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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必读:独立思考的方法

一、独立思考和独自思考

1. 独立思维和独立灵魂

中国古代有一个故事叫杞人忧天,这个人因为担心天会掉下来而受到了嘲笑。但从哲学的角度看,这个人应该得到支持,因为他考虑到一个可能发生灾难的问题。这被称为独立思维,但其实它并不是一种思维方法,而是指思想自由。或者叫独立灵魂,因为它拥有思想的自由。

天外飞来横祸,它是可能的。研究和考虑后的问题,你就可能采取一些预防措施。我们现在当然知道天是不会掉下来,但是这只是事后诸葛亮而已。即便天不会掉下来,天上也有可能掉下一些东西,对人类造成一定的危害。

如果人人都在杞人忧天,那是没必要的。但是有几个人去思考这个问题,却是不错的,因为问题就是这样发现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有不同的担心,这样就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2. 提倡独立思考的问题

似乎人人都需要独立思考,这样有利于确保个人的自由和权利。但是,疯子、白痴、儿童,他们需要独立思考吗?如果提倡他们独立思考,那往往会造成不好的效果。所以不应该说提倡人人都独立思考,而是说正常的成年人应该提倡独立思考。

此外,有的人思考能力天生不足,需要别人的帮忙,这时候也不应该过份强调独立思考。这也是为什么作战需要军师或参谋的原因。

是否提倡独立思考,和我们的目的还有关系。从锻炼思维的角度,当然应该提倡独立思考;但是从追求真理的角度,就不一定提倡独立思考了。

从语言学考察,独立思考在实际运用中往往被作为一个褒义词,它的基本含义是一个人思考。但是,一个人思考就代表正确吗?恐怕得不出这样的结论。用贬义词,也可以被认为是“孤立思考”、“封闭思考”。

真理离不开民主。通常而言,大家在一起研究讨论,当然比孤立思考、封闭思考、独自思考更好。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提倡独立思考呢?为什么我们对笛卡尔的独立思考赞誉有加呢?这涉及到“我思故我在”这个哲学课题。

提倡独立思考或批判性思维,表面上十分追求自由和真理,但往往走上思考的歧途,进入德国哲学唯我论的误区。对“我思”的错误理解,强调自我意识,只知道“我”而不知道“我思”,难免狂妄自大,沦为可怜的救世主。康德、黑格尔、尼采、海德格尔等,热衷于诡辩和玄学,宣扬人为自然立法,背离了客观,走向了伪科学和反革命,给德国及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教训十分深刻。

二、独立思考和忘我思考

真正值得提倡的,不应该是独自思考,而是忘我思考。从主观走向客观,才是真正的科学思考。笛卡尔的思考得到赞誉,不在于独自一个人思考,而在于思考达到了忘我境界!

1. 忘我思考和个人权利

那么有人会担心,忘我是否会导致个人自由权利被忽视,而让自己在被剥削和压迫的困境中愈陷愈深呢?而且有时候思考的内容涉及到自身,又如何忘我呢?

其实,捍卫自身基本权利的要求,来自于独立灵魂。它是一种态度,而不是一种思考。忘我,并非无我,暂时忘记而已。想到了我,却又能同时忘记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因为人虽然不能达到绝对客观,却可以尝试尽力达到客观,这就是思考的超越性。想到了我,却忘记了我,并不违反矛盾律。因为前一个我是被观察的对象,后一个我是观察者;一个是宾语,一个是主语。

当然,主语忘我,而宾语不忘我,做起来并不容易。这用一个形象的词叫‘酷’,冷静理智的意思。对事不对人,对我如同对其他个体。既能公正无私,又能兼顾捍卫自身权益,这需要有超越的心胸。有的人能做到,通过训练可以做得更好。如果做不到,应该避嫌,如同法官审案一样。

2. 独立思考的真正含义

提倡独立思考并非提倡独自思考,而是主语忘我的独立思考。把自己从外界隔离,不等于就在进行真正的独立思考。因为自己的信仰、情感、立场,很多仍然是从外界获得的,它们还在作用于你的思考。独立于自己的信仰、情感和立场,这才是真正的独立思考,这应该是哲学家的境界。最终极的独立思考,甚至可能要怀疑逻辑、怀疑因果关系、怀疑物质,怀疑存在等,这是超一流哲学家的境界了。

所以独立思考不一定是独立于众人,相反,某种程度上是独立于自己,独立于自己的非理性部分。而主语不忘我,真理取决于信仰、情感和立场,逻辑跟着主体跑,或奉行双重逻辑,那只能是康德、黑格尔等哲学的诡辩而已。

3. 现象学的思考方法

独立于自己的信仰、情感和立场,这是现象学的手法。现象学的手法是科学的,本质上是对事实的尊重。我们要充分尊重现象,同时还可以把现象学的精神往前再推一步。

在判断前可以先悬置,但要形成这种思维习惯并不容易,所以一般还需要主动清理,以力求得到纯粹现象。因为判断和推理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这时候已经丧失了悬置的条件。

以苹果为例,看见一个脏兮兮的苹果,就认为一定不好吃。其实把它清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好苹果。苹果的表面被污染,这是一个比喻,它不一定是苹果在现实中被污染,而可能是被我们的信仰、情感和立场所污染。

一个纯粹的现象被精神污染之后,我们就无法看清事实了。而看清事实往往是认识事物的第一步,这一步错了,就算后面的推理非常正确,也往往无济于事。当然,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但这毕竟是低概率的。

三、坚决反对批判性思维

很多人没有看到的是,批评和批判有一定的区别。从汉语看批判还有一个判决的意思,这就涉及到强制力,说明批判是可能带人身攻击的。从哲学的历史看,自从康德的批判之后,德国哲学不同程度地陷入了人身攻击之中,最后更在尼采哲学中达到了极端。

从康德对批判的解释看,实际上是带维护性质的批评,这是一种辩证法的调和态度。可见,批判的真实含义是辩证法方式的批评,可以简称“辩证批评”。由于预设了调和的立场,让它在分析事物的时候,往往不能做到恰如其分。而真正的客观是尽量不预设立场,根据实际情况该支持的支持,该反对的反对。

有人说独立思考就是批判性思维,但是后者实际上是辩证法的方式。批判这个词,从康德哲学之后的实践看,已经带来巨大的危害。康德把自己置于大法官或者物自体代言人的地位,这种调和性批判看似中立,实则狂妄自大和颐指气使。

这种思维模式,要么沦为提前摇摆、伪装中立的墙头草或捣浆糊,要么沦为疑神疑鬼、虚构阴谋的幻想症和精神病,最终发展成学术上的人身攻击、现实中的大搞批斗。

任务有多大,怀疑才有多深,这两者应该匹配才好。笛卡尔追寻终极真理,当然应该进行最深入的怀疑,其实质是将思考放在第一,取代了上帝第一的地位,这为否定信仰主义打开了大门。贝克莱否定了物质,看穿了物质的假象;休谟更是跳跃式革命,否定了实体性灵魂和因果关系。

普通人追寻一般真理,就没必要过度疑神疑鬼了。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怀疑,把怀疑建立在事实和逻辑的基础上,这才是真正恰当的怀疑。我们应该反对批判性思维的先入为主,而应该主张有一定依据的合理怀疑。

灵魂哲学的思考方法,可以归结为一句话:“独立灵魂,忘我思考,合理怀疑。”

长诗一首:

独立灵魂来思考,一人几人皆有效。

思考就是硬道理,你我或他不重要。

苹果本来很香甜,却被精神污染掉。

身在曹营心在汉,只因曾被洗过脑。

任你推理再玄妙,事实不清也徒劳。

眼见为实是常理,现象学中有大道。

信仰情感和立场,如今暂时都抛掉。

主语忘我致虚极,拨开云雾见月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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