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中有细,有勇有谋
鲁智深虽然性格急躁,行动莽撞,但他在斗争中有时又是粗中有细,有勇有谋。第二回中,他为了保证金氏父女能平安的离开,他几次“寻思”就表现他的精细。他寻思怕店小二拦截金老父女,自己就在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辰,约莫金老父女去得远了方才起身。拳打镇关西时,用切瘦肉臊子、肥肉臊子、软骨臊子的方法,来“消遣”他,至其被激怒,来打人的他反而变成被人打的。打死郑屠后,又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一边骂郑屠诈死,一边趁机走开。救林冲时,他看见酒保请两个公人说:“店里一位官人寻说话。”便生了疑心,感到其中有阴谋,放心不下,一路尾随跟踪,料定他们要在野猪林动手,先奔往那里隐藏。当两个公人举棒杀害林冲时,早已等着他们的鲁智深飞起禅杖,把水火棍丢了九霄云外。救下林冲之后又担心沿途还有人烟稀少的僻静险恶之地,董超和薛霸还会害死林冲。因此便沿途监押直到肯定前路无险才和林冲分手返回东京。这些地方均说明了鲁达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并非一味鲁莽,头脑简单。正如金圣叹在《读第五才子书法》中有言:“鲁达自然是上上人物,写得心地厚实,体格阔大。论粗卤处,他也有些粗卤;论精细处,他亦甚是精细。”
行侠仗义,不畏强暴
鲁智深还有一副热心肠,不管事情与自己相不相关,也不瞻前顾后,只要有不平,只要他人有危难有需要,他就义无反顾地去帮,尽管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仗义举动会给他带来种种不利的后果,他仍要义无反顾地一往无前地去打抱不平,去干预不合理的人和事。而且每做一件事都会做得痛快,做到彻底。
第一件事是他听了镇关西恶行之后不问后果便要出手教训他,三拳便将其打死,替金老父女出了冤气,为民除害也落得自己丢了官职,要亡命天涯,但他毫无怨言还引以为豪。第二件事是大闹桃花村,痛打小霸王周通。在他前往东京相国寺的途中只是于桃花村投宿刘太公庄园,一听刘太公说周通要强娶刘太公独生女儿,便主动提出要给强盗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新婚之夜他揪住周通痛打,后又领着刘太公到桃花山退亲,还逼周通折箭为誓才罢休。第三件事是林冲妻被人调戏,他不请自到,前来帮助厮打,也不管得罪官人。林冲发配,他放心不下,悄悄跟踪在后面,提前在野猪林藏身,救林冲于生死关头,又亲自护送林冲去沧州,路上百般照料保护,确保无恙才与之分手。第四件事是他听说史进被捉,气得大骂朱武等慢性不着急:“都是你们这般性慢直娘贼,送了俺史家兄弟!只今性命在他人手里,还要饮酒细商!”连一滴酒也不吃,当晚和衣而睡,明早起个四更,独自一人忽忽下山去救史进。正如金圣叹道:“写鲁达为人处,一片热血直喷出来,令人读之,深愧虚生世上,不曾为人出力。”
四、率性而行,不拘小节
鲁智深的率性和不拘小节突出表现在三方面:第一,行侠仗义,从不后悔。无论是“拳打镇关西”、“大闹桃花村”还是“大闹野猪林”和“华州救史进”,他都由着自己的性情去做,尽管行侠仗义曾经给他造成了“东又不着、西又不着”的困难情况,但是他从没有过任何怨言,也从来没有在困难面前望而却步的念头。第二,皈依佛门,酒性不改。鲁智深是一个“遇酒便吃”的人,尽管到五台山当了和尚,尽管佛门中的“五戒”就有一戒是“不要贪酒”,尽管智真长老向他宣布了戒规,他也说“洒家记得”,可是鲁智深总免不了要突破戒规的束缚。在五台山两次喝酒,而且喝得大醉,“打坍了亭子,打坏了金刚”,扰乱了寺院。使自己终于无法安身下去,只好离开五台山去东京的大相国寺。第三,反对招安,不愿为官。鲁智深虽然敬佩宋江仗义疏财的行为,但是对于宋江的招安主张他却极力反对。虽然后来他也随梁山集团一起接受了招安,而且多次为朝廷立功,但他并没有自己打抱不平时的自豪感。特别在他擒获方腊后,宋江说要奏闻朝廷,使他还俗为官,他却丝毫不为名利所动,鲁智深说:“洒家心已成灰,不愿为官,只图个净了去处,安身立命足矣!”宋江又说:“吾师既不肯还俗,便到今师去主持一个名山大刹,为一僧首,也光显宗风,亦报答父母。”他仍坚决回答道:“都不要,要多也无用,只图个囫囵尸首,便是强了。”鲁智深的军官阅历,侠义行径,使他能用理性的思维认清社会现实,也了解官场内幕,所以他的不愿为官的心态和行为仍然是他反对招安、不愿与朝廷合作的态度的继续,更是他一贯的侠义习性的反映。此外,在桃花山,他嫌李忠、周通为人悭吝,索性偷了他们的金银酒器,滚下后山,不辞而别。尽管有人认为此事不是丈夫所为,但叶昼以为:“殊不知智深后来作佛,正在此等去处。何也?率性而行,不拘小节,方是成佛作祖根基。”金圣叹也评道:“要盘缠便偷酒器,要私走便滚下山去?公曰:堂堂丈夫,做什么便偷不得酒器,滚不得下山耶?益见鲁达浩浩落落。”
由此可见,鲁智深相貌粗恶,性格粗卤而心地善良;脾性急暴而用心精微,粗中有细,有勇有谋,性急如火,而又心细如发;嫉恶如仇,见义勇为,好打抱不平,具有“救人须救彻”的禀性;慷慨大方,重义轻财;力大艺高而处事谨慎,胆大心细,很有主意;武功超群,建立了赫赫军功,但对当时的社会现实强烈不满,不求富贵,淡泊名利;为人大丈夫坦荡荡,率性而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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