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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大师邓铁涛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的临床应用及学术传承


文献来源(内容选摘)黄子天,刘小斌.国医大师邓铁涛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的临床应用及学术传承.广州中医药大学学报,2018,35(1):182-185.

    强肌健力饮是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以下尊称邓老)在长期临证实践基础上,根据中医古代名方补中益气汤化裁研制而成,用于治疗重症肌无力患者。强肌健力饮经邓老弟子门人传承发展,已形成运用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的临床风格及学术主张。现梳理强肌健力饮学术源流,简介邓老及其弟子门人对强肌健力饮的临床发挥及学术传承。

强肌健力饮的药物组成与功效主治

    邓老重视文献传承,倡导“古说参证”,即继承前人的经验学说并结合现代临床实际发扬之。邓老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接诊重症肌无力患者。重症肌无力是一种因神经肌肉接头处传递功能障碍所引起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临床主要表现为部分或全身骨骼肌无力和易疲劳,活动后症状加重,经休息后症状减轻,临床常见上睑下垂、复视、四肢乏力、吞咽困难、构音不清甚至呼吸困难等症状。邓老认为重症肌无力可辨证为脾胃气虚之证,辨病当属脾胃虚损治病,尤应注重虚损二字,这对指导论治有重要意义,因虚损当补,虚损难复,需久治方能收功。脾胃虚损,五脏相关,当以补脾益气为治疗大法。针对重症肌无力脾胃虚损之病机,摸索出以补脾益气治本贯穿始终,间用治标的一套治法,创制强肌健力饮以治疗,并据五脏相关之理,随证加减以治其兼证。强肌健力饮由黄芪、党参、白术、当归、升麻、柴胡、陈皮、五爪龙、甘草组成,功能补脾益气,强肌健力。方中尤妙在五爪龙一味,粤人呼为“南芪”,该药具北芪(广东人称黄芪为北芪)之功而性缓,补而不燥,于重症肌无力需大补脾气者尤为相宜[1]

五爪龙

    强肌健力饮来源于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但又与补中益气汤有所不同。补中益气汤方出李杲《内外伤辨惑论·饮食劳倦论》:“内伤脾胃,乃伤其气;……伤内为不足,不足者补之。……温之、和之、调之、养之,皆补也。内伤不足之病,苟误认作外感有余之病而反泻之,则虚其虚也。《难经》云:实实虚虚,损不足而益有余,如此死者,医杀之耳!然则奈何?曰:惟当以甘温之剂,补其中,升其阳,甘寒以泻其火则愈。《内经》曰:‘劳者温之’、‘损者温之’。盖温能除大热,大忌苦寒之药泻胃土耳。今立补中益气汤。黄芪(劳役病热甚者一钱)、甘草(炙),以上各五分;人参(去芦)、升麻、柴胡、橘皮、当归身(酒洗)、白术,以上各三分。”[2]后世将补中益气汤广泛用于治疗脾虚气陷证。

    东垣原方药量偏轻,着意在升发脾阳 ,使脾得健运而补中气;强肌健力饮中人参、黄芪之用量较大,乃专为脾胃虚损之病机而设,由于药量不同,虽然只增五爪龙一味,而益气之力,成十倍增加,故为统治重症肌无力之主方[1]。对于重用黄芪的经验,邓老自述:“治疗此病我以李东垣的脾胃学说(脾主肌肉)为指导进行研究,在治疗上我又学习王清任学说,重用黄芪”[3] ,可见邓老自拟之强肌健力饮学术渊源来自李杲与王清任。邓老又主持研制强肌健力合剂、强肌健力胶囊等院内制剂,用于临床治疗,疗效明显。

强肌健力饮的临床应用及发挥

    邓老认为,凡重症肌无力见眼睑下垂、复视斜视、四肢无力、咀嚼乏力、吞咽困难、饮水反呛、气短体倦,或见呼吸困难、肌肉萎缩者,均可以强肌健力饮治之。邓老在临床实践治疗重症肌无力时,运用黄芪、五爪龙的剂量为60至120 g,也有重用至180 g。临床运用时根据病情加减用药,邓老常用加减法有:兼肝血不足加山萸肉、枸杞子、何首乌、黄精。兼肾虚加菟丝子、桑椹子,阳虚明显加巴戟天、肉苁蓉、淫羊藿。阴虚明显加山萸肉,或加服六味地黄丸。兼心血不足者加熟酸枣仁、夜交藤。兼胃阴虚者以党参易太子参,加石斛、金钗。兼湿(服用激素者)者加薏苡仁、茯苓。服用免疫抑制剂者加白茅根、谷芽。兼痰者加浙贝母。兼外邪者一般用轻剂之补中益气汤,酌加豨莶草、桑叶、千层纸、浙贝母等。胸腺增生或胸腺瘤术后加八月札、山慈菇。不愿服激素者加紫河车。合并真菌感染者加珍珠草。儿童患者加独脚金。兼见皮肤白色素斑者加桑白皮、合欢皮。

    1986年邓老参与国家科委“七·五”重点攻关课题“中医证候治则和针灸针麻研究——通过对萎缩性胃炎、重症肌无力等疾病脾虚证型的临床及实验研究,探讨其辨证论治规律及发生机理”,承担其子课题,对重症肌无力进行研究。参与研究的学生有张世平、刘小斌、李顺民、邓中光,该研究获1991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进步一等奖、1992年获国家科委科技进步二等奖。1993年邓老主持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课题《强肌健力饮治疗痿证开发应用研究》,参与研究的学生有张世平、刘小斌、邓中光、邱仕君。1987年至今邓老不定期到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脾胃病科查房并指导重症肌无力患者诊疗,刘友章、刘凤斌先后任该科主任,参与该病临床研究工作。

(邓老弟子对邓老运用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经验的学术传承研究、邓老弟子中从事重症肌无力诊治者及其临床发挥此处略。)

结语

    邓老运用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体现了中医理法方药俱全的特点,其临床经验经过邓老及其学术传承人长期的临床实践验证与升华,逐渐形成独具特色的理论观点与用药风格。由于学科背景、临床经历、师承方式等不同,各位弟子在邓老学术经验基础上形成不同的学术主张,其诊治重症肌无力的思路、用药同中有异。从学术传承的角度来看,邓老弟子各自经验的积累体现了邓老诊治重症肌无力学术理论在传承之中有新的发展;各弟子学术主张同中有异,体现了中医学术传承中“一源多流”的学术现象,也是学术进步的一种体现。本研究以强肌健力饮治疗重症肌无力为例,从不同侧面展示了邓老学术经验在师徒传承中与时俱进的临床价值与学术魅力。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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