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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山诗话4]陆游与西塞山/黄开才

 

陆游与西塞山

陆游,字务观,号放翁,浙江绍兴人。他既是伟大的爱国诗人,也是著名的爱情诗人。他的爱国诗大气磅礴、荡气回肠。爱情诗也是动人心魄、勾人断肠。最著名的就是那首千古情歌《钗头凤》:“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千古情歌把离愁之恨、相思之苦,写得力透纸背、催人泪下,写得爱恨交加、魂牵梦绕。

带着这种离愁之恨、相思之苦,陆游离开故乡,赴四川就任。那是公元1170年,陆游调任夔州(现重庆万县市)通判,相当万县市的副市长。5月18日从家乡绍兴起程,溯江而上,历时160天,写下了中国第一部长篇游记《入蜀记》。《入蜀记》文字简洁,文笔清隽,描写生动,技法精湛,笔底含情。文学性、审美性、形象性、情感性俱强。堪称中国游记散文的经典之作。

《入蜀记》也是中国最早的“话说长江”。中国现代版的“话说长江”,1984年拍摄时,跳过了黄石,至今还是黄石人的一件憾事。而这部 古代版的“话说长江”,却有两处写到黄石,一处是阳新的甘宁庙,一处是黄石的西塞山。

那是公元1170年老历8月16日,中秋节的晚上,陆游来到了西塞山。他在《入蜀记》中,记下了当时的情景:“十六日晚,过道士矶,石壁数百尺,色正青,了无窍穴,而竹树迸根,交络其上,苍翠可爱,自过小孤,临江峰嶂无出其右。矶一名西塞山,即玄真子《渔父辞》所谓'西塞山前白鹭飞’者”。

这段话是说,16日晚,陆游来到了西塞山,当时的名字叫道士矶。只见西塞山边,石壁高耸,横枕江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西塞山上,全是青色,竹树迸根,交络其上,青松翠柏,苍翠可爱。自从过了小孤山,长江边上还没有一座山峰屏嶂,象西塞山这样雄伟壮丽。而此山,正是他的前辈,浙江老乡,唐代诗人张志和,写“渔父辞》西塞山前白鹭飞”的地方。

廖廖几语,把西塞山的雄奇,西塞山的险峻,西塞山的可爱,描绘得活灵活现。同时,还证实了一个重要史实,张志和《渔歌子.西塞山》,写的就是这里。

走了几天的路,坐了多日的船,陆游住了下来。这一晚,他住在何处呢?《入蜀记》中有记载:“已逢妩媚散花峡,不泊艰难道士矶。盖江行惟马当及西塞最为湍险难上。抛江泊散花洲。”我陆游见到了妩媚漂亮的散花峡,也就不住在雄奇险峻的西塞山。在长江上航行,最湍险难上的当属西塞山,所以就停泊散花州了。陆游用生花的妙笔,描述了散花洲的妩媚,西塞山的险峻。

散花洲与西塞山隔江相望,陆游举目远眺,只见一轮明月从西塞山上缓缓升起,他不禁发出由衷的感慨:“空江万顷,月如紫金盘,自水中涌出,平生无此中秋也。

啊,长空和长江广阔天垠,交相辉映。中秋的圆月,如紫色的金盘,从西塞山的江水中涌出,我平生还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月亮,还没有度过这美好的中秋。

此时此刻,作者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思念之情,“每逢佳节倍思亲”,遥望天上的明月,思念故乡的亲人。特别是与唐婉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有悲愤之情,国家现在是国将不国,战乱不断,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更有忧闷之情,即将入蜀赴任,不知前景如何,满腔的报国之志无法施展,“王师北定中原日”,也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于是,带着思念、悲愤、郁闷的心情,陆游写下一首取名为“排闷”的诗。“西塞山前吹笛声,曲终已过雒阳城。君能洗尽世间念,何处楼台无月明。”作者借以此诗,排遗郁闷之心情。只听见西塞山前吹起了悠扬的笛声,而一曲未了,航船已过了雒阳城。可见行舟之疾速。人生也是过得飞快。而君能够洗尽世间的杂念,排除那些功利俗念,就会无往而适意,顿感天高地阔,处处楼台都有月明,人生道路越走越宽。

写完此诗,陆游顿觉全身心怡气爽。是散花州的妩媚,给了他的愉悦,是西塞山的雄奇,给了他的力量,陆游带着这样的心情上路了。多少年后,陆游也没有忘记当年西塞山的情景,脑海里再次浮现中秋之夜的西塞明月,于是,灵感迸发,激情四射,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其诗云:

看尽江湖千万峰,不嫌云梦芥吾胸。

戏招西塞山前月,来听东林寺里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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