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珠海，亦大亦小，亦古亦新
周 倜
改革开放重点城市之一的珠海，闻名于其开放的环境、繁荣的经济、丰富的旅游资源，珠海长隆、珠海渔女雕像、“大贝壳”——珠海大剧院是赫赫有名的现代景观。而作为土生土长的珠海人，我对家乡的印象并不仅囿于美丽的现代建筑，同时也陶醉于珠海古村的独特魅力和珍贵历史。
说到最古老的几处景点，我至今仍记得会同村那凝固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百年华美。会同村坐落于金鼎镇，在珠海市建市之初就存在于香洲区，属香山文化，依归于广府民系。会同古村于2006年被评定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足见其在珠海文化地位之高。
高中时，我曾经踏入古村，村内是清一色的岭南民居，家家都是灰瓦、青砖、飞檐，嵌填在“棋盘式”方格网形成的宅基地之中。沿着建于上世纪30年代的岐关公路，在浓荫的庇护下我们走到缉卿亭。此亭是当年乡绅捐建的，专供行人休憩。我和父母在亭子里小坐了一会儿，眼前是通往会同村的悠长道路，两旁林木丰茂。沿着小路径直走去，农林、果园、水田相间呈现，翠绿丰饶。鸭子在池塘里游弋，瓦砾参差的古村墙掩映在大片茂密的樟树下。
我们很快来到会同村口。起初我不解父亲为何对老村子如此执着，每逢一处景色，他都要拿着相机拍照。烈日灼人，抬眼望去，碉楼、祠堂整齐地排列在村前大街上。父亲说，祠堂是典型的岭南建筑风格，门廊、月台、屋脊上的石雕装饰，都有一种独特的美。一座高大挺拔的碉楼迎面矗立，有着浓郁的西洋风格。我仔细看着建筑上的红漆。祠堂、碉楼，中西两种建筑语言在这里相互碰撞，使村子洋溢着勃勃生机。直到如今，那种中西交融的美，仍让我难忘。
走进会同古村，最想让人探寻的，是栖霞仙馆。栖霞仙馆坐落在一个小院子里，建于宣统二年，占地15亩。栖霞仙馆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更为明显，建筑精美纤巧，庭院内树木茂密，铺满荫凉，是珠海市历史建筑中小有名气的特色园林。“栖霞”，表示这里栖息着一位名唤“霞”的女子，她叫郑玉霞。正史地方志《唐家湾镇志》曾记载：“（栖霞仙馆）是会同村富商莫咏虞为其信仰佛教的原配夫人郑玉霞所建造。”栽植有名贵花果树木，绿荫翠盖，鸟语花香，环境宜人。
莫家从晚清开始，一直为英国太古洋行做买办。旧时代洋买办的职责是为外商在中国采购各种物资，并从中赚取差价，故能很轻松地拿到外面的新鲜玩意儿。栖霞仙馆的主人莫咏虞就是最早从英国运回发电机的，不但让栖霞仙馆用上电，还同时让会同村也家家用上了电灯，这一创举比珠海全民用电早了整整50年。史传莫家还曾引入电影放映机，或许也曾在栖霞仙馆放映过。回想起来，已作为我现在职业的电影，可能早早地就与我的故乡产生了联系，直叫我根系故乡的血脉隐隐发热，真是独特的缘分。
在我看来，古村的传统与现代交融，正与珠海的蓬勃发展息息相关。一到老香洲街头，就能看到成排的商店，台湾手抓饼、陕西肉夹馍、日本章鱼小丸子……人们穿的用的，都是最新、最新潮的产品。我时常去港澳地区游玩，买回各种手信。在珠海的校园里，能看到许多澳门的同学，去港澳读书的也大有人在，地区之间的交流非常密切。珠海是一扇窗口，包容了外来的优秀文化，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这一点也如我们民族的特性。
曾经作为小渔村的珠海，正一点一点成为现代化大都市。说珠海“小”，它自然是小的，广东省南部一座小城，曾经的小渔村；但说它“大”，大在理念，大在蓬勃的现代化建设。珠江口伶仃洋畔区的港珠澳大桥，是离珠海最近的国家工程，被业界誉为桥梁界的“珠穆朗玛峰”，促进了香港、澳门和珠三角地区城市的快速发展，珠海今后的开放与发展将会更快更好。去年，中国可持续发展城市综合排名，珠海再度排名第一，已是连续两年位居首位。今年9月，珠海还建成了中国首个无人船研发测试基地——香山海洋科技港。
珠海的现代化发展是迅猛的，速度令人惊诧。而在珠海，古与今联系却非常紧密，传统文化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传承与保护。你可以昨天还在逛唐家古镇，今天就去了长隆海洋乐园畅玩，我的很多朋友来珠海都会选择这样的路线。清朝时，珠海就已是一扇文化交流的窗口，海纳百川，把外国的新理念、新机会介绍进中国。在国家改革开放政策实施之初，珠海作为经济特区之一，协同其他几个城市，积极进行对外经贸、文化交流，如今珠海不仅有异国的建筑风格、各地小吃，还有蓬勃发展的经济、人民幸福的生活，这与国家的政策不可分割。
如何介绍珠海这座城市的新？漫步在情侣路畔，目之所及的野狸岛、“大贝壳”——珠海大剧院的宏伟与独特，横琴关口夜市的繁华，定能让你领略到这座城市的魅力。如何介绍珠海这座城市的古？你从人们口中一声一声的粤语、藏在发达现代的城市一隅的古村，亦能窥之一二。珠海，作为一座古朴又现代的城市，只是大湾区万千城市的一个侧面，但同时，你一眼就可以从它身上看到中国70年来的发展与变迁。
（作者系广东珠海人，“时代湾区”专栏特邀作者，现就读于北京电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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