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

前几天的一个下午，和一位朋友在门前的大树下喝啤酒谈天。几瓶下肚后开始东拉西扯地漫侃，人生的沧桑似乎让我们俩阅尽，不时感慨、唏嘘一阵。忽然说到一位曾经的女同学，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发了个短信问候了一番。对面坐的朋友诡秘地打探我和她的关系，我只是笑笑说，是一位高中时的同学。
　　
　　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于是和朋友说了我和她的一些陈年旧事。上高中的时候，我是外地生，又是从农村来的，家庭经济条件很一般，于是心里就多了一些自卑。看看那些电厂的子弟们花钱的派头和讲究的穿着，我疑心自己来这里学习是一个错误。为了尽量维护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平时很少去细心打量我的身边的同学们，也很少跟他们说话，就连走路我都是眼不旁顾，只将倔强的脖梗挺了再挺，似乎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在别人面前稍稍有些尊严。
　　
　　她在二班，不和我是一个班，我们平时从未来往过，更没说过话。只是她小巧的身材、白净的面庞、齐耳的短发，如此这样的形象让我觉得她在所有同年级的同学当中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我也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似乎觉得好像早就认识她。她家离学校不远，有时她和几位同学吃过晚饭也到学校来玩，我这才有胆量迅速地扫她一眼。于是，那个很好的印象就留在了心里。
　　
　　后来有几次，我和几位同学写黑板报的时候她凑过来看过几次，很认真的样子。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她的脸上时，我发觉她也正好在看我，并会在脸上绽放起笑容来。对于这样的情形，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再正常不过，但对于我是多么地不自然啊！
　　
　　后来，和同学们聊天时我间断地知道了一些关于她和她家的情况，她家就在学校附近，母亲是医生，父亲和哥哥是工人，经济条件很好。听到这些话，越发让我在她面前自卑起来，以至于我更不敢拿正眼看她了！
　　
　　高中的三年就这样匆匆而过了，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再没见过面，也没跟别人去打听她的消息。只是想，她可能是别人的妻子了，或许有孩子了吧？但高中时那个小巧的身材、白净的面庞、齐耳的短发的印象牢牢地在我的心里留了下来。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天地从记忆中流走，曾经的她也该封存在我的记忆中了，可生活就是比我们更懂得轮转，一次相聚让我又见到了她和许多同学。
　　
　　2006年暑假期间，在几位热心同学的组织下，我们在分别20年后第一次相聚啦！相聚的场面和气氛欢快而热烈，整整一个下午，大家不停地碰杯、寒暄，似乎要把过去丢掉的情感弥补回来一样。在尽情的说笑中，我忽然觉得一点都不自卑，这让同学们都说我跟上学时简直是两个人了！
　　
　　傍晚，我们离开酒店到了一个森林公园，这里以生长百年杏树著名，曾经是蒋介石和宋美龄来兰州时的行宫。短暂的自由活动后歌舞晚会开始，我们无拘无束地聊着工作、家庭、生活、思想……，期间我的班主任老师不停地和大家碰杯、玩笑，老师看了我和另一位女同学后故意说：“上高中时，我看XX正对XX红有意思。”这让我很高兴，也很自得，不过老师就是没说对。我赶紧说：“我对XX红没啥意思，对X婧可真的有意思。”这算是是我在她面前第一次大胆的表白吧！哪想她听后竟说：“XX正，你今天才说这些话，你早干嘛去了呀！”
　　
　　以后我们就有了联系，同学们小聚时也曾与她在一起过几次，也知道了她就在我工作的地方不远。我纳闷，整整20年，为什么就在这茫茫人海中没碰到过曾经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