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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之美

资深书法家博友请我去为一些书家的大作做点评,说心里话,让我这个门外汉去评价书法艺术,无疑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因为,我点评的任何一幅作品,要让我达到这样的高度,估计都需要花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何况,我要点评的作品中,还有我特别敬佩的沪上两位书法家的大作。无奈博友盛情难却,评价书法作品对于我来说是大姑娘上轿,我还是硬着头皮试一次。

为了做好这次评审,我还是想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确保不让博友失望。为了不被贻笑大方,我评审的态度时刻保持学习的心态,在认真研读各位大家的作品后,再谨慎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当然,如果被我评审的大家非要我先拿出书法作品再去参评,我只能表示遗憾,我不是做这行的。好在老古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好的作品,其展现的美的内涵都是一样的,这正如我这等丑人,应该也有对美发表赞叹的权利一样,我没有别人长得帅,我还是能看出别人帅不帅的。

1、书法因审美的需要而成为艺术。

书法其实是由两个词组成的,一是书,二是法。书的意思其实很好解释,就是书写,由于早期没有发明笔,书写工具用的是刀或者其他硬物,最早的文字甲骨文和钟鼎文上能见到的文字都是由刀或者其他能雕的工具镌刻上去的,甲骨文和金文显得特别有棱角,线条也比较硬朗,这样的文字显得古拙。

法晚于书而出现,法就是指书写的法度,即书写的规定或者规范,不知道专业人士认为法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在我这个外行看来,秦国统一文字就是“法”的起源,秦开始使用的小篆是字型上的统一,我以为这也应该算得上是广义的法的范畴。

狭义上的法,很多人估计会认为从晋朝的“二王”开始,我尽管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但是,书法从“二王”之后变成一种艺术,这是不争的事实。书法最鼎盛的时候当推唐朝,先后出了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等几位楷书大家,还有张旭怀素这样的草书大家,书法理论家孙过庭编写了《书谱》,书法在唐朝应该说进入了艺术的巅峰时期,楷书四体中,唐朝占了三席。

文字最早的公用是代替“结绳记事”的,智慧的先人将这样的一项活动变成了一种艺术门类,法度与其说是书写的规范,不如说是一个审美的尺度,即按照法度写出来的字,就会是美的,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一个书法家能自成一体,他开创的是一种书写的规范,其实质是创造了一种审美的情趣。按照他们的书写方式写出来的字,就会被人认为是美的。

在美的标准还没有诞生的时代,这些书法家的字能成为美的标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法度符合了大众的审美情趣,比如二王、欧阳询、颜真卿和柳公权等,而后的一些书法大家,尽管他们的法度最初的时候不一定符合大众审美,但是他们教会人们按照他们的角度去审美。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有两个,一个是舒同,他创造了“舒体”,现在电脑中有舒体的字型选择,另一个是毛主席,现在人看主席的字,都觉得特别的豪迈和洒脱,整篇字气韵流动,特别有生机活力。

2、书法因书写人的名分而决定价值。

在书法界,特别有名望的人,人家能创造“书体”,他的书写方式会成为一种法度,即这些人创造了一种审美方式;比较有名望的人,他们的书法尽管达不到创立书体的程度,但是他们也会因为个人的名分,其书法作品被后世人追捧,比如唐朝的孙过庭,近代的康有为,他们二人是因为有书法方面的著作问世,因此他们的书法作品被后世人推崇,其实,我一直对这两个人的书法水平不敢恭维。

(康有为书法作品)

(孙过庭书法作品)

我如此评价这两个先人,估计有很多人会对我的观点嗤之以鼻,人家在书法理论方面的造诣那么高,怎么会写不出好的书法作品呢?道理其实非常简单,这二人的特长在书法理论的研究方面,但是书法实践,他们真的不一定就行。这正如很多管理学大师,如果让他们去经营企业,他们的经营能力可能会比不了一个普通的包工头,尽管他们满腹经纶,原因无他,术业有专攻尔。

因为名气,后世人中有很多人推崇这二人的书法,更是因为名气,很多书法作品因为写作人身份的不同,最终决定作品的市场价格相差若干倍。而真正从审美角度来说,他们的艺术价值究竟有多大差别呢?估计没有几个人能说得清了。

3、书法之美来源于其内在的法度。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书法作品,如果没有认真地学习过,一般人还真的不太会看,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者你不知道书法作品功力的表现形式,二是你不知道暗含在点画之间的技法,三是你不会有笔画到篇幅的气势,也不知道从篇幅回归到结字的奥妙。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将书法家书写的笔画给你,你拼不出一个完美的字,将书法家写好的单个字给你,你凑不成一篇精美的书法作品,当年怀仁和尚为了将王羲之的字集结成一篇《圣教序》,他花了20年的时间,正是因为怀仁长期艰苦卓绝的努力,让《圣教序》这篇文章成为王羲之的“真迹”。

(怀仁集圣教序)

书法的美由以下几个部门组成:一是笔画,这是书法最入门的功夫,如果笔画写不好,后面就无从谈起了;二是结构,笔画写好了,接下来就要学习结构,这是单个字的灵魂,如果结构不好,再好的笔画也拼不出好字,反之,就是笔画差一点点,要是结构好了,都能弥补笔画的不足。这正如美丽的奥黛丽—赫本,尽管她的五官没有一个是最美的,但是她的每一个器官都恰如其分地摆在了脸上应该摆放的位置。三是看作品的整体性,一幅作品中的字要有布局、有连贯、有协调性,这是构成一个整体必不可少的内容,当然作品中还有印章、落款等布局设计,这都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作品完成后的装裱当然也决定作品的最终质量。

(怀素书法)

(米芾书法)

观看书法作品,笔画看的是功夫,结构看的是眼力,作品的布局设计看的是一个人的悟性。只有三个方面都具备的人,才有可能出精品。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凡是精品,一定要符合书法的法度,说法度这个词可能很多人不好理解,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要想作品被别人认可,首先要有符合大众的审美情趣,或者符合既定的审美观,这才能算得上是好的作品。

4、现代人的书法超不过古人有其内在的原因。

很多研究书法的人都会说,唐朝以后没有出过像样的书法家,或者说,唐以后人写的字都比不了唐朝人,对于这样的结论,我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的:一是近现代人的书法确实比不了古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由于社会发展造成的,自从西方的硬笔引进到中国,中国人就很少有用毛笔进行写字的,用毛笔的人,大多是因为对书法的爱好,而不是文字表达的必须,从这点来说,硬笔的普及阻碍了毛笔字水平的提高,古代人只要写字,就必须要用毛笔,现代人出了书法爱好之外,基本没有人用毛笔,毛笔写字的时间少了,自然基础跟古人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二是现代人都比较功利,因为书法对于个人的职业发展没有任何帮助,不像过去,要想博取功名,必须要练习馆阁体的字,现在无论是做官或者发财的,字的好坏读没有一点关系,既然字的好坏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将来,练字还有什么意义呢?很多人开始不在乎字的好坏,尤其是电脑普及以后,别说写字了,提笔忘字的都大有人在,离开电脑,现在人都不会写字了,更别说书法了。

其实,除了自然条件之外,后世人不如古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后人都是在临古人的字,尤其是二王,后人临摹的最多,别说后人临摹二王的字,要是让那些书法家临摹我的字,他们也不会写得比我更好,原因无他,要是他们临我的字比我还好,那说明他们临摹出了问题呢。假如时光倒流,王羲之能临摹好颜真卿的字吗,我看未必吧。

(颜真卿书法)

(王羲之书法)

5、关于书法的有关问题的认识。

练习书法的人都会有很多疑惑,疑惑之一是,练习书法有天赋吗?如果你问老师,老师一定会说没有,书法家都是功夫历练出来的,我不认同这个结论,在书法方面,我认为人是有天赋不同的,有些人在书法方面浑然天成,随意书写即能迎合法度,尽管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在书法方面的成就,而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写字的料,而他们似乎不信邪,以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古训在书法领域也适用,因此他们一辈子对书法孜孜以求,最后他们功力非同小可,而书法的美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造就了世间有很多书法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能写奇形怪状的字,而你又不敢妄加评论他们水平的高低。

疑惑之二是,练习书法该临碑帖,还是信马由缰、随性而为?提这个问题的人,他们是不知道书法与写大字的区别的,有些人写大字很好看,但是这些大字充其量只是放大了的字,跟书法没有关系,因为书法的关键是法度。不可否认,有人天生写大字的时候就在法度上,而绝大部分人是不知道什么叫法度的,他们可以通过临习碑帖,从古代大家的书法中汲取营养,并将这种营养吸收成个人的素养,这才叫书法,不然,一辈子写大字的人,终究成为不了书法家的。

疑惑之三是,应该临谁的帖子,对于这个问题,经常有所谓大家的人说,要临二王,理由是,天下书法皆出二王,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其实不然,老古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在不知道临谁的帖子的时候,你看看哪位书家的字体符合你的需要,在确定目标之后,你就开始临习他的帖子,必须要强调的是,如果你没有颜真卿的坦荡、周正和耿直,真的不要强求自己临习颜真卿的字,因为你根本临习不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字如其人”吗?其实我们很多时候,是因为爱一个人而去喜欢他的书法的。

关于书法我还听说了很多疑惑,关于书法的美,我只等慢慢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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