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几天,北上深广的分析师和记者们回到乡下过年,写出了几十篇脍炙人口的文章,其内容涵盖了“四五线城市房价”、“农村人口流失”、“农村光棍问题”等诸多方面,可以说是为广大读者提供了一个了解中国小城镇和农村的极佳调研报告。
笔者本来也想凑热闹写一下,可惜贪杯误事,现在话题都被他们写光了。好在笔者春节后为了“保命”不敢在老家多待,早早跑回深圳,看着空荡荡的“一线鬼城”,没有人可以把酒诉衷肠,心中也是颇有一番感触,所以整理思绪写下了这篇文章。
也许大家看到这个标题后会忿忿不平,迫不及待要在留言板上开喷,但是我建议还是冷静把文章看完再说,我保证这篇文章真的不是酒后写的,里面提出的观点也真心不是瞎掰的。
1
一线鬼城
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有四座一线城市,即所谓的“北上深广”。这四座城市之所以能够被列为一线,可不单单是因为房价够高,而是因为它们在全国政治、经济等社会活动中处于重要地位并具有主导作用和辐射带动能力,说白了就是综合实力强大,位于食物链的顶端。
由于一线城市能够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和较高的薪酬待遇,所以全国各地的年轻人都纷纷涌向这里,造成了四座一线城市的人口极度膨胀。根据2018年的官方统计数据,北上深广的常住人口数量分别达到2154.2万人、2415.27万人、1302.83万人、1449.84万人。
不过这个数据铁定是不能够反映出四座一线城市的实际人口数量,因为根据此前深圳和广州官方的透露,这两座城市的实际管理人口分别达到了2200万人和2500万人。北京和上海虽然没有透露实际管理人口数量,但是根据广深的比例推算的话,预计实际管理人口应该在3500万和4000万人之间。
而在排除掉许多涌进来打工的外来人口之后,北上深广这四座一线城市的户籍人口数量分别为1359.2万人、1445.65万人、434.72万人、897.87万人,只占常住人口比重的63%、60%、33%、62%,占实际人口的39%、36%、20%、36%左右。
所以当春节期间大多数外来人口返乡过年之后,北上深广都瞬间沦为一座座空城,实际上可能只有原住民较为聚集的老城区还稍微有些人气,以未来人口为主的市郊和新城区都沦为一座座空荡荡的鬼城,所以用“一线鬼城”来形容春节期间的北上深广一点也不为过。
春节期间,不仅写字楼里的白领和工厂里面的农民工回家过年了,就连城中村开士多店、市场里卖菜的小摊贩也都回家过年了。除了政府的地铁、公交车、公园等市政设施还有正常营运之外,北上深广春节期间的各种生活服务近乎瘫痪,商店不开门、市场里买不到肉菜,就连想去洗脚城按摩都找不到技师。
2
物价飞涨
当然啦,春节期间的北上深广还不至于完全沦落到鬼城的地步,你想吃饭、想买菜、想洗脚按摩还是能够找到提供服务的地方,只不过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比平时更高而已。
笔者大年初四就回到深圳,洗脚按摩还没去过不是很清楚,但是吃饭难的问题确实十分明显。那几天我要出去吃餐饭走了两公里远才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饭馆,而且饭菜的价格要比平时高出20%。
老夫一边心疼一边吃饭,突然想起了以前一位深圳市领导说过的名言:“潮汕人若罢工一天,深圳将会瘫痪。”其实并不是因为潮汕人多么有钱,只不过因为他们大多从事零售行业,占据了深圳便利店、小餐馆、小摊贩的大多数罢了,所以如果他们突然消失了,那么深圳市民就会像春节期间一样找不到地方买东西和吃饭。
实际上,在北上深广等各个大城市中,从事卖菜、开餐馆、快递物流、外卖、家政清洁等服务行业的人员大多是其周边省份的农村人,正是因为大量农村人的存在,才能够给大家提供了高效廉价的生活服务。
其实按照笔者的亲身体验来说,在不买房的情况下,目前中国一线城市的生活质量还是蛮高的,工资收入比小城镇高出了三四倍,而日常吃的、穿的、出行的生活成本大约只高出了不到50%,所以即使在承受了高房租之后,剩下的可供消费的余钱还是比在小城镇上班的人要多出不少,也就是说恩格尔系数更低了。
以笔者了解的普遍情况来看,目前一个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回到小城镇的月薪大概是3000元,虽然不用租房,但是维持日常生活的基本开销差不多得花费2000元左右,每个月能够剩下的只有1000元。而在一线城市的月薪大概能够达到10000元,租房花掉2000元,日常生活基本开销花掉3000元,每个月还能够剩下5000元左右。
大家可不要小看这多出来的4000块钱,攒个三年五载的回老家都可以碾压不少同一阶层同龄人了,如果拿这些钱去洗脚也可以把你的脚洗脱皮了。
3
饮水思源
做人要饮水思源,我们在一线城市里面能够生活得如此滋润,完全得益于众多农村人在底下辛勤工作和默默付出,他们早出晚归、风餐露宿,拿着低微的工资却干着大家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笔者根据日常接触到的经济学经验做了一个估算,在春节期间一线城市消费者和服务供应商都大量减少的情况下,物价都要比平时高出20%的话,那么假设消费者没有减少但是服务供应商减少一半的话,那么一线城市里面的物价绝对要比平时高出一倍以上。
因为供求与价格之间的关系是一条曲线,也就是说当供给出现不足时,涨价的幅度往往要成倍的大于缺口规模,当供给出现过剩时,下跌的幅度又往往大于过剩的规模。举个例子,2018年苹果因为遭遇了霜冻、冰雹导致减产20%左右,结果去年苹果期货的价格上涨了100%之多。
所以说,假如没有这么多农村人在大城市里提供廉价服务的话,那么北上深广的生活成本绝对要成倍的增加。毕竟这些关乎衣食住行的服务是刚需,大家不可能为了省钱就舍弃不用,议价权主要还是掌握在卖方手里,只要他们之间缺乏充分竞争的话,那么价格多少几乎都是由他们说了算。
再者,假如没有大量农村人提供廉价生活服务的话,那么势必需要雇佣其他人来填充这个供应缺口,北上深广那些收租打麻将的本地人压根就不屑于干这样的脏活累活,而雇佣自命清高的大学毕业生来干这些活,没有付出几倍以上的价格完全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一天真的出现的话,那么当一线城市的生活消费成本大幅上涨之后,在北上深广工作将显得性价比很低并失去吸引力,因为存不到钱之后更加买不起房子,届时势必会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回流到中小城市和农村中去,那么一线城市的房价自然也就会失去支撑。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线城市的房价会小城镇贵出10倍,而房租大概只贵了三四倍、物价只贵了不到50%?
其实说白了还是这个供给的问题,因为商品房的建设用地是有限的并且完全掌握在政府手里,出租屋的数量是有限的但是存在自由竞争,而生活服务的供给是无限的并且存在自由竞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恩这些在一线城市里为我们提供生活服务的农村人们,正是他们的辛苦付出才给我们的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红利,并且靠着这种红利吸引来大量人才,最终培育起大量高科技产业推动着国家的进步。
回过头来看,历史还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华为、阿里、腾讯这些公司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千千万万的科技工作者,而千千万万的科技工作者能够在一线城市里安心工作则又离不开亿万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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