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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后时代,不确定性才是生活最大的确定

一场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从国家到个体,给了所有人雷霆一击,戳破了一个个我们自以为是的假象,让每个人不得不在这无法置身事外的磨难中开始自我审视和反思,我们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时代,是否有能力有信心有准备去迎接未来的那些不确定。

打破你的认知脆弱性

这几年曾流行过一个词—认知脆弱性,指的是担心自己没有能力或不能适应环境的想法。

这一次疫情,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很多人认知脆弱性的现实面。

停工待产,没有收入,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好像接触的事物越来越多,懂得越来越广,可是当本职工作和擅长的事情被按下暂停键后,我们是如此脆弱敏感,无法招架。

心理上,我们充满担忧和恐惧,害怕这样的"黑天鹅事件"把我们拖进无法预料和掌控的泥沼,打乱我们原本安稳从容有条不紊的人生计划;生活中,我们不知在这样充满未知的艰难中该如何去选择,去尝试,去突破,对于安身立命的技能变得不再那么自信,甚至自我怀疑,难免涌起一丝丝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说到底,这是因为充满未知的不确定性让我们突然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感,而控制感恰恰是人类安全感的来源和需要,我们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控制感,喜欢事物按照预期的发展模式,喜欢目之所及皆我能力之内的自信。

可实际上,情况本非如此。

一方面,人类习惯有控制错觉的偏见,总是相信自己能够控制或影响某种我们客观上无法控制或影响的东西的倾向,却未能看清我们能控制的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少的多。

另一方面,我们总是按照自己擅长的才能来规划未来,制定计划。《能力陷阱》一书中说,我们如果总是只做自己擅长的事,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就只会做这些事了,虽然它会带来短暂的自信心和满足感,但从长远上看,单一能力的陷阱会限制我们的自我认知,阻碍成长,一旦环境有变,我们往往会无所适从,难以应变。

导致认知脆弱性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思维定势,即不去选择用行动和结果来验证推论,而是通过经验、直觉、偏见、盲从等因素验证所谓定论,并会有意识的搜集支撑我们观点的事实或证据,自动忽略与我们支持的相矛盾的信息,这种偏好于支持符合自己成见猜想的倾向,便是人类思维中的确认偏误,以此来保证自己的认知协调和统一。

个体心理学大师阿德勒说:

我们感知到的事物从来不是事物的原样,带着我们的经验认知去感知事物,得到的是经过我们的思维处理后的事物。世界即如此,所以,我们感知的不是世界本身,而是我们主观解释后的世界。

你用本身即是脆弱性的思维去认知生活和自我,最后得到的结果必然是经不起冲击和敲打的。而要打破这种认知脆弱性,我们要对自己少贴一些标签和限定,不要过分去规避生活中的所有风险,保持一份充满未知的随机性,也许便给了自己多一个可能。

随机性和波动性也可以是生活的馈赠

西方有个著名的"火鸡理论",讲的是一只火鸡被主人连续养了好几个月,每天都稳定规律的按时喂食,火鸡也因此乐享其中,甚至得出了主人对它很好的结论,对未来一片光明的憧憬。就在火鸡把这种信念强化到极致时,却不知等待它的是感恩节即将被宰杀的悲惨结局。

或许我们会嘲笑火鸡的愚蠢,但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人跟火鸡活得并无二致。毫无波澜和意外的生活让我们乐此不疲的追求,因为稳定是我们心理安全的需要,所以我们会想尽办法来规避消除生活中的所有的不确定性。在我们的认知里:随机性是有风险的,是一桩坏事,消除随机性,就可以消除风险。但我们恰恰忽略了不确定性才是生活的常态,我们只关注不确定性带来的浅暂时可见的负面效应,却忽略了它带来的长期隐性的收益。

过于追求稳定性其实本质上上背离了我们人类长期发展的规律,看看基因进化,正是因为在充满不确定性和随机性中,利用冲击来确保优胜劣汰,提高整体的适应力,才有了人类的今天。而我们如今却想要不遗余力的消除这种让我们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我们都知道温水里煮的青蛙是什么后果,人为消除随机性可以带来暂时稳定的结果,但意味着当更大的冲击来临的时候,必然损失的愈发严重。可以说,没有波动,没有随机性,也就没有稳定。正是一个个我们无法预料的不确定性才让我们不断成长提升,一次次的突破思维认知的上限。换句话说,我们正是从这些我们避之不及的不确定性中获益的。

马丁·路德·金在1963年发表了那篇20世纪最伟大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部分内容原本不在马丁·路德·金事先准备的演讲内容之中,而是中途因为观众的反应给了他灵感,才临时加入这部分内容。正是这部分内容,才让这篇演讲如此具有感染力,享誉全球。

试想,如果马丁·路德·金完全按事先准备的演讲稿按部就班的进行,他可能只是完成一场成功的演讲活动,而不是那个如此具有影响力的伟大作品。换个角度讲,正是这一份临时的随机性,才成就了一篇惊世骇俗的作品。

人类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冲动,要创造一个有条不紊、可以量化分类,以便规划和预测的世界——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否则人们的直觉也不会如此根深蒂固。

然而,如果我们仅凭直觉,只受秩序驱使,错过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我们不喜欢波动和混乱,享受井然有序和稳定可控为生活带来的便利和短期利益。但同时不要忽略,未知和随机是世界和人生的常态,平静和稳定之下往往隐藏着暗暗积聚的风险,一旦冲击真正来临,我们可能遭受更多更沉重的损失。

如何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反脆弱》的作者塔勒布根据事物在冲击中的反应将所其分为三类:

脆弱类:害怕波动,喜欢安宁稳定可控的环境,在冲击中容易遭受损失;

强韧类:不惧怕环境,可以在不确定性中保持原有的特性而不被击败;

反脆弱类:从混乱和不确定性中获得收益。

也就是说,具备了反脆弱性,可以确保自己能在冲击和不确定中损失的更少,受益的更多,当然,前提是这个冲击和不确定性是有承受限度的。生命有机体一般来说都是天生具有反脆弱性的,人类也不例外,只是这种反脆弱性只表现在身体机能方面,而在意识、思维、精神等方面,反脆弱性则需要后天的练习和积累习得。

(1)冗余的力量——积极的过度反应策略

冗余,在汉语中的解释为多余的、重复或者啰嗦的内容,基本都是贬义语境下的内容表达。但并不意味着冗余就是毫无正面积极的作用,它也可以是代表多一层准备,多一点积极的过度反应的应对冲击的策略。

事实上,冗余也是自然生态系统和社会管理中常见的风险管理策略。

人类的某些器官正是身体机能具备洞察和应对风险的体现,两个肾脏、两只眼睛、两双手......就是保证当其中一个受到伤害时,另外一个还能确保我们身体保持正常运转;原油储备、粮食储备等,正是国家管理中运用冗余策略对冲风险冲击的常用手段;我们今天说的斜杠、副业、被动收入,都是我们在职业发展里运用冗余策略增加收入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减薪、裁员等风险的应对策略。这种冗余策略带来的正面效应在这次疫情中也被充分展现。

一定过度反应的系统一定会会采用超额模式,建立额外的能力和力量,预期更坏的结果,对有关风险发生概率的信息做出反应。

过度反应是冗余的一个显著特征。

我们制定方案经常会有几个备选方案或者应急预案,正是我们对未来不可预测的风险的过度反应。而过度反应意味着我们在不利境况中可以多一种选择权,选择权可以让我们具备反脆弱性,帮助我们从不确定性的积极面获益,同时也不会因其消极面而遭受严重的伤害和损失。

(2)否定法思维

心理学研究证实,人们对于损失的恐惧超过了对收益的期待,这种现象称为"负面偏好",即偏好于关注负面信息,这是常见的一种人类规避损失的心理现象。这种心理也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所以我们天生具备这种更关注负面的心理表现,只不过今天我们很多人忽视了这种心理和思维的积极影响。

对于人类而言,我们知道的错误事物远远多于知道的正确事物,因此我们常常会通过消除错误的东西获取正确信息。否定法思维正是教我们通过错误的事物来获取知识,获得经验教训,帮助我们尽量避免重蹈覆辙的悲剧。

我们总是在错误中积累经验,学习成长,获得收益,这错误包括自己经历的错误和从外界观察到的错误。比如,每一次飞机失事,都会让我们改进系统漏洞,保证下一次飞行更加安全;生活中我们也总是在错误中了解什么是行不通的,一次次的否定反而让我们更接近更有效的解决方案;正是因为经历了非典、禽流感等病毒的伤害和冲击,逐渐完善医疗系统和预警机制,才让我们中国在这次抗击疫情的斗争中领先于世界各国。

创新正是在这样不断试错的过程中一次次自我否定,每一次失败都提供了比之前更具价值的信息,每一次摸索和尝试都让我们逐渐找到正确的方向。

错误的事物总会带来额外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失败中获取经验,习得教训,而这种站在他人肩膀上的否定法思维正是帮助你拉开距离,少走弯路的重要手段。

(3)非对称性的杠铃策略

塔勒布提出的杠铃策略是指积极主动加上稳健保守的两种方案的组合,抛弃模棱两可的中间线路的策略。保守策略可以最大程度的规避降低那些带来毁灭性风险的冲击,积极主动策略让我们可以在承受范围内的风险限度下,获得更高的收益,这种策略的结构就是以较低可控的损失和伤害为代价,博取更大的收益。

举个例子,你将自己置于远离致命风险的环境中,不酗酒、不抽烟、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不做那些将自己生命置于不可控风险的行为,从而能够承受其他可控可承担的风险,大胆去行动、去尝试、去突破;比如我,除了自己职场上安生立命的核心技能,从而保证稳定收入外,我在业余时间进行写作、学习视频剪辑及其他技能,可以不用顾虑太多的去进行职业探索,即使失败也有本职工作可以兜底。

不对称性的杠铃策略是应对不确定风险的有效手段,它的本质并不是消除不确定性,而是弥补罕见且极端的风险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损失,使不确定性变得可控。

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联结日益紧密的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再只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和畅想。随之带来的问题便是,可能看似跟我们毫不着边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事情,一不小心也可以使我们每个人深陷其中,这种巨大的不确定性势必伴随着每个人的生活发展,所以,具备与不确定性自处的能力也必将变得越来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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