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馈赠》
馈赠
切斯瓦夫·米沃什(波兰)
伊沙、老G 翻译
如此幸福的一天。
薄雾早早散去。我在公园里干活。
蜂鸟栖落在金银花上。
大地上没有任何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我遭受的一切无论怎样邪恶,我已忘却。
想到我是依然故我的人也并不令我难堪。
在身体深处,我感觉没有痛苦。
当直起身来,我看见碧海白帆。
【诗人简介】
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年6月30日生于立陶宛- 2004年8月14日卒于波兰克拉科夫。波兰著名的诗人、作家和散文家,曾在198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被禁锢的头脑》(1950年),《伊斯河谷》(1955),《个人的义务》(1972),《务尔罗的土地》(1977)。
【韩敬源品读】
幸福的生活都不简单,但倒过来是陷阱。做一个“复杂”的人才有机会幸福,一个简单的人过不上幸福的生活。本诗中整体上透露着饱经风霜后的宁静祥和,通透明亮,心境超然。中国古典诗歌中的“超然”怎么老是给人“装”的感觉?哈哈!花园、薄雾、蜂鸟、金银花,如此祥和的景象让我们羡慕,自己火烧火燎的生活逼得人焦头烂额,没关系,生活他曾经也这么逼迫过切斯瓦夫·米沃什,甚至逼得更狠。“大地上没有任何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诗人归于内心,归于纯粹的我,但不是初生的我,一种开阔豁达的人生观让“自我”更像“本我”。“我遭受的一切无论怎样邪恶,我已忘却。”仇恨可以让革命者顶住火烙顶住竹签插进指甲盖,顶住灌辣椒水而绝不泄密——比起来仇恨,爱抵抗身体摧残的能力弱了——但诗人说我已经忘却了,忘却了其实是放下了,因为爱所以才放下,不是因为无奈,这爱得多大才让你放得下。
读这首诗我老是想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对比一下:“如此幸福的一天”——“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我在公园里干活”——“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大地上没有任何东西我想占有”——“陌生人我也祝福你”;“当直起身来,我看见碧海白帆”——“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一定是深受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刺激才写出他的这一名作,但“模仿”痕迹没有彻底抹掉,格调还是没有到达切斯瓦夫·米沃什的高度,也没有老米开阔,带着海子一贯的神经质。所以,踏踏实实学西方文学是必要的,你得学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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