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学徒制（二）：德国的现代学徒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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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双元制”是一种将学校本位教育与工作本位培训紧密结合的新型学徒制形态，被誉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经济崛起的“秘密武器”，是促使德国快速摆脱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济残局的重要保障，推动“二战”德国经济飞速发展，并在20世纪60年代超越英国和法国。

一、德国现代学徒制发展概述

“双元制”是德国学徒制的表现形态，堪称为现代学徒制乃至职业教育的典范。然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德国双元制中的企业培训与学校教育两大因素都是独立发展的两个系统。20世纪初，学徒制中的企业培训和学校两个基本因素形成，但是从制度角度来说，尚未形成统一规范的现代学徒制综合法案和校企合作机制，未能形成适应现代工业生产的教育教学模式，现代学徒制还未真正确立。1969年，德国政府颁布《职业教育法》，标志着现代学徒制的正式确立，基本形成由企业职业培训与学校职业教育并轨的现代学徒制雏形。从1979年起，德国所有州的非全日制职业学校学生均可获得中等教育阶段I的毕业证书，标志着学徒制教育被整合到正规教育系统之中。1981年，联邦议院通过了《职业培训促进法》，进一步推动现代学徒制的发展，开启现代学徒制改革发展的新阶段。

随着德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对既懂理论、又能熟练掌握实用技能的高层次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职业教育出现了高移现象，高等专科学校规模不断扩大，以“双元制”为特色的职业教育学校不断出现，成为高等职业教育重要的组成部分，占职业教育体系的半壁江山。

二、德国现代学徒制分析

经过百余年的发展，德国现代学徒制已经相当成熟，覆盖广泛的培训领域，拥有健全的组织管理体系、基本教学培训框架、培训条例与框架教学计划，学校与企业各司其职地开展教学与培训任务，并有一套与之匹配的考试与资格验证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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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管理体系

依据利益协调原则，德国现代学徒制整合所有利益相关者，由参与主体共同承担学徒制的规划、实施与改善的责任。在联邦层面，重要参与机构是联邦教育与研究部、各经济领域的相关部委以及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在州层面，主要参与机构是各州的教育与文化事务部、相关经济部门以及联邦各州教育与文化事务部长联席会；在行业和地区层面，行业协会发挥重大作用；在培训主体层面，职业学校和企业是现代学徒制教学、培训的直接提供者。如表1所示。

表1学徒制参与主体及主要职责

层 面

重要机构

主要职责

联邦层面

联邦教育与研究部

制定并颁布与职业培训、继续教育以及教师职业能力相关的法律法规；对相关经济部门颁布的培训条例进行审批；主管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推动职业教育改革；对跨企业培训中心、地区行业协会的培训设施等提供补助；资助职业教育中的优秀学生；开展与欧洲以及世界各国的合作

联邦政府的其他相关经济部委

颁布分管领域中的职业培训条例，但颁布前需通过联邦教育与研究部的审批

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

向联邦政府提供有关职业教育原则性问题的咨询建议；起草职业培训条例，出版国家承认的培训职业目录；收集分析全国职业教育数据，出版职业教育年度报告；支持跨企业培训中心的规划、建设和继续发展；开展企业内职业教育实践的试验，提供经验；改进职业教育教学技术

州层面

联邦各州教育与文化事务部长联席会

制定和颁布用于指导各州职业学校教学的框架教学计划；协调并处理超越各州自身职业教育的政策和管理问题

各州的教育与文化

事务部

根据框架教学计划，颁布本州职业学校的教学计划；监督与管理职业学校的教学与管理；向职业学校提供经费支持

各州的相关经济部门

监督本州的行业协会；向职业教育提供经费资助

地区层面

行业协会

注册、修改、解除企业与学徒的培训协议；发布与培训相关的规范（如考试章程）；向培训师和学徒提供建议；审查培训师和培训场所的资质；根据学徒在培训期间习得的知识给予学分；组织和管理学徒的中期与结业考试；任命培训顾问，监督培训的执行

培训主体

企 业

符合培训条件的企业可以招收双元制学徒，并根据相关的职业培训条例，开展企业培训

职业学校

根据各州颁布的教学计划，向双元制学徒提供义务的职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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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元制课程体系

德国现代学徒制主要由培训企业与职业学校两大教学机构构成，两者分工明确，共同承担技能型人才培养责任。学徒在企业学习实用专业理论和实践操作技能，在职业院校主要学习普通文化课程、专业理论课程和实践知识，在企业培训时间与在学校脱产学习的时间比约为7：3，即2/3的教学课程是职业导向的，1/3的课程是理论讲授的。学生在企业和职业学校所学的课程如图1所示。

图1  双元制课程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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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条例与框架教学计划

德国现代学徒制由企业和职业学校共同执行，两个场所的教学内容和教学进度由职业培训条例协调推进。职业培训条例详细地规定了培训职业的名称、实践长度、教授的技能和知识、时间进度安排以及考试要求等。其中，整个职业培训条例中最为核心的内容是“培训框架计划”，主要包括培训的技能知识以及时间进度安排，企业和学校依据此计划进行培训活动和制定教学计划。培训条例与框架教学计划由联邦政府、州政府及企业等利益相关者合作完成，整个框架教学计划的制定过程如图2所示。

图2  培训条例与框架教学计划的制定与协调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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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与资格验证制度

在现代学徒制中，学徒要参加由考试委员会统一组织实施和管理的中期考试和结业考试两大类，分别在培训学年的中间和培训结束前的一个月进行。中期考试和结业考试均分为笔试和实际操作两个部分，有特殊需求可增加口试，具体考试要求由培训条例规定。不过，中期考试和结业考试具有较大的差别，中期考试属于诊断性考试，没有及格与不及格之分，其目的是改进和提升后期职业培训的效果；结业考试则是为了检查学徒是否完全掌握职业培训条例所规定的实际技能和理论知识，有通过与不通过的区别，只有考试通过者才可获得由行业协会颁发的全国认可的职业资格证书。

三、 德国现代学徒制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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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完整规范的体系

德国现代学徒制已经建立一套完整规范的体系。从宏观层面来看，已建立相对完善的法律体系，1969年颁布的《职业教育法》把学徒制整合到教育体系中，使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并列发展，体现了学徒制教育的高度制度化特征；从中观层面来看，联邦政府、企业等相关利益群体共同制定职业培训条例和框架教学计划，成为学徒制教育的核心文件，使企业培训和职业学校教学有章可循；从微观层面来看，为了推进职业培训条例及州教学计划的顺利实施，建立了较为完善的督导体系，确保各州的现代学徒制顺利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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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职业性为首要原则

德国现代学徒制以培养学徒的职业性为首要原则，遵循相应的职业培训条例，关注职业基础知识及其完成一项职业活动所需要的知识技术，而不是针对某个企业所需要的技能。因此，学徒在整个培养过程中获得一套完整的职业能力，而不是零碎、片面的知识点。学徒不仅能在学习过程中提升相应的职业素质，还具备胜任某一职位的能力，能够转化成为一个成熟的“职业人”。另外，学徒制与特定职业资格相联系，德国企业界非常看重从业资格。德国学徒要获得一份正当的工作，必须经过专门的培训，通过结业考试并获得从业资格才能从事某一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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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均衡的合作机制

德国现代学徒制的有效实施依赖于政府、行业协会、工会、学校的共同参与，它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代表了不同的所有利益相关者。政府主要从宏观层面考虑社会利益，学校考虑自身利益，行业协会代表雇主的利益，工会代表学徒的利益，多方参与共同形成了利益均衡机制，互相协商现代学徒制的各种规范和实施意见。例如，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主要由11名雇主代表、11名工会代表、5名联邦政府代表以及5名州政府代表组成；职业培训委员会主要由6名雇主代表、6名雇员代表以及6名职业学校教师组成；考试委员会由数量相等的雇主和工会代表以及至少1名职业学校教师组成。由此可见，在德国现代学徒制的组织管理和咨询机构中，各利益相关者都有代表参与，以此实现利益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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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主导的教学模式

德国企业一直积极参与职业教育，与职业院校共同形成现代学徒制的两个“元”，是德国学徒制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事实上，企业在学徒制培训中发挥主导（甚至是根本性）作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企业参与甚至主导职业培训条例和各州教学计划的制定，指导企业培训和职业院校教学工作。第二，企业是培养学徒的主要场所，发挥人才培养的主导功能，学徒有70%的时间在企业接受实践技能训练，只有30%的时间在学校学习辅助性的专业理论与普通文化知识。第三，企业自愿承担部分现代学徒制的培训成本，包括学徒津贴、实训教师的工资、设备材料、教学资料等，这成为德国企业高度参与学徒培养的最突出特征。

参考文献：

[1]邓丽娟、黄日强：《建立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度的路径选择》，《职教论坛》2014年第31期，第4-8页。

[2]关晶：《西方学徒制研究——兼论对我国职业教育的借鉴》，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0年。

[3]关晶：《西方学徒制的历史演变及思考》，《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0年第1期，第81-90页。

[4]关晶、石伟平：《西方现代学徒制的特征及启示》，《职业技术教育》2011年第31期，第77-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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