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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御的气——比类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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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御的气——比类从容
原创 一行爹 简蠹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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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御3
#中医28
接下来我们要看看元御是如何运用一气升降,阴阳五行这个模型来诠释中医的基础理论,这个过程叫做“从容”。(如《素问·示从容论》)
“容”指的是以前造甲的一种模具。“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周礼·冬官考工记·函人》)古代人们造甲时先要整个模具出来,然后再依据模具制甲,“容”引申出来的意思就是模型、模式之意。
所以“从容”就是按照一定的套路进行思考。
常与“从容”并提的是“比类”。“类”,是古人学习的一个重要方式,通过将熟悉的事物进行归类,再用这样的不同的“类”去认识未知事物。“比类”就是这个探索和运用的过程。
前文说过,后世的医家会在医理的细节上继续发展,而整体的框架是不变的,比如《素问》里神秘的《上经》《下经》论述了中医的生理病理:“《上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当然这其中也有让人迷惑的地方,比如之前提过,中医有着不同的理论体系,就是我们说的不同的“容”,在《内经》成书时期应当有一次整合。理由显而易见:《汉书·艺文志》里记载的医经有多家,而最后留下来的只用《黄帝内经》,现存所有版本都非原本,这些《内经》里存在不同理论就是整合过后的证据。(忽然觉得后世的医家好累,还得帮忙填坑)
究极天人 以传至教
元御的医术有十一本,为什么众人尤其推崇《四圣心源》,并且尤重《天人解》篇?《天人解》一篇更是在元御完成了其余篇章之后再最后酌定。
乃于己巳二月,作《四圣心源》,解内外百病,原始要终,以继先圣之业。创辟大略,遇事辍笔。庚午四月,北游帝城。十一月终,南赴清江。辛未二月,随驾武林。四月还署,研思旧草,十得其九,厥功未竟。八月十五,开舟北上,再客京华。壬申十月,作天人之解,续成全书。
《四圣心源·自叙》
不得不见此文之重。然重于何处?为什么元御会感叹“慨自越人、仲景而后,秘典弗著,至教无传”?觉得“后世作者不达其意”?
这个问题前文已经回答,元御觉得后世作者多在训诂上做文章,而没有解释不同理论体系的疑惑,因而困惑万分,不能“浑束为一”。《天人解》的出现就是要回答怎么用这个“一”去诠释的问题:如果所有的生理病理都能回归到这个“一”去解释,岂不就可执简驭繁?
这就是元御的“容”。
元御找到了他的方式一统这些不同的理论体系,最后都回归于一气的升降。前文提到的阴阳五行就是用一气的升降来诠释。可以这么理解:
一气是变化的根本,升降是基本的功能;
水火是变化的两极,中气是功能的核心。
当悟到这个“一”,元御觉得他可以通过这个“一”达到究极天人的境界,从而结果四圣的衣钵,以传至教。
或许也会有读者有疑问:黄元御发现的这个“一”可以生成阴阳五行,可以诠释基本理论,那这个“一”的来由又有没有什么说法呢?“道生一”毕竟只是道家的说法,不是医家的。
我们先把关注点回到《素问》一名上,“素问”一词寓意为何?“平素的问答”?持这种观点的不在少数,马莳、吴昆、张介宾都这么理解。
那杨上善为什么改名为《太素》呢?从无到有,即从“道”到“一”经历了五个过程,称之为“五太”(五个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五太”也有其明确定义:
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穷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为人;故天地含精,万物化生。
《列子天瑞》
气、形、质皆具,这是太素的特征,也是《素问》要讨论的问题。“素问”即“问太素”。道家、易学到医学也形成了完美的过渡;元御的“一气升降”也有了完备的理论基石。
这样让初学中医的人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无形之于有形,把一气升降诠释的阴阳五行这个“容”来解答脏腑气血的生成、精神所化生、形体之构建、五官五气五味、消化吸收过程、奇经八脉终始以及营卫生会其由。
元御用一个模型,解释了这所有的生理。
原始要终 天人之解
这个也是元御的初衷。
元御的模型就是一个圆:
圆中五个重要的位点,一气混茫状态之时,虽含有阴阳但并未分别;含有阴阳就有了升降——清者属阳而升,浊者属阴而降,这个过程完成,阴阳就分开了,谓之“两仪”,中气为之枢纽。
至于五行——在中气(土)枢纽的作用下,清气左旋,升而化火,方其半升为木;浊气右降,降而化水,方其半降为金。
“四象不过阴阳之升降,阴阳即中气之浮沉。”已然分开后还是要强调回归整体的架构。从整体观念看各部分的关系,再从各部分继续讨论与整体的关系。
四象平分了一年四季,于是这个模型与时间对应上了。不外乎还是阴阳二气的流转:阳之半升为春,对应木气;阳之全升为夏,对应火气;阴之半降为秋,对应金气,阴之全降为冬,对应水气。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那怎么和五行挂钩呢?元御引用了内经的观点:土无专位,寄旺于四季之月,各十八日,而其司令之时,则在六月之间。
前文提过,这个是历史的遗留问题:有学者认为现存的《黄帝内经》是《汉书·艺文志》中记载七本医书的综合版本,于是会存在不同的“容”(思维方法),但是一年就那么多天,怎么去分呢?为什么土无专位,又各有十八日寄旺呢?元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容易理解的数学应用题。前提是我们理解了这里面有不同的“容”。
360➗4=90
360➗5=72
90-72=18;18✖️4=72
第一个除数“4”是把一年的时间分为4份,每份是90天,这是一种“容”,对应“四象”;第二个除数“5”是把一年的时间分成5份,每份是72天,这个“容”对应的是“五行”。
我们需要注意,四象的学说中只用少阳、太阳、少阴、太阴,并没有木、火、金、水,提到木、火、金、水的时候实际上是已经容和了五行学说了。
显然,在《黄帝内经》整理过程中,要解决这些“容”不相同的问题,一年四季显然是确定的,“五行”如何加入到“四季”,首先就要进行转化——木曰曲直、火曰炎上、金曰从革、水曰润下对应了四季。剩下一个土,就似火从90天里抽出的一部——18天。于是,一年分5行而属便有了数理依据。然而这里并没有提到过土是中轴,有斡旋之能。(因为这也只是讲一年怎么去分)
五行融合进来,五行中的生克理论也需要运用这一气升降的核心理论来解释。明确一点,生克在气不在质,就是生克关系是立足于气化来论述。
阳升于东,则温气成春,升于南,则热气成夏;阴降于西,则凉气成秋,降于北,则寒气成冬。春之温生夏之热,夏之热生秋之凉,秋之凉生冬之寒,冬之寒生春之温。土为四象之母,实生四象,曰火生土者,以其寄宫在六月火令之后,六月湿盛,湿为土气也。其实水火交蒸,乃生湿气。
《四圣心源·天人解·五行生克》
可以看到,元御的五行相生理论是运用一年四季的一气升降去解释——将五行中的木、火、金、水对应春温、夏热、秋凉、冬寒,如此形成一个闭环的内循环,春温生夏热,夏热生秋凉,秋凉生冬寒,冬寒生春温。那么土哪去了?别忘了,中气在元御理论中的重要性,“土为四象之母”,回归之前的理论:中气斡旋产生的升降化生了四象——四季。
但是,土生了四象,谁生了土?
显然,元御想到了这个矛盾,但还是囿于原有五行相生的框架——“火生土”,仅用时令来解释:火令之后,六月湿盛,这个湿就是土气。
我们可以稍微梳理一下:
按元御的理论:祖气内含阴阳,阴阳之间有中气(土气),中气斡旋,阳升阴降,则分四季(木、火、金、水之气),就这一点来说,元气生了中气(土气),土气生了四象(木、火、金、水之气)。而这个元气生中气的理论,在郑钦安氏的“容”里有很好的解释——“坎中真火”的“火生土”,在此不表。
内经的理论:原有的四季,春、夏、秋、冬,为了要和五行匹配,就在夏秋交际加了一个“长夏”,这样,火(夏)生土(长夏),土(长夏)生金,就能说得通了。
木性发散,敛之以金气,则木不过散;火性升炎,伏之以水气,则火不过炎;土性濡湿,疏之以木气,则土不过湿;金性收敛,温之以火气,则金不过收;水性降润,渗之以土气,则水不过润。
《四圣心源·天人解·五行生克》
相克理论元御并没有作过多的发挥。还是从五行之性来诠释,并未纳入他的一气升降理论作讨论。
脏腑生成 聚之以类
五行及其生克理论纳入后,脏腑理论的融入就顺理成章了。
从天人一体的观念来说,后天的禀赋差异与祖气的厚薄相关。“后日之灵蠢寿夭,贵贱贫富,悉于此判,所谓命秉于生初也。”
同是源于土生四象论,中气在脏腑的生成里同等重要,脾、胃对应了中气,一脏一腑,在《黄帝内经》的理论中分了阴阳(脏为阴,腑为阳),继而引入了十天干——很好地融合了阴阳五行属性分类:比如中央戊己土,戊属阳,己属阴。
当然这样也会产生一个问题:腑有六,这与五行并不匹配。
《黄帝内经》中用来君相两种不同的火来解决这个不匹配的问题:三焦不归属于天干里,用相火来指代;又引入了心包的概念(同属相火),来于三焦对应。
就这样,脏腑理论也纳入了这个体系。
用个表格来小结一下:
需要注意的是,这仅是脏腑的分类。元御将这个纳入他的学说还作了另一步的解释工作:
始终是围绕土生四象论,中气分戊己,己土左旋而升,乃生肝、心;戊土右旋而降,乃生肺、肾。
接下来是气血。
在《黄帝内经》的体系中,肝藏血,肺主气。元御在这个基础上探讨了“气血原本”的问题,就是气血是从哪来。
依据元御一气升降的逻辑:
己土(脾)左旋——肾水温升化木——肝藏血;
戊土(胃)右旋——心火清降化金——肺藏气;
于是元御提出观点——脾为生血之本,胃为化气之原。
同时,还有一个与气血非常相近的概念——营卫。元御做了区分:在脏腑叫气血,在经络称营卫。
精、神同理。
《黄帝内经》中心藏神,肾藏精。
先前我们说过,水火二极对应了坎离二卦,如此一来,阴阳的转化就是顺势而为的事情了:“阴极则阳生,故纯阴之中,又含阳气”,这便是坎卦;“阳极则阴生,故纯阳之中,又胎阴气”,说的是离卦。于是,这也形成了一套循环:
元御也由此解释了《素问》的“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出入者谓之魄”:
神发于心,方其在肝,神未旺也,而已现其阳魂;精藏于肾,方其在肺,精未盈也,而先结其阴魄。《素问》: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出入者谓之魄。盖阳气方升,未能化神,先化其魂,阳气全升,则魂变而为神。魂者,神之初气,故随神而往来。阴气方降,未能生精,先生其魄,阴气全降,则魄变而为精。魄者,精之始基,故并精而出入也。
《四圣心源·天人解·精神化生》
阳气半升——木——魂;
阳气全升——火——神;
阴气半降——金——魄;
阴气全降——水——精。
有了脏腑的内在,外在的形体需要与之对应,就如同建房子一般——“凡人之身,骨以立其体干,筋以束其关节,脉以通其营卫,肉以培其部分,皮以固其肌肤。”
这些皮、肉、筋、脉、骨于《素问》的理论体系对应了肺、脾、肝、心、肾,其华(即表现)分别为毛、唇、爪、色、骨。
也因为这样,内在脏气盛,外在表现才会更“华”:
肺气盛则皮毛致密而润泽。
脾气盛则肌肉丰满而充实。
心气盛则脉络疏通而条达。
肝气盛则筋膜滋荣而和畅。
肾气盛则髓骨坚凝而轻利。
五官开窍也是这样:
肝窍于目,
心窍于舌,
脾窍于口,
肺窍于鼻,
肾窍于耳。
由于元御秉持“官窍者,神气之门户也”之见。五官亦在头面,为清阳所居。也就是说五官的功能好坏与否是看在上的是“清阳”还是“浊阴”。清阳上升,则七窍空灵;浊阴上逆,则五官窒塞。
随着人年龄不断增加,老状不同:
人之少壮,清升而浊降,故上虚而下实;
人之衰老,清陷而浊逆,故下虚而上实。
从而有了这样的辩证观点:
下实——上虚——七窍空灵;
下虚——上实——五官窒塞。
这也是元御“其实者,以其虚也,其虚者,以其实也”之辩。
肝属木,其色青,其臭臊,其味酸,其声呼,其液泣。心属火,其臭焦,其味苦,其声笑,其液汗,其色赤。脾属土,其味甘,其声歌,其液涎,其色黄,其臭香。肺属金,其声哭,其液涕,其色白,其臭腥,其味辛。肾属水,其液唾,其色黑,其臭腐,其味咸,其声呻。
前文所述,“容”是一种古人学习总结的方式,色、臭、味、声、液都可以归并为五行的容里。元御还将五行的“容”进行了递归:
五色入肝
五臭入心
五味入脾
五声入肺
五液入肾
说到五味,在元御体系里,土生四象,因此人体口中所生正常的味道当是甘味,这是中土能正常枢转而不郁滞之时所生。回到一气升降的理论框架,若是中土郁滞,则有己土不升与戊土不降两种情况出现。木金之升降受戊己土的影响,而水火则籍木金所升降。
己土不升,水、木皆不能升,故而下陷,木性升发,直则升而曲则不升,郁而不升,是以作酸,水性润下,下润则作咸;戊土不降,则火、金皆不能降,故而上逆,火性炎上,上炎则作苦,金性降敛,从则降而革则不降,滞而不降,是以作辛。
同理之于五情——怒、喜、悲、恐、思。
肝之气风,其志为怒。心之气热,其志为喜。肺之气燥,其志为悲。肾之气寒,其志为恐。脾之气湿,其志为思。
在一气升降的体系里:对于情志而言是喜升而恶降,升为得位,降为失位,得位则喜,未得则怒,失位则恐,将失则悲。同样升降分戊己之土:己土东升,则木火生长;戊土西降,则金水收藏。生长则为喜怒,收藏则为悲恐。
若是升降失司,则土气郁滞,则生忧思。
于是,呼、笑、歌、哭、呻便是这样理解:
心之志喜,故其声笑,笑者,气之升达而酣适也。肾之志恐,故其声呻,呻者,气之沉陷而幽菀也。肝之志怒,故其声呼,呼者,气方升而未达也。肺之志悲,故其声哭,哭者,气方沉而将陷也。脾之志忧,故其声歌,歌者,中气结郁,故长歌以泄怀也。
《四圣心源·天人解·五情缘起》
消化、吸收与排泄的过程是人体相当重要的环节,也与中土密不可分。至于脏腑之不同,腑为空腔器官,泄而不藏;脏为实体器官,藏而不泄。因而脾升胃降的理论可以很好地对应:
阴生于上,胃以纯阳而含阴气,有阴则降,浊阴下降,是以清虚而善容纳。阳生于下,脾以纯阴而含阳气,有阳则升,清阳上升,是以温暖而善消磨。水谷入胃,脾阳磨化,渣滓下传,而为粪溺,精华上奉,而变气血。
《四圣心源·天人解·精华滋生》
这里的阴阳还是存在有阴阳互根的辨证关系:阴生于上,阳生于下——所以胃虽为腑,属阳,但内含阴气,所以可以降浊阴;脾虽为脏,属阴,但内含阳气,则可升清阳。
人吃水谷,最为关键的环节是能把水谷之精气变化为气血,其余的糟粕则能通过六腑传导,排出体外。这也是《素问》里最为重视的“出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
还是土生四象的基本观点,由中土所消化来的精华通过脾的上输,变生为气血。对于脏的功能所主来说:肺主气,肝主血。又因肝是属东方,左升之道,所以肝血随己土左升,温化为阳神(心);肺属西方,右降之途,故而肺气随戊土右降,清化为阴精(肾)。元御就通过这个一气升降的框架解释了肝主血,心主神,肺主气,肾主精。
土为什么那么重要,我们一直强调,在元御的体系中,中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是所有升降变化的根源。在消化吸收的功能中,脾胃的土气充盈才能分输于其他脏器。
土爰稼穑,稼穑作甘,谷味之甘者,秉土气也。五谷香甘,以养脾胃,土气充盈,分输四子。己土左旋,谷气归于心肺;戊土右转,谷精归于肾肝。脾胃者,仓廪之官,水谷之海,人有胃气则生,绝胃气则死。胃气即水谷所化,食为民天,所关非细也。
《四圣心源·天人解·精华滋生》
至于元御文中所提“谷气”、“谷精”,则是由于气属阳,因而会上升至属于上部的心肺二脏;精属阴,所以会下降至属于下部的肝肾二脏,对应了前文所说的“清阳上升,浊阴下沉”概念。
“食为民天”强调的还是水谷的重要性,也强调了脾胃的重要性。
糟粕的传导与消化吸收的过程密切相关,主要是看脾土的磨化。相对于六腑的以通为用,元御更注重津液的布输与排泄,即水液代谢的环节。
中医学说中,水液的代谢是通过如下途径:水谷进入胃后,首先是经过脾土的运化消磨(即《灵枢·营卫生会》描述的“中焦如沤”的状态),水谷的精气会通过脾阳的蒸动,化为雾气(即“上焦如雾”的状态)上输到肺,肺属金,金主肃降,这种精气就会在金气的作用下化为水气(对应自然界的现象就是温暖的雾气碰到冷的东西会凝结成水气)。
元御认为这种水气分为到脏腑变化为津液与入膀胱变化为溲溺(即小便,“下焦如渎”的状态,渎就是水道的意思)的精粗两部分。水液代谢正常,胃中无停水,大便就会干燥,否则便溏。
“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参与水液代谢还与三焦关系密切,先不去争论三焦是否有实体,先承认三焦的功能:
《灵枢·本输》:三焦者,足太阳少阴之所将,太阳之别也。上踝五寸,别入贯腨肠,出于委阳,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
经文中描述的是三焦的经络走向及其功能,“实则闭癃,虚则遗溺”则说明三焦参与水液代谢无疑。“以水性蛰藏,太阳寒水蛰藏,三焦之火秘于肾藏”,元御因此也认为,三焦参与水液代谢所需要的“能量”(火)是来源于肾藏(前文说的坎中阳),所以能“则内温而外清”。
如果一旦水不能封藏,三焦的火热就会泄于膀胱,发生热癃(小便点滴为癃),水窍不开(就是下水道被堵住了),水液代谢不出去,火的能量也被泄,就会导致脾胃寒郁,所以只能消化谷物,而不能消化水液,按照前文描述的水液代谢途径,这样一来水便不能化气上腾,会与谷滓一起进入小肠大长,从而成为泄利一病。这种治疗方法也思路明确,此病病机为“实则闭癃者,三焦之火泄于膀胱也”,解决这个火泄于膀胱的问题,恢复水液能进入膀胱的途径即可。
经脉奇经 营卫生会
在构建了内在的脏腑与外在的皮肉筋脉骨后,怎么去沟通这些内外?经络的概念随之产生。在《黄帝内经》成书时期已经进行了一次大学说的融合:马王堆出土了《足臂十一脉灸经》里经络仅有十一条,对应五脏六腑,并且没有相应经络首尾相接的概念;而到了《黄帝内经》(指经过汉代整理后的)时,经脉成了十二条,多了心包的概念,同时十二经成了首尾相接,循环无端的闭环路线。
但无论如何,经络也被认为是沟通体表与内在脏腑的通路。通过手足阴阳可将十二经分类如下:
循行
手之三阳:三经皆自臂外而走头,阳明在前,太阳在后,少阳在中。
手阳明
自次指,出合谷,循臂上廉,上颈,入下齿,左之右,右之左,上挟鼻孔
手太阳
自小指,从手外侧,循臂下廉,上颈,至目内眦
手少阳
自名指,循手表,出臂外,上颈,至目锐眦
足之三阳:皆自腿外而走足,阳明在前,太阳在后,少阳在中。
足阳明
行身之前,自鼻之交頞,循喉咙,入缺盆,下乳,挟脐,循胫外,入大指次指
足太阳
行身之后,自目内眦,上额,交巅,下项,挟脊,抵腰,贯臀,入腘中,出外踝,至小指
足少阳
行身之侧,自目锐眦,从耳后,下颈,入缺盆,下胸,循胁,从膝外廉,出外踝,入名指
足之三阴:三经皆自腿里而走胸,太阴在前,少阴在后,厥阴在中。
足太阴
行身之前,自大指,上内踝,入腹,上膈
足少阴
行身之后,自小指,循内踝,贯脊,上膈,注胸中
足厥阴
行身之侧,自大指,上内踝,抵小腹,贯膈,布胁肋
手之三阴:三经皆自臂里而走手,太阴在前,少阴在后,厥阴在中。
手太阴
自胸,出腋下,循臑内前廉,入寸口,至大指
手少阴
自胸,出腋下,循臑内后廉,抵掌后,至小指
手厥阴
自胸,出腋下,循臑内,入掌中,至中指
再就是奇经八脉,所谓奇经者,并不归属于十二正经,乃是经脉之气满溢;则入于络脉,络脉满溢,则入于奇经。所谓“奇”者,“不拘于经,内溉脏腑,外濡腠理”是也。
奇经八脉分别为:督、任、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其中,督、任二脉为人体的后、前正中线;冲脉起于气冲之穴,并足少阴,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为诸经之海;带脉起于季胁,像腰带一样绕身体一周,为诸经之约束。阳蹻、阳维者,足太阳之别,阴蹻、阴维者,足少阴之别。别,相当于支流。
构建了脏腑、经络、奇经,剩下的就是要描述行于这三者间的气——营、卫。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几个主要城市建起来了,道路也通了,我们就要看看车在里面是怎么运行的了。这车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运输营养物质的,我们称之为营气;另一种则是输送士兵的,我们称之为卫气。营卫二气都是由我们饮食所化生而来的。(“水谷入胃,化生气血。气之慓悍者,行于脉外,命之曰卫;血之精专者,行于脉中,命之曰营。”)
所谓的脉度,其实就是我们小学所做的速度与路程的应用题:人的一次正常完成呼吸,脉搏(主要指寸口脉)跳动6下(“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脉六动。”“再”,古代为数量“二”),每一动,脉行一寸,因此一呼一吸,脉行六寸。
人体经脉总和有多长呢?按平人身高八尺来计算(可以理解为同身寸),汉代至今人种并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如果一尺等于现33cm来算,八尺就有2.64米高,显然不符合实际。因此需按汉代度量衡来估量,1937年吴承洛《中国度量史》推测东汉一尺合计23.04cm或23.75cm,相关考古学发现东汉骨尺长度约为23.4cm,因此按此计算,身高八尺约为1.87米,较为符合。但为了方便讨论,我们这里还是按古代度量衡计算:
手六阳经(一侧三阳,下同):从手至头,长五尺——五六三丈(一丈十尺,下同);
手六阴经:从手至胸,长三尺五寸——三六一丈八尺,五六三尺(一尺十寸,下同),合两丈一尺;
足六阳经:从足至头,长八尺——六八四丈八尺;
足六阴经:从足至胸,长六尺五寸——六六三丈六尺,五六三尺,合三丈九尺;
两侧蹻脉:从足至目,长七尺五寸——二七一丈四尺,二五一尺,合一丈五尺;
督、任二脉:长四尺五寸,二四八尺,二五一尺,合九尺;
相加得一十六丈二尺。
平人一日一夜一万三千五百息,即一万三千五百次呼吸;一次呼吸脉行六寸,因此十次呼吸脉行六尺;一日分为百刻(刻为古代计时度量单位),一刻有一百三十五息,速度乘以时间,因此脉行了八百一十寸,合八丈一尺,所以称为“半周于身”(一十六丈二尺的一半);同理,走完百刻,人气就行了八百一十丈,相当于气在人体运行了50圈(五十周于身)。
这营气的循行路线又是怎么样的呢?寅时从肺手太阴脉开始出发(寅时人气生),依次走过手阳明(大肠)、足阳明(胃)、足太阴(脾)、手少阴(心)、手太阳(小肠)、足太阳(膀胱)、足少阴(肾)、手厥阴(心包)、手少阳(三焦)、足少阳(胆)、足厥阴(肝)、蹻脉、督脉、任脉,谓之一周(二十八脉),周而复始,阴阳相贯,如环无端。第二天寅时又回到了寸口脉重新开始新的旅程。
熟悉《内经》的朋友都会知道,卫气循行的描述有多种方式,元御在此进行了取舍并作了相应的诠释:
统观卫气的循行路线,白天行阳经二十五周,夜晚行阴藏二十五周。
落实到具体的路线,也是从寅时开始,不过睁眼之后,卫气是从足太阳的睛明穴开始出发,分别走眼睛附近的阳经而布散全身(“平旦阳气出于目,目张则气上行于头,循项,下足太阳,至小指之端。别入目内眦,下手太阳,至小指之端。别入目锐眦,下足少阳,至小指次指之端。上循手少阳之分侧,下至名指之端。别入耳前,下足阳明,至中指之端。别入耳下,下手阳明,至次指之端”);然后进入足后,交于足少阴,通过阴蹻脉复合于目,再次回到睛明穴;这便是行于阳二十五周的具体路线。
阴经的循行则是由足少阴始,经过肾——心——肺——肝——脾——肾(相克的顺序)循环一周,如此二十五周后天亮则从肾出,经足少阴复合于目。
为了避免和“营卫相随”之说矛盾,元御解释说“营行脉中,卫行脉外”只是说的二气“相附而行”,并非同时走的一条经脉。
卫气所产生的生理是“入于阴则寐(睡着),出于阳则寤(睡醒)”,如此也是一日百刻,五十周于身。
至此,元御用一气升降理论框架构建的《天人解》已完成,通过这个框架,元御将内经中所讲述的基本中医要点进行串联,并作出了阐发。
一行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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