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位教师执教统编语文教材四年级下册《囊萤夜读》，从初读课文到理解短文的意思，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听完课，我总觉得语文的味道淡了些。在评课过程中，我问执教老师：车胤为什么要用萤火虫来照亮呢？她很认真地对我说，“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是为了浪漫，这刷新了我的认知。看来，从教材到学生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其中最重要的一座山，便是我们老师。
90后甚至00后出生的老师，他们可能都没有见过“煤油灯”。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也很少见过大自然中的萤火虫。随着2022年版课程标准的颁布，加大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题材的内容，帮助学生了解历史，体会革命英雄的爱国精神和人格魅力，赓续红色血脉，逐步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增强文化自信。
学生的文化自信，建立在教师自信的基础上。那么，如何才能避免或者减少出现“囊萤是为了浪漫”这样的认知偏差呢？
就《囊萤夜读》这篇小古文来说，教师在备课时要着力思考两个问题：一是如何根据学生理解上的困难确定教学的难点；二是如何确立文本所承载的育人导向。通过前测，我们完全可以对学情做到了如指掌。对于“贫”学生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到底“贫穷”的家庭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并不清楚。对于“油”，学生知道有汽油、食用油、精油等，没有听说过“煤油”，更不知道“煤油灯”。这些在教学时，教师需要下大力气解决。关于文本立德树人的育人目标，值得教师深思。因为不少教师仅就文本解读文本，照本宣科，学生知道讲车胤读书很刻苦，要向他学习，过于肤浅。
经过几番磨课，重新梳理本节课的教学流程如下——
由湖北省荆州市公安县车胤的雕像导入。这样的安排出于两个目的：一是引导学生关注生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间接介绍了车胤的祖籍。二是体现对车胤精神的弘扬和文化的传承。
“读占鳌头”。对于语文学习，读既是手段，更是方法。小古文的学习更需要以读为主，在读中理解，读中感悟，反复读，多种形式地读，完成语言文字的积累与梳理。
“走进车胤”。短文一共两句话，第一句概括讲车胤“恭勤不倦”以至于“博多多通”。第二句用“囊萤夜读”具体说明。理解时，紧扣“贫”“油”等几个关键点来进行。为了帮助学生理解“贫”，教师可以用几张有代表性的图片来代替空洞的说教，直观形象，对学生形成视觉刺激。车胤家里穷得连灯油都买不起，没有怪罪父母，没有放弃读书，说一说你读到了一个怎样的车胤？生活虽然清苦，安贫乐道。“油”，教师可以直接讲解，指“煤油”，有电灯之前，人们用煤油灯照明，出示煤油灯照片，引导学生观察油灯的光十分昏暗。理解之后，入情入境地读。
刚才我们读到了一个刻苦读书的车胤，读到了一个懂事的车胤。如果觉得车胤还特别聪明，可以在文中找找依据。车胤怎么想到用萤火虫来照明呢？他通过仔细观察、思考，才想出了用“囊萤”来“夜读”的好办法，成了车胤的一张亮丽名片，流传至今。他的故事还被写进了《三字经》中“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同时链接“映雪”的小古文，学生运用本节课学到的方法自主学习，达到举一反三的目的。
教学至此，似乎还停留在“就课文讲课文”上，没有打开。现在我们可以回过头再看看本单元的导读页：“深深浅浅的脚印，写满成长的故事。”这样的人文主题，关键词是“成长”，无论两篇文言文还是三篇精读课文，讲述的都是成长的故事，学习本组材料要从中汲取成长的力量。如何在单元的观照下进行本篇课文的学习呢？
回到《囊萤夜读》中，去寻找故事带给我们的启发。小短文共两句话，从五个角度来叙述。“恭勤不倦”讲的是车胤对待学习的态度，“博学多通”是他一生的成就；“家贫不常得油”是他在成长路上所遇到的困难；“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是他解决困难所想出的切实可行的办法；“以夜继日焉”是说他珍惜时间，坚持不懈。如此分析，我们对车胤的认识就不只是停留在“勤奋读书”这个层面了。教师可以组织学生讨论：说说一个人要想有所成就，从车胤身上得到什么启发？最后再联系自己所遇到的困难，说一说该怎么去面对？站在单元的高度去研读教材、设计教学，才能够体会编者的真正用心。
如何从知识本位向素养本位转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单位系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区第一实验小学）
《中国教师报》2023年05月17日第7版
作者：郭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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