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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北方民族(12)女真: 历史久远 建金朝百余年 努尔哈赤续辉煌

自西周、春秋起,居住中原的人们把四周侵扰的少数民族统称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西周“烽火戏诸侯”而亡国(公元前771年)的周幽王就是被西戎兵打败的。

最早有记载北狄战事的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北伐山戎救燕之战(公元前664年)。在追击中,齐军一度在迷谷处迷路,幸赖管仲足智多谋,找了几匹孤竹国老马(老马识途),将全军带出迷谷。

西晋时期的“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开创了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先例,对中国历史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一 女真族的起源

女真一名最早见于唐初,有“女真兵若满万则不可敌。”其称号众多,诸如女贞、女直、朱里真、珠申、诸申、朱先等等。

其族源最早可上溯至先秦时的肃慎,汉晋时的挹娄,南北朝时的勿吉,隋唐时的靺鞨。基本形成民族形态大约在唐朝。

传说女真族的始祖是完颜函普,粟末靺鞨族人,有兄阿古迪、弟保活里。唐贞观年间,因粟末靺鞨氏族离散,年逾六十的函普,从高丽旧居出走。他的哥哥信佛,留在了高丽,只有保活里随他出来。

走到完颜部时,正巧碰上人们互争财物,械斗不已,函普出面调停,平息了事态。作为酬谢,完颜部送给了他一头青牛。

他就用这头青牛作为聘礼,入赘和完颜部的一个女子结了婚,婚后生了二男一女,来到牡丹江之滨的卜干水旁居住下来。

唐朝后期,生活在东北地区的靺鞨诸部开始分化:南部以粟末靺鞨为主建立了政权,称为渤海人;北部以黑水靺鞨为主,发展为女真人,活跃于黑龙江、牡丹江流域,臣属于渤海国。

此时,正值契丹勃兴之际,耶律阿保机乘中原混战之机,吞并了周边诸部,不断壮大。926年,渤海为契丹所灭,黑水靺鞨又臣属于辽。

辽对于臣属于自己的女真各部,实行“分而治之”的政策。他们把强宗大姓骗至辽东半岛,编入契丹国籍,称为“合苏馆”(女真语“藩篱”的意思)。这一支就是“熟女真”。

另一部分留居粟末水(松花江北流段)之北、宁江州(今吉林扶余)之东, 属于相对较落后的女真部族,未被编入户籍,就是“生女真”。

女真武士

黑水靺鞨后裔,是生女真的主体,由许多部落组成,较大的四部为:完颜部、徒单部、乌古论部、蒲察部。“金”朝就是由生女真的最强部完颜氏所建。

11世纪初,完颜绥可时迁居到海古水(今黑龙江阿城县)旁,以此为根据地,耕垦树艺,修筑房屋,冶铁造舟,迅速强大起来。其子完颜石鲁成为酋长后,征服了附近女真各部落,成立了部落联盟。

到11世纪中叶,石鲁之子完颜乌古乃又合并了许多部落,形成女真军事部落联盟,辽朝授予完颜部首领乌古乃为“生女真部族节度使”一职。

在与汉族、契丹等族的接触交流中,女真完颜部逐渐脱离了原始落后的氏族制度,步入阶级社会,通过兼并、内战,促使女真各部走向统一。

二 大金的建立

1113年,乌古乃之孙,胸怀壮志的完颜阿骨打继任部落首领,他“力农积谷,练兵牧马”,决心积聚实力摆脱辽朝的控制和奴役。

1114年,阿骨打乘辽末统治贵族争权夺利,穷奢极欲之时,以2500人起事反辽,迅速夺取了辽在东北地区的一些重要战略要地。

1115年,完颜阿骨打在会宁府(今黑龙江哈尔滨阿城区)称帝,国号为“大金”。其意为“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遂定为国号。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1120年,金兵攻克辽朝的上京、中京和南京。到1123年,辽五京相继被金兵攻下。 1125年,金国灭辽国。同年,金国以“张觉叛逃事件”为借口,乘势南下进攻北宋。

1127年,经过两年的征伐,汴京(今河南开封)沦陷,北宋二帝被金人掠获。康王赵构几经迁徙,最后定都临安(今浙江杭州),史称南宋。

自此,宋、金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绍兴和议》以后,宋、金以淮水为界,淮水以北归金,淮水以南归南宋,南宋向金朝称臣。

大金建立初期,其社会经济制度还很落后,仍实行军政合一的部落制度——猛安谋克制(即每300人为一谋克,由百夫长统领。每10谋克为一猛安,由千夫长统领。猛安之上还设有军帅、万户、都统等职)。

入主中原后,金朝的统治者将猛安谋克户迁往中原,分授领地,与汉人分散居住。并效法中原的州县制,改革户籍、赋税、科举等制度,以此加强中央集权,加速完成女真社会的封建化。

金朝官印

女真族最初没有文字,只有语言,女真臣服于辽时,曾借用契丹字进行交流。完颜阿骨打命人仿照契丹字创造了女真字,并于1119年正式颁行,史称女真大字。

1138年,女真族又仿照契丹字和汉字的偏旁创制出了女真小字,与汉字并行国内。随着女真族在中原地区的深入,汉语、汉字逐渐替代了女真字成为女真族普遍使用的语言和文字。

女真人最初信仰萨满教,认为万物皆有灵,并通过巫师萨满来沟通人与神灵的世界,向神灵祈求幸福、驱除灾难。到了后来,汉人崇信的佛教、道教逐渐取代了萨满教。

三 大金的兴衰史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于1123年去世,其弟完颜吴乞买(即金太宗)继位后,完成灭辽、灭宋,入主中原伟业。

1135年金太宗去世,由完颜阿骨打之孙完颜亶继位(即金熙宗),于1141年完成与南宋的议和,即《绍兴和议》,双方划定边界。第二年,南宋抗金名将岳飞被秦桧等主和派以“莫须有”之罪名杀害。

金熙宗自幼受汉文化薰陶,登基后与完颜宗弼推动汉制改革,并且重用汉人。但执政后期不理朝政,滥杀无辜。

1149年,27岁的右丞相完颜亮(为金熙宗堂弟、金太祖庶长孙)杀金熙宗称帝,史称海陵王。完颜亮自幼聪敏好学,汉文化功底甚深,能诗善文。又生性风流倜傥,能言善辩,喜怒不形于色。

1153年,完颜亮迁都至燕京(今北京)。其在位期间,采取了一系列推进女真社会发展和金朝封建化的措施,为金朝的持续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然而,完颜亮年轻气盛,杀心甚重,金太宗的后代几乎被他杀尽,宗室贵族也难幸免,所以人心惶惶。

完颜亮还荒淫好色,他曾对大臣高怀贞说他的志向:“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而问罪于前,二也;无论亲疏,尽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

1161年, 完颜亮不听大臣劝阻,发大军亲征南宋,意图统一华夏。由于国内矛盾激化,留守东京(今辽宁辽阳)的完颜亮堂弟完颜雍自立为帝(即金世宗),并在女真亲贵支持下进驻燕京。

消息传来,南征军内部军心涣散,在南宋的坚决抵抗下、金军无法渡过长江。但完颜亮拒绝了属下与宋和谈,然后北返平叛的建议,强令部下“如不能渡江,杀尽诸将”。

最终导致亲信完颜元宜(辽耶律氏后裔,赐姓完颜)等率部反叛,完颜亮被叛军乱箭射杀,年仅三十九岁。

金朝疆域

金世宗本人朴素务实,他采取中庸稳固的执政策略,提倡儒学,严禁贪污,免除不合理的赋税,利用科举等制度,争取汉族贵族支持,使金朝的经济、文化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发展,史称大定之治。

金世宗除了抵御南宋北伐,还出兵威震西夏、高丽,使其臣服金朝,被金史称为小尧舜。

1189年,金世宗去世,其太子早逝,由其孙完颜璟继位(即金章宗)。章宗前期还能加强汉制,政通人和,但后期政风日下,军事荒废,对崛起的蒙古部落讨伐无力,国事衰落。

1208年,金章宗去逝,由于其六子皆早夭,立其叔完颜永济继位(金后废帝)。而完颜永济昏庸无能,又任用奸人。于是,成吉思汗先攻打西夏以拆散金夏同盟,其后,发动蒙金战争,于野狐岭大破四十万金军。

1213年,完颜永济被执掌大权的胡沙虎所杀,金章宗庶兄完颜珣继立(金宣宗)。同年秋,成吉思汗兵分三路攻金,攻陷多座城池,金宣宗求和,献黄金与岐国公主给成吉思汗,蒙、金达成和议。

1214年,金宣宗畏惧蒙古势力强大,迁都汴京(今河南开封),仅派太子镇守燕京。其后,由于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金朝得以喘息。

1224年,金宣宗去逝,长子早逝,三子完颜守绪继位(即金哀宗)。金哀宗鼓励农耕,与南宋、西夏和好,组织忠孝军抗蒙,1228年,于大昌原(今甘肃宁县)击溃蒙军,收复不少失地,让金朝起死回生。

1230年,蒙古继位的窝阔台发兵三路伐金,至1232年,蒙军合围汴京,诸多战将战死,迫使金哀宗求和。次年,金廷杀蒙古使者,蒙军联合南宋南北夹击,再度围攻汴京,年底金哀宗放弃汴京,迁都归德府(今河南商丘),蒙军一路追杀,金哀宗又逃往蔡州(今河南驻马店汝南县)。

1234年正月,蔡州岌岌可危,金哀宗不愿当亡国之君,将皇位传给统帅完颜承麟(金末帝)。随后,蔡州城陷,金哀宗自杀,金末帝也死于乱军之中,金朝覆亡,共119年,历10帝。

四 女真族后续

大金虽灭,但女真族还在延续。女真人散居于关东,分为建州、海西、东海等部落。

元朝时期施行“若女直、契丹生西北不通汉语者,同蒙古人;女直生长汉地,同汉人”,将女真人不作女真看待。

明朝英宗时期,蒙古瓦剌部也先在土木堡击败明军,俘获亲征的明英宗。 女真各族借机集结壮大,建州同海西部从牡丹江流域逐渐南迁至辽东一带,并定居于此。

影视剧剧照

后来,明朝为加强对女真的控制,采取“分其枝,离其势,互合争长仇杀,以贻中国之安”,以致女真各部“各自雄长,不相归一”,彼此互相牵制,陷于分裂、混战不休的状态。

1583年(明末),出身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因祖、父被明朝误杀,以“十三副遗甲”起兵。逐渐统一了女真各部及临近蒙古诸部。他又创建了八旗制度以凝聚部众。

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今辽宁抚顺新宾)称汗建国,国号“大金”,史称后金。

1635年,皇太极在盛京(沈阳)改族名女真为满洲族。1636年,皇太极又国号为“大清”,去汗号而称帝。

至此,延续了两千年的女真族(有女真之名一千年)便有了新的历史轨迹,女真族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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