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写家庭生活的文字并不多,但就在波谲云诡的政治旋涡中,几位英雄母亲的形象依然熠熠生辉,光彩耀人。
第一位当然要说一说徐庶的母亲,她可谓忠义无双。在第三十六回《玄德用计袭樊城 元直走马荐诸葛》一回中,曹操把徐庶母亲赚到许都,要她唤回徐庶为他出力。徐庶之母正言厉色:“吾久闻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仁声素著,世之黄童白叟、牧子樵夫皆知其名,真当世之英雄也。吾儿辅之,得其主矣。汝虽托汉相,实为汉贼,乃反以玄德为逆臣,欲使吾儿背明投暗,岂不自耻乎?”说完就取了石砚打曹操。曹操当时大怒,准备杀了徐母,后来在程昱劝说下才罢手。徐母骂曹操,真是痛快淋漓,她面对曹操,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其勇气让多少须眉男子为之汗颜?
当程昱借徐母互通书札的机会模仿徐母字体,用假书赚回徐庶,徐母见之大怒,拍案骂道:“辱子飘荡江湖数年,吾以为汝学业有进,何其反不如初也?汝既读书,须知忠孝不能两全,岂不识曹操欺君罔上之贼?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况又汉室之冑,汝既事之,得其主矣。今凭一纸伪书,更不详察,遂弃明投暗,自取恶名,真愚夫也,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汝玷辱祖宗,空生于天地间耳!”然后转入后堂自缢而死。徐母之刚烈如此,世所罕见。
综观徐庶之母;识文断字,教子甚严,深明大义,忠烈无双。后人有一首《徐母赞》,写得非常好:
贤哉徐母,流芳千古:
守节无亏,于家有补;
教子多方,处身自苦;
气若丘山,义出肺腑;
赞美豫州,毁触魏武;
不畏鼎镬,不惧刀斧;
唯恐后嗣,玷辱先祖。
伏剑同流,断机堪伍;
生得其名,死得其所:
贤哉徐母,流芳千古!
在第六十四回《孔明定计捉张任 杨阜借兵破马超》这一回,也写了两位忠烈母亲。马超与曹操大战失败后投奔羌人,后与羌人联合攻拔陇西州郡,到冀州时久攻不下,冀州刺史韦康四处求援,可惜并无救援,无奈欲投降,参军杨阜哭谏不从,后来韦康全家四十余口都被马超杀了。杨阜仍被马超用为参军,后杨阜借故请假回家,来到历城,见自己的姑表兄弟抚彝将军姜叙,劝姜叙共同征讨马超,姜叙不从。杨阜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姑母——姜叙的八十二岁的母亲。姜母斥责姜叙曰:“韦使君遇害,亦尔之罪也。马超叛贼,汝不早图,更待何时?谁不有死,死于忠义,死得其所也。勿以我为念。汝若不听义山之言,吾当先死,以绝汝念。”我们权不论历史上的是是非非,主主臣臣,单是姜母这种敢于赴死的勇气就值得载入史册了。
紧接着罗贯中又记录了一位妻子和母亲的事迹。姜叙决定讨伐马超后,就与统兵校尉赵昂等商议。原来赵昂的儿子赵月正随马超做禆将,赵昂心里犹豫不决。他回来后就给妻子说了自己的担忧:“吾儿现在马超处,如果我起兵讨马超,马超必先杀吾儿。”其妻厉声曰:“雪君父之耻,虽丧身亦不惜,何况一子乎?君若顾子而不行,吾当先死矣。”赵昂这才下了决心。赵昂之妻姓甚名谁,至今并不知晓,但她的这几句话,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论是何时,都能够激起男儿的血性。
后马超在杨阜等人的内外进攻下大败,无奈投奔张鲁。
《三国演义》中刘备的母亲、太史慈的母亲、孙权的母亲、曹植的母亲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谓“家有贤母,旁有父依,任其风雨,虽小无惧”,一个英雄的背后,往往有一个英雄的母亲和一个积极向上的家庭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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