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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不知道的历史(一):轩辕(黄帝)与匈奴的关系

本文来源:天涯社区·台湾  作者:徐江伟


引言:上古华夏历史一直极力诠释“人之初,性本善”,现在不妨用“人之初,性本恶”的角度去看待上古华夏历史,历史真相只有越辩才能越明,欢迎质疑。

我们认作“始祖”的黄帝到底是什么民族出身?他到底说什么语言?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需要着重讨论。其实他的名字已经把答案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了:

《史记·五帝本纪》:“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轩辕”是黄帝的名字,“黄帝”则是后人加给他的谥号。游牧文化的一大特征就是以族名为人名,部族不会消亡,因此这个名字也会在历史上不断出现,那么还有谁以“轩辕”为名呢?先秦古籍中匈奴被记作“猃狁”(xianyu),“轩辕”与“猃狁”读音相同,其实是同一个族名的异写,原来黄帝与匈奴是完全的同类!

《史记》曰:黄帝“北逐荤粥”,这个“荤粥”又是猃狁的异写。在争霸黄土高原的战争中,“轩辕”击败了本是同类的“猃狁”。胜利者入主中原变成了“黄帝”,猃狁留在北方成了“戎”和“狄”。但他们原本是说同一种语言,有共同的生存方式,有相同文化传统的阿尔泰游牧民族。“猃狁”和“轩辕”的区别只是选用了不同的汉字去注音这个族名,故先泰史籍中还有许多异写,如“獯荤”、“荤允”、“熏育”、“薰粥”等等,不同人选用不同的汉字来注音,翻译而已,但读音是一样的。之所以选用不同汉字是因为翻译的时期不一,注音者立场不同,可以用此来表达自己的好恶,也是儒家最为擅长的,用以贬褒历史人物的手段。黄帝是儒家理论中的圣人,于是便有了“轩辕”之名,与黄帝为敌者,被儒家视作异类,必加上表示兽类的偏旁部首。先秦历史人物同名同姓者多,古人就这样通过选用带有强烈贬褒含义的汉字,把这些历史人物都贴上了标签,或者说儒家已按照自己的理论需要,给每一个历史人物重新取了一个名字。由于中国历史上儒家思想在文化领域处于绝对垄断地位,再也没有人敢于加以辨析或者提出异议了。

这种例子在中国史书中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例如:“西伯”和“鲜卑”。其实都是同一族名的注音,前者以族名为姓名,后者以族名为国名。“西伯”就是周文王,他是儒家理论中又一个圣人。当然“西伯”也是有历史事实可对应的,“西”对应着他从西方而来的史实,“伯”有尊贵之义。而“鲜卑”之国在西周时代自始至终与周天子为敌。他们长期盘据于黄淮大平原,藐视周天子。他们常常与楚国结成军事同盟,“(楚国)与鲜卑守燎”(“燎”:烽火台),共同对抗周王朝。“鲜”古代是“少”、“不足”的意思,“卑”则是“微小、低级”的意思。儒家的贬褒立场就这样表达出来,但西伯和鲜卑本是同类,只是在争霸中原的时候互为敌手而已。

“轩辕”字面上就有高大威武之义,但黄帝时代汉字应该还处于萌芽时期,当不会有这种形声汉字存在,这两个汉字是后来才出现的。古人之所以选用这两个汉字注音,同样有史实和传说对应。古人有注曰:“作轩冕之服,故谓之轩辕”。可见黄帝留给后人的形象是帽子特别高,有峨冠博带习俗。当我们看到忽必烈皇后画像和清帝皇后画像,那高高的帽子的时候,我们就会想像出“轩辕”的来历,其实游牧民族都有带高帽的习俗。同时我们也会慨叹不已,原来这种民族传统服装竟有如此悠久的历史!

由此可见“轩辕”是音译与意译的结合体。当然,这种贬褒手法不是司马迁发明的,古以有之,源远流长,可能与汉字同时产生,汉字的表义特性决定了这种手法将被儒家代代相传,《魏书》为证:晋末,匈奴的一支,鲜卑拓跋人自北而南侵入中原,他们在长江以北地区建立起北魏王朝,与他们同时入侵中原的游牧部族非常多,先后建立的国家多达16个,史称“十六国”。通过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他们被后起的拓跋一一兼并。“十六国”的创建者们都是同类,他们说同样的语言,而且有血缘关系,大多是同宗同祖之人,但《魏书》给这些失败者命名时,一律选用贬义汉字:如同样出自拓跋部,创建了南凉国的拓拔被写成“秃发”,以此贬低,记作“秃发·保周”(南凉国创建者,“保周”是蒙古语“巴图鲁”的汉字注音)。《魏书·列传第二十九》记载:魏世祖曾对“秃发保周”这样说道:“卿与朕同源,因事分姓。”可见“秃发”只是拓跋的异写,他们不但说同样的语言,而且原本同宗同祖。

拓跋·珪是北魏王朝的开创者,故有“太祖”之庙号。“珪”是蒙古语“高娃”的注音,蒙古语本义是“美玉”(蒙古人特别喜欢用“高娃”为名,至今如此,如“斯琴高娃”)。与拓跋珪同时在河北一带创建中山国者名叫“慕容·廆”,他同样以“高娃”为名,但后者却被写成“廆”,“廆”者“鬼”也,这便是中国史书的特别之处!应知他们原本不说汉语,也不用汉字,都是后人为他们取的名字,或者说是儒家贴上去的一个标签。“轩辕”和“猃狁”就是在同样情况下产生出来的,或者说那是儒家布下的历史迷雾,切不可让它遮挡了我们考察中国文明史的视线!

黄帝从何处来?《史记》没有明确记载,但《魏书》给出了明确的线索:《魏书·序纪》追叙自己远古祖先,他就是黄帝的最小的儿子,鲜卑拓拔是黄帝的直接后裔。曰:“昔黄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内列诸华,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其后,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畜牧迁徒,射猪为业”。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史记》也有如此记载,阿尔泰游牧民族的习俗是“少子守灶”,小儿子在蒙古语中叫做“斡赤斤”,只有最小的儿子“斡赤斤”才有继承父亲故土家业的资格。游牧民族习俗,大儿子们都会早早地被父亲打发到远离故土的地方自行创业,他们可以带走父亲的一部份属民和畜只,但“守灶”的资格在“斡赤斤”。因此小儿子“昌意”所在的地方必是黄帝的故地。昌意处在“大鲜卑山”,“大鲜卑山”又在何处?大兴安岭就是“大鲜卑山”,这已为史家所公认。大兴安岭深处还有个“鲜卑洞”,洞内石壁上至今还有北魏皇帝祭祖祭文残迹。黄帝自北而来明矣!

我们还可以从古地名上考证黄帝从何而来:

《史记·三代世表》记载:“黄帝号有熊”。《史记》中的“号”都指国名(如“自号句吴”),黄帝入主中原之前早已有自己的国号“有熊”,那么其国原在何处呢?《魏书》中有线索。《魏书》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名叫“尔朱·荣”,他在葛荣百万大军杀奔京师的危急时刻,出兵击败葛荣,挽救北魏王朝于既倒,于北魏有再造之功。“尔”在这里应读qu,(是“如此”两个字的合音字),“尔朱”就是“女直”。《史记》记载黄帝出自“娵訾”juzi,也就是“女直”。《尔朱荣列传》曰:“尔朱荣,字天宝,北秀荣人也。”“率契胡武士千七百人从驾(魏世祖)平晋阳,定中山。”“以居秀容川,诏割三百里封之,长为世业。”“祖代勤(台吉),继为领民酋长。代勤,世祖敬哀皇后之舅也”。“家世豪擅。”“为秀容第一领民酋长。”此人又名“天宝”,那是蒙古语“帖木儿”的注音异写,本义是铁,蒙古人自古喜欢用此为名,笔者还以为“荣”是女直语“龙”的汉字注音。又曰:“(尔朱)荣洁白,美容貌,幼儿神机明决。”“号令严肃,众莫敢犯”。“荣性好猎,不舍寒暑,至于列围而进,必须齐一,虽遇阻险,不得回避,虎豹逸围者坐死。”

我们确可以从尔朱荣的形象中想象出当年黄帝的形象,游牧军队的战斗力就是从狩猎中锻炼出来的。特别要注意这个地名“秀荣”。“秀荣”即“有熊”,这个地名从国名中来非常可能。据《魏书》记载:“秀荣”有南北两部份,南秀容是魏人祖居之地,北秀容为尔朱荣祖居之地。秀容在何处?《魏书》记载明确:“秀容界有池三所”……清深不可测,相传曰“祁连”池,魏言“天池”也。“秀容”显然是今天的呼伦贝尔,那里确有三个清澈的湖泊,《蒙古秘史》也称之为“天湖”。《史记·匈奴传》记载,匈奴把“天”读作“祁连”,“魏言”即匈奴语,也就是古代阿尔泰语。呼伦贝尔湖既称“天池”,流入其中的河自然是“天河”了。查一下地图,流入呼伦湖的那条河至今还叫“统格里克溪”,那是蒙古语“天”的读音。黄帝后来成了“天子”,他游牧过的故土山水以“天”名之很自然。由此可见,“秀容”就是今天的呼伦贝尔一带,其北面不远处就是“大鲜卑山”(大兴安岭)的余脉。族名和地名重合,显示这里就是黄帝的“有熊”之国,我们确可以从尔朱荣身上看到黄帝清晰的背影。原来黄帝和成吉思汗发迹于同一个地方!或者说他们成长在同一个摇篮之中,把黄帝说成是“五千年前的成吉思汗”非常确切,他们从共同的游牧文化中出来,当然会有共同的行为方式。

说黄帝从北而来,还可以在《礼记》中找到依据。《礼记》记载周武王灭商后,“追思黄帝,封黄帝之后于蓟”。古代的“蓟”在北京东北方,包括呼伦贝尔地区,如果黄帝不是从那里来,周武王不可能把黄帝的后裔封在蓟地。“轩辕”既是部族名,以此为名的历史人物便会不断出现,秦人就有此姓名:《史记·秦本纪》太史公曰:“秦之先为赢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终黎氏、运奄氏、菟裘氏、将梁氏、黄氏、江氏、修鱼氏、自冥氏、蜚廉氏、秦氏”。其中那个“修鱼”就是“轩辕”。《魏书》记载,在辽河流域建立“大燕”国的是慕容廆的孙子,名叫“宣英”,“宣英”也是“轩辕”的异写。直到数百年以后的隋代,实厥可汗中还有以此为名的,就是“兴昔亡”可汗,共有两代,父子两人同名同姓,父可汗公元657-662年在位,子可汗公元685-692年在位,“兴昔亡”同样是“轩辕”的注音异写。
(原题:黄帝与猃狁 节选自《华夏文明和汉字的起源》作者:徐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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