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3 孔子像
众所周知，孔子是我国春秋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但孔子同时还是一位音乐家、武术家，他多才多艺，文武双全，这可能少为人知。
孔子是一位音乐家。
《论语·八佾》载：“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曒如也，绎如也，以成。’”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孔子把演奏音乐的道理告诉给鲁国的太师，并对演奏过程进行了生动的描绘：开始的时候，众音齐奏；展开后，协调着向前演进；继之，如风云聚会，清晰明亮，络绎不绝，达到乐曲的高潮；最后收音落调，余音袅袅，清韵悠长，意味无穷。
由此看来，孔子若非对音乐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决不能够对音乐演奏过程有如此精辟的解说。其实，孔子的古琴弹奏艺术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而这高超的琴艺，是刻苦学习来的。《史记·孔子世家》曰：
孔子学鼓琴于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这段话记载了一个刻苦学习的故事。
公元前496年，孔子离开鲁国到了卫国，在卫国，他得知当地有位著名的音乐家师襄，善于弹琴、击磬，便登门拜师，向师襄学习弹奏古琴。
师襄教了他一支琴曲，孔子非常认真的习练，练了十天却不另学新曲。师襄说：“你可以学新曲了。”孔子说：“我已学会了乐曲，但节奏的技巧还没有掌握。”过了一段时间，师襄说：“你已掌握了节奏的技巧，可以学新曲了。”孔子说：“我还没有领会乐曲的意境、志趣啊！”又过了一段时间，师襄说：“你已经领悟了乐曲的意境和志趣，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说：“可是，我还不能想象出作者是什么样的人。”终于有一天，孔子在弹琴过程中感觉到一位王者的形象在穆然沉思，怡然高望，便对师襄说：“我已经感觉到了曲作者的形象，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目光明亮，好像是个王者，正在关注着四方。除了周文王，还有谁能是这个样子呢!”
孔子的学习精神和颖悟能力使师襄十分佩服，师襄离座向孔子行再拜之礼，高兴地说：“当年老师传授此曲时就是这样说的，这支曲子就是《文王操》啊!”
又记载，孔子在齐听韶乐，“三月不知肉味”，由此看来，孔子又是一位深通乐理的艺术欣赏家。
孔子还是一位精通武艺的武术家。
孔子的父亲叔梁纥原是鲁国的猛将，他身材魁梧，骁勇善战，以军功升任郰邑（今山东曲阜市邹城）大夫。据《左传·襄公十年》记载：由晋国发起，组织鲁、宋、卫、曹等诸侯联合攻打偪阳，偪阳守军打开城门，将诸侯之军诱入城内，然后放下事先设置的悬门，企图围而歼之。值此关键时刻，郰人叔梁纥挺身举起沉重的悬门不使落下，将已攻入城内的将士放出。领兵主帅孟献子称赞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参见陈奇猷《吕氏春秋新校释》。）
孔子似乎也继承了其父之异秉。《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据考证，先秦时期的一尺，约合现在0.66尺，按此折算，孔子身高起码也有2米。在现在也是高个子，怪不得被称为“长人”。又《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曰：“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据《礼记·射义篇》载：“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由此可见其膂力之强和射艺之精。
孔子曾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论语·八佾》）意即：君子没有什么可争夺的事情。如果有所争，除非是射箭比赛。（当射箭的时候）相互作揖行礼，然后上堂比试，完毕后下来喝酒，这种竞争是君子的竞争。
朱子曰：（此）言君子恭逊，不与人争，惟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四书集注》）
盖先秦时期，乡学均以“礼、乐、射、御、书、数”之“六艺”设教，孔子作为郰邑大夫之子，习得“六艺”自不待言。然孔子更有其过人之处。《论语·子罕》有云：
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射乎？执御乎？吾执御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孔子听到有人议论他虽然博学多才，却缺乏足以成名的强项，于是便与弟子们商量，选择一项技艺来展示一下自己的专长。而在经过权衡之后，孔子在射、御两项之中选择了“执御”，可见其驾驶战车的技术比之射箭更强。
需要说明的是，此处的“执御”，并非一般的理解为驱赶马车，而应当是驾驶战车的意思。古今许多学者认为射、御均为卑贱低下的劳作，如清李光地《论语札记》“六艺莫粗于射、御，而御又较射为粗。”朱子则说“射、御皆一艺，而御为人仆，所执尤卑。……闻人誉己，承之以谦也。”（《四书集注》）并由此认为孔子所以选择执御这种卑贱的差事是圣人伟大的谦逊。愚以为，诸论皆非是。
须知周代是车战的时代，最重要的武器和作战形式即立在战车上拉弓射箭和近距离剑戟长矛刺杀。尤其战车在崎岖的道路和地形复杂的原野上奔驰战斗，执御者的技术高低，将直接关系到将士的生死以及战斗的胜败。显而易见，射、御两项应是当时主要的军事技术，且诸侯纷争，战事频仍，习精射、御，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基，又何来卑下之说？朱子、李光地等人之论谬矣！
孔子既精射艺，又有娴熟的驾驶战车的技术，当是精通军事技术的武术家。
2009．12
（本文原载于《艺术主流》2012年02月总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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