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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鉴收藏史料一则

印鉴收藏史料一则

   印林逸話

O喬大壯嘗鐫一白文印,印文曰:“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喬氏居京城時,與所眷吳姬將別,姬約歸裏以待之。後喬至吳,偏尋未遇,惆悵傷感不已。故集宋人詞句制此印,以致相思之意,取法趙之謙兼參黃士陵,分朱布白,極具功力。喬後贈潘伯鷹,潘又轉贈錢君匋,惜於文革中佚去,今只存印蛻。
O“虛齋珍賞”,著名收藏家龐萊臣鑒藏印,白水晶方章。後爲上海某古印收藏家于九十年代初購得,價只百餘元。近聞若書畫收藏家欲鈐用此印,每次需五百元也。
O趙之謙有齋名“二金蝶堂”。傳其父趙萬全甫離繈褓,父親游學遠方。及長,值兵禍災荒,後客死他鄉。萬全痛父不歸,出外尋親,越七年抵大同,尋得父墓。墓啓,有二金蝶自墓內飛出,投萬全懷中。萬全遂負遺骸歸故鄉,時人稱爲趙孝子。趙之謙嘗刻“二蝶投懷”、“二金蝶堂”兩印章,以紀其事。後吳熙載又爲其刻“二金蝶堂”。
O滬上古瓷收藏家陸氏,於骨董攤邊購得影青瓷小章一枚,章面為“定勝”二字,內刻“平安”二字。請郭若愚鑒定,郭鑒此印為北宋影青瓷章,存世極稀,彌足珍貴。陸氏大喜,即以“平安齋主”為號。
O詞曲家盧前有一漢玉印章,印文曰“盧郎”,是其好友任梅華所贈,幷附《玉印歌》長詩,任考證此印文為唐人所刻。盧前因長年蓄須,以為稱“郎”不符,故藏而不輕用。
O作家蕭軍曾於京城曉市攤上,以一元錢購得明代梁千秋姬人韓約素所刻印章一枚,印文曰“九如”,以為傳世孤品。實韓氏傳世印作十之九為贗物也。
O林則徐有一常用閒章,印文曰:“曆官十四省,統兵四十萬。”原為其玄孫林維和所藏,文革中被抄沒,後不知下落。石質非甚佳,且無邊款,故有人疑系其自刻之印。
O海瑞有一泥印章,略煆以火,印文曰“司風化之官”。嚴氣正性,肅然於前。傳此印是其隆慶三年任南直隸巡撫,駐紮蘇州時所制。時吳中士紳聞海瑞將之,多夜遁而去,竟有富戶將家中朱門皆以黑漆塗之,可見一斑。
O白蕉與金學儀結婚時,好友鄧散木精心篆刻二牙印章祝賀,一方曰“大吉”,一方曰“花好月圓”,幷配以精巧之印盒。外用紅紙包有二十多層。其夫人不解其意,鄧笑曰:“唯如此方顯得禮輕意重耳。”
O台靜農曾為溥心畬刻一閒章曰“逸民之懷”,語出王羲之《十七帖》:“吾為逸民之懷久矣,足下何以方複及此?似夢中語焉?” 溥號西山逸士,又系清室遺民,故此印有雙重之意,極為雅蓄。
O馬公愚曾親見吳昌碩制印,以利刀刻成後,將印面在舊鞋底上磨去銳鋒,頓覺古拙蒼老。昔人嘗云吳氏專以鈍刀刻印,不可信之。
O今人稱印章之字,凹入者為陰文,凸出者為陽文,此實誤解也。古人鈐印用泥封於信函之上,與今日之用火漆同,凹者字凸,凸者字凹。故今稱凹入者為白文,凸出者為朱文,最為確切。
O陳巨來與許姬傳交誼甚深,其生前最後所治二印,皆為許氏而作。腰圓朱文印“庚子生”、白文方印“許姬傳八十後作”,陳自書印面,令門人程萬奏刀,其加以修潤。次日遂長眠不起。許氏聞之,悲痛欲絕,書挽聯曰:“伯牙仙去,子期擗琴絕響。印壇月冷,元龍遺石長存。”
O陳巨來為吳湖帆刻“大癡富春山圖一角人家”印,印石為許姬傳所贈之青田紅石,其色如玫瑰胭脂凍水,極罕見之無物也。時售價一百銀圓。
O女畫家顧青瑤,字靈姝,蘇州人。出身吳中望族,祖父顧若波為近代名畫家。工詩文,擅書畫,精篆刻,為中國女子書畫會發起人之一。上世紀四十年代末移居香港,後歿於加拿大。曾自刻一書畫閒章,文曰“有限溫柔無限辛酸”。見此八字,令人遐想不已。
O藏古舊印,朱膩模糊,可先於油內浸一宿,用刷蘸爐灰刷之,方不損印章。石性脆,易損傷,宜泡油中,可以固石,亦可成凍。古舊象牙印章,極易泛黃色,可用豆腐坊豆渣浸擦,自白如新。
O清人袁枚有一田黃印,高四寸,闊一寸六分。其晶瑩透潤處,皆蘊橘囊紋,兼有田黑數點,洵福田石之上上品也,重二十四兩。印文曰:“頤性養壽”。印石四邊有篆刻家黃易百餘字長跋。
O郁達夫曾為好友鄭振鐸篆刻一朱文方印:“鄭振鐸印”,青田舊石。邊款曰:“禮賢以此石贈西諦,屬予為之,因撰漢朱文法應之。落走刀二字。達夫作於吳淞並記。”一九二八年郁達夫曾在上海吳淞中國公學執教,而鄭振鐸則方從歐洲回上海。此印後歸齊白石女弟子篆刻家劉淑度收藏,劉亦是鄭振鐸學生。此乃達夫先生唯一傳世印作,彌足珍貴。
O陳巨來一生刻印達三萬餘方,數量之多,可謂古今印人之冠。方介堪一生刻印達二萬余方,居次席。兩人皆為趙叔孺入室弟子。
O清畫家黎簡善治銅印章,三十八歲時,愛妻梁雪病故,遂將其所鑄刻之“長毋相忘”銅印系于梁氏手臂上殉葬,以寄哀思之深。
O吳熙載一生刻印過萬枚,然落款者極少。某次以淺刀法為一金石家治印成,囑人致送,送者見無款,請加數字,回答曰:“吾刻印,自有風格,行家一見方知,何必署款也。”即送達,金石家笑曰:“此吳先生得意之作也,故不必非有款不可,然此間有一物,可持歸告之,即言系某所奉也。”於是攜物于印歸,即錢一封,吳頗無奈,因又鐫名款于石側。
O繆荃孫昔在史館,與掌院徐東海不合,投劾自免。遂自刻一印曰“以七品官歸田”,鈐于所藏書籍之上。清初朱彝尊斥出翰林,為大學士牛鈕所劾,後補原官,再罷。時內閣學士兼禮部尚書韓菼謂人曰:“吾雖貴為尚書,何如秀水朱十,以七品官歸田,多讀數萬卷書也。”此語人豔稱之。
O紅學家周汝昌嘗於京城隆福寺夜市上,以廉價購得一舊石印章,文曰“快綠怡紅”。印作古銅璽式,有鈕可貫綬,方寸巨而扁。後請諳於此道者鑒定,謂似明末請初時物,或竟是曹雪芹遺物亦未可知,斷非後之“紅迷”所托制者。
O吳熙載為好友收藏家吳雲刻印頗多,其中有十三方為上佳田黃石,皆精心之作,不幸為人竊去。其知之極為憤慨,後在其自用印“饑思煮石”邊款上,鐫“讓翁自用竊者無恥”八字,以警示雅賊。

O清人張鳴珂云:“藏書籍書畫之印,宜用朱文章。藏金石碑帖之印,宜用白文印章。”
O 篆刻家傅大卣嘗云:“凡雞血石上泛金斑者,其年代大抵都夠得上康熙。”

O上世紀三十年代,上海某暴發戶收藏家,以天價購得一古銅印章,文曰“周幽王印”,一時傳為笑談。笑制偽者與收藏者竟不知“周幽王”乃是諡號也,焉有帝王用諡號而制璽印者耶?
O民國年間,金陵文人中流行“傳印”雅事。即取古人一二句詩,與某人年歲恰合者,刻成印章,至翌年,傳於小其一歲之人,而接印者須辦一席酒宴,以示謝意。篆刻家、詩人楊天驥曾以蘇東坡“白髮蒼顏五十三”詩句,篆刻一印,先後傳至五六人,後因國起烽燧,遽然而止,此印亦不知所終也。
O清末民初,有古董商以所謂趙之謙自刻印十六方求售,因無作者署款而無人問津。遂由篆刻家吳隱、葉銘等人起草邊款文字,再由鐘以敬刻諸石側,果有人以高價購去。此十六偽印竟收錄於《晚清四家印譜》第二卷中,名家與猾賈合謀制偽,真令鑒古者心骨俱寒,愀然不能語也。
O光緒二十七年,浙江慈溪實業家、收藏家嚴小舫,以重金購得丁敬、黃易、蔣仁、奚岡、鄭燮、金農、陳鴻壽七家印章二百餘枚,有印跋二百三十二則,實皆杜撰之物。嚴不知,遂請梁溪秦祖永輯成《七家名人印譜》行世。後知全系贗物,一怒之下,粉碎了之,曰寧肯自誤而不誤人。
O章太炎游長沙,在古董鋪中以一百六十元購得田黃石章一對,狂喜不寐。實此石乃金山石冒稱,價極廉也。一時傳為笑談。
O常州收藏家呂少春嘗於某世家散出之雜物中,以廉價購得一長方牙印,朱文印曰“南京解元”,視牙質及包漿,疑是明人唐寅遺物。後攜此印至上海,請吳湖帆鑒定,斷為確系唐寅書畫閒章。適吳藏有一瓷印章“六如居士”,懇請呂氏割愛,乃精心繪一設色山水長卷為謝。二印配製一匣,什襲秘藏,不輕意示人。
O“詒晉齋藏”,朱文,材質為和田黃玉,上刻螭鈕,雕工極為精湛,詒晉齋乃乾隆十一子名書法家成親王永瑆齋號。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上海某古玩商店標價僅一百六十元,並已加蓋文物出口火漆。幸為古玩鑒定家蔡國聲發覺,告知此乃清大名家之印,應撤櫃,勿外銷。後此印被國內藏家以四萬五千元購藏,可謂楚弓楚得也。
O鄭板橋嘗自刻有三方書畫閒章:“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可謂切事、切人,別開生面。時有某太史見之,起效顰之心,亦刻一章云:“院試第一、鄉試第二、殿試第三。”牽強湊合,以科名自炫,俗不可言,傳為笑談。  
O清人朱青雷,書畫兼長,酷嗜古印,收藏頗富。嘗重金購得漢卓文君印,廣乞名流題詠。其友高鳳翰藏有漢司馬相如玉印,篆法精妙,然不輕意示人。朱欲以文君印配為一對,密托兩淮鹽運使盧見曾致之。一日盧氏索觀,高離席半跪啟曰:“鳳翰一生結客,所有皆可與朋友共,其不可共者惟二物,此印及山妻耳!”客為之哄堂,朱氏乃止。此二印今皆不存,印蛻及名人題詠冊現為上海篆刻家童衍方收藏。
O來楚生晚境淒涼,疾病纏身,七十歲生日前夕曾自鐫一巨印,印文曰“藥爐邊度古稀年”。邊款自刻七言絕句云:“瘦骨嶙峋槁木然,藥爐邊度古稀年。人生七十明朝是,七十流年似七天。”讀之令人心酸欲淚。
O古籍版本學家、藏書家潘景鄭先生,將收藏一清代學者程瑤田所書詩軸,捐贈安徽歙縣博物館,並鈐一印曰:“原籍歙縣,遷居錢塘,生於吳門,近住上海。”
O懷素小字絹本草書《千字文》真跡,其晚年精心之作也。此卷共用黃素絹八方,每交接處,皆以“軍司馬印”鈐記,書名及書尾題年月處,皆以此印印記。懷素曾住錫永州龍興寺,乃三國吳軍司馬呂蒙故宅,嘗浚井,得“軍司馬印”,每草書用此印為志。
O清人俞樾嘗云:“後人事事不如古人,而刻印一事轉以後人為勝,良有以也。”近人褚德彝先生亦云:“無論讀書習字,總覺後不如今,惟獨治印愈後愈精。”
O陳巨來有齋號曰“安持精舍”,晚年自號安持老人。乃取之老子《道德經》第六十四章中首句“其安易持”,寓意安穩時容易持守之意。一生篆印三萬余方,為古今印人之冠,自謂可傳世者僅三百余方。
O吳昌碩曾為王一亭刻印:“人生只合住湖州”。喬大壯亦曾為徐森玉刻印:“人生只合在湖州”。為元代詩人戴表元《湖州》中詩句,王、徐兩人皆浙江湖州人。
O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傅抱石在北京榮寶齋見一對雞血石章,喜不自禁,然售價八百元,當時可謂天價也。無力購之,心中鬱鬱不樂旬日。其弟子云:“先生何不以自己畫作與之交換?”傅氏遂用十幅畫作與榮寶齋交換之,成為一段藝林佳話。
O傅抱石有自刻一書畫閒章:“不求聞達”,印章四面刻有諸葛亮《前出師表》全文。為時任江西省主席熊式輝所刻,現藏江西博物館,被定為國家一級藏品。
O清初篆刻家梁千秋有侍姬韓約素,號鈿閣,亦能制印,尤喜鐫凍石小印章,然不輕為人作,一印而成非曆歲月不能得。而入印譜之真跡,不滿十枚。清初周亮工曾藏其印三枚,粉影脂香,猶繚繞小篆間,寶如散金碎璧,極珍秘之。故後世有署其款者之印章,實皆贗物也。
O齊白石嘗為于右任制印頗多,然於氏卻始終未用,而獨用吳昌碩所刻之印。人不解其故,問之。於答曰:“齊先生之印極好,然我始終用吳先生所刻之印,無他,因吳先生為我制印而傷其臂也。”
O怡紅快綠”白文方印石章,紅學家周汝昌先生嘗鑒為曹雪芹自刻之印。臺灣學者翁同文先生則以為:嘉慶年間已有偽託之“瀟湘館印”,故此印不論刻於何時,當是後代好事家所為,聊供遊戲而已。
O清初學者周亮工喜收藏古舊印章,有水晶、古玉、犀角、凍石等,近數十函,時時鑒賞。唯其侍姬紅兒能一一歸原函,命他人,則竟日參差矣。後因家事變故,所藏舊印皆歸之他氏,紅兒亦亡故。遂作《憶圖章》詩云:“得款頻相就,低崇愜所宜。微名空覆鬥,小篆憶盤螭。凍老甜留雪,冰奇膩築脂。紅兒參錯好,慧意足人思。”
O文徵明有一象牙印章,刻朱文“停雲”二字印,印文為文彭所刻。鈕雕二童子,一屈膝就地點燃爆竹,一以雙手掩耳,旁立觀之,鏤刻精緻,神態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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