪芹撰此书中 亦为传诗之意	此批的书写唯“书中”后空半格。意思是雪芹撰此书中，是为传他的诗。
5	甲戌双行夹批	只此一诗便妙极！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长，余自谓评书非关评诗也。	雪芹擅长写诗，批者只评书，不评诗。
6	靖批：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批书人命芹溪删去天香楼一节。
	甲戌批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7	靖眉批	前批"知者寥寥"，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	至丁亥夏，参与《石头记》书整理的芹溪、脂砚、杏斋相继去世，只剩畸笏叟一人。
8	庚辰本第22回末	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叹叹！丁亥夏。畸笏叟。	第二十二回结尾未写成，芹逝
9	庚辰本第74回末	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对清。缺中秋诗俟雪芹。	缺中秋诗，待雪芹补。

 

有关曹雪芹的批，没有一条承认曹雪芹是石头，是作者。也没有一条评曹雪芹正文写得如何，只说到曹雪芹写楔子，写诗，删改，夸曹雪芹擅长写诗。

《石头记》文本和脂批二者所说一致，《石头记》的原作者是石头，参与此书整理的有曹雪芹（又名芹溪）、脂砚斋、畸笏叟、棠村和杏斋五人。其中，曹雪芹用十年功夫对《石头记》原稿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并写部分诗，其贡献当称得上是《石头记》的第二作者。

若硬说曹雪芹是原作者石头，那么在曹雪芹死后多年，批书人告慰作者、寻觅石头、欲面问石兄的批岂不是荒唐到天边了吗？这绝对不可能成立。

试问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石头记》文本和脂批，偏偏相信那不靠谱、漏洞百出、大胆假设的“曹雪芹说”，硬把《石头记》原作者的名分塞给曹雪芹呢？

至于《石头记》原作者石头是谁，笔者在《宝玉人物原型考》有详细考证。

 

 

晚风   2013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