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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白鹿原》评论

一片净土:刚刚看过话剧《白鹿原》,在网上凑了点文字。

《白鹿原》是好作品,但要理解她得要有中国近代史的沉淀。

[原著]作为陕西作家陈忠实仅有的长篇小说,《白鹿原》1992年甫一问世,即引起评论界广泛欢呼,尽管人们对这部小说的“性描写”等方面不乏争议,却并不妨碍它以雄浑、厚重的“民族秘史”身份成为当代中国文学最令人尊敬的长篇巨制。14年过去了,《白鹿原》的经典地位似乎已经不可动摇,对它的任何形式的改编都会引起国家文化部门和评论界、新闻媒体以及大众的广泛关注和争论。此前,它已经被改编成秦腔、连环画、泥塑等,而电视连续剧、电影、舞剧版的《白鹿原》也正在酝酿或实施中。

[话剧]话剧《白鹿原》是根据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获奖长篇小说《白鹿原》改编创作的。这部充满了中国西部浓郁的乡土气息的话剧,体现了中国戏剧演出的高水准。导演林兆华运用了独特的视角诠释出一个家庭50年的变迁。剧是原著的高度浓缩,场景转换之快如人世沉浮。五十年的历史断片于两个半小时之中。王旗变幻,兄弟相煎,家仇国恨,冤冤相报,一个阶段,一个故事,正应了那句“错、错、错”的古人词句。历史似乎就是在这种错误和遗憾中行走,有的时候让人无法后悔或补救。孰是孰非,孰死孰活,往往是一念间的事,个人无法掌握。所以人其实是活动的道具,真正的主角应该是老天爷———岂有人定胜天,只有天公戏人。

[方言]选择用陕西话来演绎这个剧情复杂、人物众多的故事,无疑是这场话剧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地方。方言在这里除了是“话剧之话”,某种程度上还是一种“声音”的实验。它试图和老腔一起,赋予这部话剧以民间和泥土的赤裸感。

是否用方言演出《白鹿原》当初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最终导演林兆华坚持了下来,在他看来只有陕西方言才能体现那种泥土气息,才能再现关中汉子的倔强精神。为了帮助演员度过语言关,剧组邀请了剧院陕西籍演员高倩和郭达同时担任语言指导。“陈忠实的原小说在文学史、文化史以及历史上都堪称一部有深度的大部头作品,我们没法想象用京味语言表达这样的力度。既然选择了方言就要把方言做到底。这对人艺的演员的确是个挑战。”

林兆华说:“我们这陕西方言说得既得让北京观众听懂,又得让陕西观众认同,能听出这是陕西话,”“调教这些人艺演员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他们平常都是一口北京腔儿。”

在排练厅里,从导演林兆华到各位演员,无论是背台词还是说话聊天儿,都是一口的陕西话。主演濮存昕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聊戏,而是找了一个角落,坐在一个破沙发里捧着剧本苦读。导演林兆华说,濮存昕“学说话”有点慢,不过他是全剧组最努力的演员,现在陕西方言已经学得非常好了,“你去看看小濮的剧本,就跟乐谱一样。”

记者向濮存昕借过剧本一看,果然如此,剧本前半部分的台词上标满了汉语拼音的四声,乍一看还真像个乐谱。“我前些日子必须得标上四声才能念台词,”濮存昕说,“但是现在已经说得很熟练了。”

在西安演出时,许多上了年纪的西安观众对《白鹿原》中的秦腔唱段非常熟悉,可以跟随演员的表演轻声吟唱。演员们的方言俚语,时常令台下的观众发出会心的笑声……

但对于一些演员并不地道的陕西方言对白,西安观众却难以认同。一些观众认为,一些演员在讲方言时,咬字不准,吐字不清,听起来很吃力,而且演员们为了力求说准方言而忽略了表演,也使得这部戏的观赏性大打折扣。

有着丰富小品表演经验的宋丹丹显然是组里驾御语言能力最强的,她的台词很流利,被纠正的也不多,好开玩笑的她不时调节着组里的气氛。说到台词,她严肃起来:“我们就快知难而退了。东北方言不用学我就会,但是陕西方言学起来相当难。学方言跟学外语差不多,耳朵听得准,嘴里发音还得准。我们请当地人把台词都录下来了,每天没事就听,但是他们的发音准了,逻辑重音又常常不对,作为舞台表演这一点很重要,也是最困难的。”

[老腔]全剧洋溢着纯正浓郁的陕北方言,采用秦腔作为话剧背景音乐,秦腔艺术团的民间艺人在北京的话剧舞台上再现了陕北地区古老而深沉的秦腔艺术。

演员与舞美工作人员为了更好地表现真实的生活,于2005年5月赴陕西白鹿原地区进行体验,看窑洞、问民俗、听秦腔,寻找小说中描写的关中农民的生活状态。当林兆华去陕西采风遇到“老腔”这种泥土般的演唱形式时,他决定放弃过于理性的叙事人结构,而将这个跨越半个世纪的故事交给陕西农民,交给他们粗砺的嗓音以及手中浑朴的乐器。“老腔”的劲道,的确让舞台呈现出一种天人合一的生生不息之感,他们在每个关键的转场时兀然跳出,或悲壮激越,或哀哭吟鸣,升华了“白鹿原”故事的苍凉和古远。根植于陕西华阴的我国最古老的民间说唱,在现代舞台上复活,成为林兆华这出话剧最大胆又最被叫好的“看点”。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话剧《白鹿原》开场的陕西华阴老腔成为这出剧最大的亮点。老腔是中国最古老的地方戏曲之一,它起源于西汉时期,原是陕西华山地区粮仓守军自娱自乐的一种说唱形式,被当地农民模仿和继承下来,祖祖辈辈口耳相传,最后成为当地张姓家族作为皮影戏的幕后伴唱的一种家传戏。
                                                                   
由于长期遵循传男不传女的惯例,再加上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兴趣继承这种家庭戏曲,老腔这种古老戏曲在全国也只有20多人会演唱,这次参加演出的12位老腔艺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71岁,最年轻的也已经年过半百。

话剧《白鹿原》以老腔开场,又以老腔结尾。两把胡琴,两把弦子,再加上锣鼓家伙,整个场面奔放而不张扬,热烈又不失质朴。台上最起眼的,是一位老汉手中的长凳,仿佛是一时性起顺手拿起,在响木的敲击下与其他乐器奏出高亢、粗犷而又激昂的曲调。
 
[舞台]眼前这满台西北原野的景象似乎要溢出舞台,不光有平原还有丘壑,更有放牛娃赶着羊群蹿上慢坡地,农倌架着马车逡巡而过,再加上那些地道的西北农民扛着家伙把式凛然一坐,不由得被这幻觉式的舞台抓住了。

该剧的场面宏大,整台布景是一片倾斜的西北大地,坚实苍凉而富有很强的质感。道具也都货真价实,甚至真牛真羊群也上了台面,让人咋舌。

舞台上的黄土、老树、农具,几乎逼真地重塑了黄土高坡上的一个角落;穿着棉袍花袄的演员走上舞台,就像是住在窑洞土屋中的农民在自家小院里信步。

负责舞美设计的是和林兆华合作多年的易立明。他为这场话剧设计了一个延伸到舞台深处的主要视觉形象:“白鹿原”。舞台前区,裸露着从陕西农家搬来的三套乡土味的桌椅,点缀着舞台,左右两侧的舞台延伸到了观众席中,;一棵枝叶稀少的树,成为舞台的视觉中心。天幕在整个演出中换了4次,有蓝天白云、苍茫惨淡、乌云密布,更有红霞满天。天高地远的“白鹿原”,始终占据舞台的大部分空间。这种景大于人的大胆设计,突出了这个故事苍茫的空间感。

在2006年5月31日晚整个呈现在北京首都剧场宽阔深邃的舞台:黄土高坡、一棵孤零零的树、窑洞口、车轱辘……演出钟声响起,黑幕迅速拉开,一群陕西农民以狂野的嘶吼唱起了刚才那段唱词。唱着唱着,一位个子较矮的农民从人群中忽然冲到前台,用石块狠狠砸着一条木凳,仿佛向观众席发泄他千年的愤懑和不平;一场大雪从天而降,人群渐渐散去。被人们想像了无数次的“白鹿原”,

演出进行到某个闲适的段落,一个牧羊人赶着一小群真正的绵羊从舞台左侧缓缓出现,仿佛那里真的有青草一般。观众席中发出了轻微的骚动。不久,一辆牛车被一头真正的牛拉着,从舞台后景穿行而过。观众再次惊奇不已。

[戏剧]性爱的腐败味道和宿命的死亡气息充满舞台。小娥和鹿子霖的“乱伦”、小娥和白孝文的“奸情”、孝文媳妇的“淫疯病”,一个一个鲜活的女子在“白鹿原”上被性爱的痛苦折磨。最终,小娥死在了舞台右侧突然冲出的一柄匕首上,她的魂魄附体在了鹿三的身上。由宋丹丹扮演的小娥以弱者的无力,反抗着,最终被“白鹿原”吞没。

宋丹丹的投入和灵活,令这个角色生动;郭达扮演的鹿子霖在舞台上自如地走动,时而淫亵、时而有长者之风,显示这位陕西本土人对“白鹿原”性格的熟稔;濮存昕扮演的白嘉轩,一开始让观众捏一把汗,直到最后他的“腰杆儿”弯了,才有某种发自骨子里的气节慢慢感染观众。

[演员]濮存昕:扮演农民不丢脸

濮存昕先前在电视剧《运河人家》中也演过农民,但他自己承认那一次的表演不十分成功:“那次我努力演农民,但电视剧播出以后,有人却说我演得不像。我自己分析了一下,虽然我在形象上改变很大,但说话的方式和情感的流动方式都有问题。”

[不足]中场休息的时候,邻座女孩一脸迷惑地问:“我有个问题太想问你了——那些牛羊是真的吗?”作为一出传统风格的话剧,当牛羊本身已赚足眼球,夺去了观众的思考时间,很难说这一设计对话剧本身的整体性不是一种伤害。老林说,真的牛羊上台,可以展现原上的广阔和风韵。然而话剧舞台(即使是传统舞台)空间是有限的,牛羊上台反倒更突出了舞台的狭小逼仄。在京剧舞台上,挥动马鞭就代表了纵马前行,这种极度的抽象和虚化与舞台对应和谐,将焦点恰如其分地集中在戏剧冲突上。白鹿原的牛羊甚至完全游离于戏剧冲突外,为了整株树的和谐,这一枝旁岔,值得老林挥刀。

就这部获茅盾文学奖的小说而言,女人形象的扁平化是先天不足的,田小娥被小说中的村民唾为骚货,这个女人的行为也许是迫于无奈的生存理由,奇怪的是小说中从未对她的心理作过交代。小说中以她惨死之后变作鬼搅乱白鹿村来显示某种同情,话剧也搬出了这条情节线,但仍未给出新的解释。尽管宋丹丹那驾轻就熟的陕西方言与常年演小品磨炼出的姿态使这个悲剧女人带有了喜剧色彩,易于获得观众的好感,但是以田小娥作为话剧的头号女主角是否有必要呢?白鹿原真的没有其他女人可堪此任?原著中不乏各个有别的优秀女性角色,在话剧中如果能整合起来,是有可能超越小说的。《白鹿原》既然力图探寻“一个民族的秘史”,缺乏优秀女人的民族怎么能前进呢?
  
由此看来,小说改编成话剧的一个软肋是编剧过于拘泥于原作,不敢根据场面的需要对原故事的时空予以重新安排,使得舞台易于像走马灯似的忙着交代情节。剧中人的命运倒是清楚,但人物的情感却模糊不定。另一方面,舞台上那高低起伏的地面虽然逼真,但对演员的表演似乎也是一种限制。陌生的演员少了些亲和力(人艺演员不够,一些主角系外邀),陌生的语言不能完全听懂,都使我们在这台期待已久的人艺大戏前把注意力投向数位陕西乡民们的真挚抒发,一向领军于舞台的濮存昕等这时似也成为乡民的陪衬,精心打造的话剧竟然在原生态的乡间俗乐前有些黯然了,这是主观的意图还是不期所至呢?

读过小说再进剧场的人多半是失望的,不得不承认,横向比较,小说和话剧并不在一个层面上。但这不是林兆华的错误,更不是话剧的不足。好的艺术品是有生命的,它最多只会在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下绽放其全部的光彩。或文字,或音乐,或绘画,或戏剧。《白鹿原》作为宏大的乡土史诗,音乐、绘画、戏剧都显单薄,最能呈现厚重丰美的即是文字。话剧版《白鹿原》以不到200分钟的话剧形式还原长篇巨作,不免支离,不免琐碎,不免缺少苍凉。

[好评]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刘建宏在观看《白鹿原》彩排演出后,给《白鹿原》剧组发来庆贺说道:《白鹿原》的演出非常好,人艺的味道浸到骨子里,白嘉轩这个角色是濮存昕在舞台上塑造的一个最厚道的角色,祝贺演出成功,并期待再磨合后成为话剧精品。感谢作者陈忠实、编剧孟冰、导演林兆华在初夏的夜晚给我们带来这样一部好戏,感谢濮存昕、宋丹丹、郭达的精彩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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