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现代的研究中医的方法很多,除了像这个文献研究,整理、版本、校订,这里出版了很多书以外。像工具书的研究,以《中医方剂大辞典》为代表的,以及更多临床医师,在临床上摸索的很多方药的功效发展,这是一条。另外实验研究,新药开发研究,多方面的。当然由于我们刚才说到,方剂的变化形式,方剂要变化,那不能固定,这和现代的医学的一种用方还原为药的形式,它也有方呀,但是把方还原为一个固定的药,所以重药轻方了,这个影响下,往往走向非此即彼,一刀切,单一的思想,你用什么方子实验研究,那全是实验研究,你原有这个中医特色研究,做得就少了。这个任务,我想只有在我们院校的老师们,以及学习方剂的同学们,认真的坚持,我有时候觉得,要留下这份宝贵遗产,不能全走了实验研究,以及还原方为药这种路。从变化的强调来讲,现代的大家较多走这个路,是不一样的。这是符合中医特色的。现在这个中医特色也淡化了。所以很多老中医,呼吁这个中医特色,已经有很多方面的反响。
总之,我的意思,用方既要学好基本的它的一些理论,它的基本的一些原则,基本结构,同时它还可以灵活运用。这个灵活运用,也要结合到加减变化当中,还是结合到我们前面强调的配伍技巧。这三个方面的有机结合,治法原则基本结构,君臣佐使,和配伍技巧结合起来。进行符合针对病机变化的这种方剂形式变化。
所以在方剂运用当中,那必须变化,在组成药物,治法变,组成药物经常是要变的,用量也是要变的。像用到麻黄这类,我们在南方的话,用量就小一些,在北方用量就大,那这个是结合气候有关系的。季节这些都有关系的。所以这个应该要有变化。
像徐灵胎《医学源流论》讲,“欲用古方,必先审病者所患之证相合,然后施用,否则必须加减,无可加减,则另择一方。”
方和证相合,实际上就是说这个证反应出来的本质是病机,从病机推导出应当的治法。而这治法有从这个方里能够比较准确的体现,那就是这个方和证相合了。方证相合当中有病机,治法这个环节在中间决定的。他认为样方证相合以后,然后施用,否则必须加减,那也就是说,没有一个病,一个病人的证,它和书上写的,和原书这个主治一模一样。这个很少。有时候学生开方,包括一些研究生,甚至博士研究生,因为现在有些博士研究生,临床动手能力也不强,实验能力较强。他能辨出这个证来,挺高兴。这个方抬上去以后。我开玩笑跟他们说,我说你这个方好像是这个病人照著书得的病。你完完整整的照这个书上的方来了,甚至用药比例这些都一样,那这个病人得的病太典型了。
在临床辨证当中,年轻的学生或者老师,他有的时候难以把握的是从复杂的病情当中,提取出它的证候,然后归纳它的病机,确定治法。所以包括在望闻问切过程当中,经常都容易对病人产生一种诱导。他从这个症状当中,病历上写出来的证候,不一定是完完全全,准确病人反映出来的证候。而是什么呢?经过他主观诱导以后,组织出来的一个证候。病人说,我感冒了,在发热。“你感冒,怕冷不怕冷呀?”“怕冷”“怕冷多还是发热多?头痛不痛?”他顺着这个,我一听,我说你这个在背呢?背“恶寒重,发热轻,头痛、身痛、骨节疼痛”,对吧?所以并不是补捉病人讲出来的复杂的症情当中,你去归纳抽取出来他的主证。而这种诱导式的,那就必然这样的结果。你开出的方就固定死板的。因为你诱导结果,他似乎是照书得的病。所以徐灵胎强调,否则必须加减,多数就证,他表现出来证候有不同的,必须加减,如果无可加减,则另择一方。他表现出来证候里头,由你所选的方剂里边的主治证候有不同的方面,而这个不同的方面,常用加减方法里不好加减,加减又跟总病机又不符,那这种情况,说明你的选方不对了,你另外选方,或这组方。这也是在强调方剂的要变化。
清代医家徐灵胎的《医学源流论》《徐灵胎医书全集》里,他有六篇关于方剂方面的文章,相当好。这一观点都是他在这里面提出来。
历来归纳为三个。
说到这,就顺便谈下后面各论当中,每个方的后面,在运用部份除了辨证要点,第二项有一个常用加减。那个常用加减,实际上是随证加减。现在因为有这种加减法,大家讨论一个方,都要应该变化与加减。这加减怎么写呢?有些教材有时候,那个书写得很多,什么情况加上,一多了等于不写了。应该说是,在这种基本病机下,最容易发生的动态变化,如果影响到基本病机都变了,那你这种加减,针对什么病都变了的加减,那是另组方子。你不如另外选择方。所以在看到参考书,教参,教材,写的并不是全是随证加减。真正的随证加减,应当是主病主证不变。基本病机不变的。
比如说我们常举例子来讲,麻黄汤变化成三拗汤。麻黄汤是伤寒中间,麻桂合用发汗力强,它这个基础方,反应的外感风寒表实较重,所以需要麻桂相须发汗。如果说外感风寒的轻证,寒轻,收引凝滞力量小,头身疼痛不显著,这时从外感风邪证来讲,影响的肺气闭郁,宣降失常,咳喘就成为常见的。伤寒轻证,咳嗽是重要兼证,那把桂枝取下来,形成麻黄和杏仁为主的基本结构。麻黄和杏仁配合,一方面能够散风寒,力量虽小,针对轻证是适合的。一方面一宣一降,宣降肺气,恢复肺脏气机正常的宣降,这样解决咳喘。
如果说在伤寒轻证,咳嗽为主的前提下,病人素体有痰,痰湿之体,过去平时就气管炎一类,风寒引动,外邪引动,内在的痰湿,内外相引,那就造成原来素体痰多,痰多阻滞气机,痰动起来,当然阻滞气机,可以胸膈满闷。咳喘,痰气互结,可以呀呷有声。所谓呀呷有声,就哧啦哧啦的,咳的时候,有痰气互结的声音。这情况在三拗汤,解除风寒轻证,宣降肺气的基础上,要考虑化痰理气。增强化痰理气。所以其中要用像桑皮、苏子、陈皮、茯苓,都是理气除湿化痰的,配在里面七个药,就是华盖散。
比较起来,麻黄汤是一个基础方,外感风寒基础方。三拗汤,风寒轻证,咳嗽的基础方。华盖散,外感风寒并不重,痰气互结比较突出。这是个常用方。临床效果,内科,儿科都很好的一个常用方,华盖散。
学习像基础方、常用方,方法不同。常用方是直接使用了。基础方要结合一部分不同加减的方剂来体会。你说三拗汤,现在临床多少人就开这个三个药?但它配出来的,和它有关的可以说很多。它体现针对一种基本的肺气宣降失常,又兼有表证的,这样一个基本病机。虽然这种基本病机较轻,但是形成了一种基本的结构,基本架构。
像大青龙汤也是个常用方,因为这几个方,这里简单提了,讲麻黄汤我就不讲这个附方了。大青龙汤这个常用方,针对表里同病,外寒入里化热,寒包火,这病机,这个典型病机来说,效果很好的。如果变化了,你随证要加减。那大青龙汤是主病、主证仍然不变,还是风寒感冒的范围。表证还在,那主证呢?外感风寒表实还在,表实证。恶寒发热无汗,变化了的是它的兼证。它不但仍然可以,风寒重证的头身疼痛,而且风寒化热,这个化热有两种可能,(1)阳盛之体,外寒束表,内里阳气被闭郁,郁而化热。(2)外邪入里过程当中,邪正斗争化热,而表证还在。这样表里同病。
这个方用在风寒感冒重证,以及有些引起像大叶性肺炎,这些在初期阶段,这个还是常用。加减,当然从药物的性味角度来讲,石膏、姜、枣加上去,考虑到清热除烦,内热,心烦、不汗出、烦燥。用了石膏以后,和麻黄相配的一个结构要变化了。那就是说用量要变化。这个地方主要的药味变化,以后影响药量随着变化。它和后面讲的药量变化不一样。它为了针对基本病机,保持对基本病机的作用力量,所以把麻黄三两,提为六两,因为它和石膏还有一个相互制约的问题。麻黄用六两,石膏用多少?如鸡子大,张仲景说如鸡子大,鸡子大多重呢?在长沙马王对汉墓那我还去找了鸡蛋,当然你手上拿不到,在罐罐里头,博物馆里边,都发黑了。但是鸡蛋壳它还好,不会萎缩。大概看得出那个大小。所以跟他们讨论,相当于汉代那个时候用量的,二两到三两。有的折算说是相当于汉代一两,现代一钱,但是如果三钱的鸡蛋,现在来看太小了,这也难怪,鸡生蛋,经过了这么一两千年来才长这么大,所以当时可能是比较小。两个比例刚好是麻黄二,石膏一。使得整个方子维持它一定的辛温,辛温的发散力量,兼清里热。所以只能说兼清。它针对的兼证。
像桂枝汤变化为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桂枝汤是主要治疗外感风寒,偏重于风的。麻黄汤外感风寒,偏重于寒的。所以一个叫伤寒,一个叫中风。治疗太阳中风,表虚证,外感风寒表虚证,也是一张基础方。当然临床上单用桂枝汤也不少,也常有。但是它仍然看作是一个基础方。因为它产生变化以后的,包括药味变化,药量变化,变化以后的系列方剂相当多,所以它是这一方剂一种基础方。体现出病机上的营卫失和,阴阳失调。用它可以调和营卫,调和阴阳。这个基本方,基本结构。如果说这类病,由桂枝汤证历来就喘的特点,体质因素,过去长期原发病,慢性病,身体有,又加上外感风寒。尽管这个喘没有发作,也可以用桂枝汤,这是照顾到体质因素。如果说有发作微喘了,比如说误用下法以后,造成脉促,胸满这一类。它也可以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为什么说要这两种情况呢?因为历史上讨论这个“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张仲景讲的。大家把标点符号往前挪,往后挪,就变成两种说法。喘家作,你喘发作了。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那不一样了。一个是没发作喘,一个是发作喘,都可以用。本来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也比较平和。这两方面都可以照顾到。这是建立在桂枝汤证不变。不管哪种情况,主病主证是不变的。伤风感冒,这是主病,主证是外感风寒表虚证,或者说太阳中风。桂枝家葛根汤也是,在桂枝汤证兼有项背强而不舒,过去一般都引用原文,“项背强几几”。每次这个项背强几几,几这个字,教给学生,当然最好《伤寒》老师去教,我们方剂学,实际上强几几是一个,它一种感觉,强而不舒服。项强不舒服。几几是一种小鸟的刚刚出生,蛋壳里出来小鸟的羽毛还没收,一种颤抖的样子,就活动不利的样子。像小鸡的脖子弯得直不起来,强的。这是药味变化的例子。
药味变化要把握的一点,就是主病、主证、君药不变。这是很关键的。它限定在这个范围内。如果主病、主证、君药变了,那这个叫另组新方。所以单纯从药味组成来看,桂枝汤和小建中汤,后面温里剂里的,温中祛寒的小建中汤,一味药之差,那不能说是药味增减变化,因为从主治变了,中焦虚寒,还有肝脾不和,既有中焦虚寒,阳气不足,阴血有不足,又加肝脾不和,往往治疗,以脘腹疼痛这些为主,主病、主证变了,君药不是桂枝了,是饴糖,这个是另组新方。不能把它叫做药味增减变化。它不是随证加减。病、证、君药都变掉,是另一个项目去了。
药量加减变化,最大多数一种情况,平时临床上多用的一类,是主病、主证没有变化,你改变药量是改变方剂的药力。主病、主证不变,药物的结构、配伍关系,君臣佐使基本不变,原方它确定的量,甚至于有些量的比例,你给他改变了,增大了,或者减少了。那是为了什么?主病、主证不变,它病情的轻重和兼证程度不同。你再调整。这种情况,那我们改变原有选择方剂的用量,常见的。所以这种药量增减的变化,不是作为讨论主要的。因为我们现在,像中医曾使用当中,都是因地因人因时制宜的在用量。极少就是完全按古方,它是多少就多少。仲景用三两,那我们现在就折合时代特点,大致三钱,就是十克左右。并非如此。很多所谓的量,要学生记的量,除了少数方以外,大多是它用量特点。特点就包括比例。常用方用量范围里,大剂量、中剂量、小剂量,这类的一个特点。次是死记的就是几克。因为中医它要结合,因人因地因时来确定。不像西医,西医你是东北的,海南岛的,按公斤体重一算就完了。这用量一出来,美国的、中国的、英国的,到了一段时间,发现中国用量应该适当怎么样?但是他总体是一样的。公斤体重,这类计算是一样的。那中医这个因人因地因时制宜,很突出,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后面各论,所要求记的用量特点,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个比例,很多方中药物之间一个比例,而不是绝对用量。还有一些用量呢,历史上用方当中,大家都比较强调的,这类作为常识要知道。但起用量不见得是那么大。
比如王清任,补阳还五,黄耆用四两,120克,从当时(清代后期)的秤(度量衡)来讲,还不止120克,四两还要多一些。那我们起动、起用的时候,可以根据证、病情、身体状况,从60克开始。有的时候30克开始递增,逐渐增。但你要知道它可以到这个量。但你不能记它是死的,就是这个量。中风后遗症来了,你不管他体质状况,年龄状况,性别状况,全是120课就开始,行吗?那个不行。
所以药量增减我们在总体,它基本的病机,基本证候,这个前提下,就开这个针对性的变化。不但方子,也要调整剂量。这个不是现代药量增减变化的重点讨论的范围。我们现在特论药量增减变化里的是什么呢?这实际上提醒中医注意,药量增减变化了,会影响到功效主治。
药量增减变化的具体作用,
如小承气汤变为厚朴三物汤。小承气汤本来是一个热实互结的一种轻证。是用轻下法。那从大承气汤变化来,大黄、厚朴、枳实,大黄用四两、厚朴用二两、枳实三枚,变成厚朴三物汤以后,胀满、痞满燥实,本来小承气汤痞满实而不燥,所以它是用这个厚朴和大黄相配,厚朴量小,臣佐药的含义。那厚朴一下加了四倍。痞满的满就成为突出的。同样有大便秘结,病人痛苦反映,很重要的是满而不解。胀满很严重。它病机里面热实互结是一个原因,但气滞是证候的主要方面。所以这个引起了配伍关系的改变。厚朴三物汤,方名它把它变了,预示这个方君药、主病、主证,开始变化了。药物之间的配伍关系,就变化了。厚朴成为力量最大的君药了。当然一看这个结构,大家想这厚朴三物汤不就是大承气汤去掉芒硝吗?其他用量一模一样。那是不是热实互结很重呀?它和大承气汤一个很大的区别,(1)气滞很重。也就是说,它以胀满、满而不减,这个作为一个主证。(2)从泻下的力量来看,行气力量是很大,但攻下整体力量来说,不如大承气汤。别看这三个药一样量,不如大承气汤。第一,它没用芒硝,没有芒硝说明热实互结的程度,没有大承气汤重。第二,服用来讲,服用下去药力,厚朴三物汤不如大承气汤。大承气汤熬了以后,分两次服用。厚朴三物汤煎熬以后,分三次服用。这要注意的。你不是光是写在上面的量一样,这两个就一样了。给你一斤饭,叫你分三顿吃,作用差不多,一定要你分两顿吃,这个作用不一样。所以药力的大小,是不一样的。
所以小承气汤,变为厚朴三物汤,药味是没有变,药量变了。君臣配伍关系开始变了。也就是病机和主治的主要方面,开始变化了。治法就不同了。方名都变了。这类的细微变化,在东汉仲景时代,都用到这样了,那是很了不起的。
四逆汤变为通脉四逆汤,人们常用这个例子。因这个例子比较典型。四逆汤是治疗心肾阳虚的一个基础方。如果心肾阳虚重了,开始到阴盛格阳,那说明阳虚程度重。阴寒内盛,格阳于外。我们现在急需要做两个工作。(1)增加温阳力量。(2)固摄外越的浮阳。这时,你看通脉四逆汤配得很好,它附子增加用量,变为大者,那增加的用量程度,并不是很大。仅仅是一枚附子,变成大的。没有用那么多。附子实际上用太大了以后,并不是温阳了。太大了可以散了,有散的作用了。散寒,可以温里。治痹证这类。你看附子用在大黄附子汤里,是用得很大的,三枚。张仲景很少用到这么大的。大黄附子汤,你看功效和细辛相配,温散。在这里呢,附子干姜相配的,四逆汤里附子干姜相配,它是一种既是脾肾阳气同温,又是走而不守,守而不走的结合。那我们现在要增加它的温阳,附子干姜量都增加,但侧重有温阳要固摄。固摄使阳气不外越。使阳气不外越,增加附子它量越大,越走向温散,增加干姜,干姜一两半变三两,加倍。这种增加的比例,绝对比附子一枚,变成大者要多。所以重在加强守而不走,这两个药相当于一个大运动战,一个打阵地战。干姜善于打阵地战,固守,那使阳气不外越。所以你看他选用药物,在量变化的时候,是考虑到阳气外越的因素。不仅仅是增加温阳力量,而且还要固摄。
这是药量增减变化里两个常用的例子。
中医学在长期发展中,用药方面形成了很多丰富多彩的剂型,剂型和它药效的发挥,直接有连系,有很多剂型都有相应的适应的病证,针对一定的病证。针对一定药效的发挥的方式程度,是为了适应这病证的需要。所以剂型首先把它应当看做不仅仅是服用方便,服用方便仍然是需要的。但是很重要的是功效的发挥。它对功效发挥的直接影响。现在容易形成一种误解,选择剂型就是一个方便,这个方便应该在保持疗效的前提下。几方面要兼顾。如果一个方剂改变了剂型,首先应当看到它可以直接改变它功效发挥程度,或功效发挥速度。我们开完一个处方以后,都会要根据病人具体的病情需要,来确定用的剂型。汤剂、丸、散、膏、丹,酒剂等。我们教材后面有一章剂型,介绍了以传统剂型为特点的很多不同制剂型式。这里讲的剂型更换变化,是侧重在不同的剂型变化可以影响到功效,甚至于主治的改变。了解了这一点,有助于临床上重视确定处方之后,选择合适的剂型。
以上变化可结合运用。如麻黄汤变为大青龙汤。枳术汤变为枳术丸。
注意:君药不可变,否则是另组新方了。
比如张仲景选剂型是很讲究的,下例理中丸、桂枝伏苓丸都是仲景方。理中丸强调丸不及汤,丸不及汤这种是改变药力,这是临床上用得最多的。汤剂发挥作用最快。丸者,缓也。发挥作用比较缓慢。在临床上,针对这个病人是一类慢性病,那你当然就用丸药,缓治。如果,比如中焦虚寒,腹痛喜温喜按,疼痛还比较突出,为了比较快的发挥缓解症状,发挥温中祛寒作用,你可以用汤剂。所以从需要发挥作用的,从程度、速度来选择。这一点,理中丸改为理中汤,从它药味这些都不变,充分体现它能够改变药力。
就拿九味羌活汤改为九味羌活丸来说,它可以改变功效主治。九味羌活汤原方是治疗外感风寒湿邪,内有蕴热的,外寒内热,外寒的风寒挟湿,风寒湿邪,内有郁热。做为丸剂来讲,它治疗以内伤杂病,或者痹证这类为主。我上次讲到过,王好古的书里,特别提出这个方,不仅解利伤寒,治表证,治内科,他说治杂病如神,尤其提到了治痹证,以丸药有效,用丸剂。从九味羌活汤改为九味羌活丸就变化了。为什么呢?丸药它发散力量小,你用汤剂治外感,外感需要发散力大。所以过去我们有很多药厂,大规模生产九味羌活丸,标签还是写的治外感风寒湿邪,风寒湿感冒这些,这个是不符合临床的。当然做为服用来说,方便,买了就吃,效果没有九味羌活汤好。汤剂治外感好。这个应该认识到。
有的时候剂型改变了,功效主治可以相差很大。如桂枝伏苓丸改为催生汤,催生汤是《济阴纲目》上的。另外像《妇人大全良方》这些上,用桂枝伏苓丸也有改为汤剂的。治疗像死胎,胞衣不下,它都不是用来缓消症块了。桂枝伏苓丸主治,它有化瘀,祛痰,缓消症块,活血化瘀结合消痰利水,缓消症块这个作用。针对了它是妊娠胎动不安,此为症故害,现在临床上用于像子宫肌瘤一类。大家公认用它都是有效的。
用丸药可以服用时间较长,药力缓和持久。我们用的时候,很多病人取得比较好的效果。但病程用半年、一年,这样用。用汤药不行,用汤药有的甚至还要出问题。所以它用做催生方也好,下死胎也好,或用于治疗胞衣不下也好,这个方面它不是缓消了。它化瘀甚至破血力量,就会太过,作为汤剂的话。用丸药缓图,这就体现消法。
记得过去有一个病例,四川省宝兴县基层的,(宝兴县是出大熊猫的地方,四川大熊猫最有名,两个地方,一个宝兴夹金山下面,那里有自然保护区,那里的熊猫,过去都出国的,那个熊猫更像猫。另一个保护区,卧龙,有名的熊猫产量很大,那里的熊猫更像熊。区别在鼻子圆而短的像猫,很漂亮。鼻子长的像熊。现在台湾人叫熊猫还叫猫熊,,可能猫比熊更可爱一点。)这个保护区,那时候我们去看病,(我们没去看并以前,病人都跑到成都中医药大学来看。)子宫肌瘤就用消法。就用桂枝伏苓丸为主。桂枝伏苓丸配成丸药以后,整体辨证论治,就和逍遥散的加减方,汤药,丸药结合。因为逍遥散加减方,不是需要天天服。现在个体户做生意,经常要跑生意,不可能天天吃汤药。正好这个病丸药适合,所以当时这个方案,是半年以后,她每月来一次,看一看,检查这个,很稳定再缩小。整体状况也不错。有一次我们就到,因为它不是隔了一段时间看一次,但两个研究生到宝兴县(我跟陈绍祖老主任,一人带一个。),就在那给她临床看病,她看病的时候,她家属来说她住院了。怎么住院了呢?大出血。我们就去县人民医院去看一看,她拿出处方来,她丸药是在吃,但是就其他医生,(他到成都来看,有时候我们没有在),其他医生也开了桂枝伏苓丸,根据原方的,开汤药方剂,开了桂枝伏苓丸,吃一段以后就造成出血很多。当然正好我们在那里,有一两个月,我记得开始就用逍遥散,黑逍遥散,生塾地并用,结合黄耆这类固摄来调整。以后跟她讲清,你这个主要吃丸药,汤药不能吃。那个活血太大了。我说本来你改成汤药以后,桂枝伏苓丸改成汤药以后,它是下死胎方,怎么能够用汤药呢?要用丸药。所以像这一类,就是说剂型没有把握好,功效、主治会改变。
过去教材里还引用了这个剂型变化,比如说《金匮要略》的枳术汤,张仲景的方
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是水饮所作,枳术汤主之。
它治疗水饮,中焦水饮停蓄,它是心下坚,心下是胃,坚就是有点硬。心下坚,大如盘,面积像盘子。当然汉朝的盘子不会有太大,边如旋盘,它会动。有枳实、白术两味药。作为汤剂的话,白术燥湿,枳实导滞,下气导滞,用汤剂,汤者,荡也。速度快,药力大了。它治疗水饮。李东垣把它变成枳术丸,枳术丸变成丸药,就成为消了,消食导滞,消补兼施。脾虚食积的轻证。后来也就枳实、白术这种配伍,从仲景后来到晋元以后,人们经常这样的一对配法。这两个药是一样的。当然李东垣为了配合,加了一点荷叶烧饭为丸。荷叶醒脾开胃,烧饭是我们现在说的锅巴,作为赋型剂,做成丸药,但主要的两味药是一样的。当然它因为添了一点荷叶、烧饭,这版教材没有把它做为典型例子。但它实际上体现了一个剂型变化,功效主治变了,从消除水饮的方,变成了消食导滞的方,所以不能轻视这个剂型的变化,对功效主治的影响。这部分经过变化,主要体现这个方面思想,主要体现你在临床选择的剂型,要确保它功效的发挥。不要使得你的剂型影响了应当有的功效发挥,改变了它应有的功能主治,这样达不到目地。所以我们教材上有很多方有一定的剂型,一定的服法。这个是很重要的。古人这方面很仔细,很讲究。比如咳血方,做成丸药,含化。那现在我们有很多含化,对吧,大家如果吃到润喉片,都是含的。不是一下子就吞下去。咳血方这一类用作含化,它作用于上部,徐徐发挥作用。朱丹溪在用得时候,很关照这个剂型和服用方法。所以一定的方剂要求一定的处方,我们有些方剂,也可以根据它病情变化,你来选择它或者改变它剂型,总的来讲,剂型,慢性的疾病,缓治性质的疾病,用丸剂比较合适,急性病,病程较短的,用汤剂比较合适。
这个我们后面要讨论到主要的传统剂型,前面讲了方剂变化的三种基本形式。实际上都是围绕着运用方剂,正确的方法,保证疗效,这些变化可以结合运用,我们将麻黄汤变为大青龙汤。严格讲,它既有药味增加的变化,加石膏,加姜枣。又有药量变化,麻黄加倍。而麻黄加倍,要注意,没有改变主治,就是主证,这个药没有改变。它是为了保持这种辛温发散的力量,你有了如鸡子大的石膏在这里,它会减弱它的发散力量,所以它加倍增加。所以主病,主证,君药没有变,它仍然是属于药味增减变化为主。我们刚才说枳术汤变为枳术丸,虽然加了荷叶烧饭,但这两个药比起枳实、白术来讲,这两个药为主,汤变成丸剂,赋形剂,丸剂需要赋形剂,选择了这个赋形剂,所以总体上来讲,它是属于剂型变化以后,功能主治发生变化了。
这里要注意这种变化,它是属于君药不变,君药变了,另组新方。另外组成新方了。那相应的剂型也好,是新方里以确定的,所以这里没有用小建中汤,和桂枝汤关系,说它是药味增减,药量增减的一个综合,一个结合。这不能说,它是另组新方。尽管从组方思路来讲,把能够解表调和营卫的桂枝汤用到调和阴阳双补的。对中焦脾胃阴阳不足的,由表到里的。这个从思维上,调和营卫、调和阴阳是一致的。但是作为主病主证,是变化了。君药是变化了。所以这个是另组新方。很多同学在初学时,最容易把桂枝汤变化为小建中汤,把它看作是药味加减。或者药量变化的一种综合,它实际上是另组新方。
我们所讲的方剂变化是指的,你在确定了病因病机,选择了方剂以后,对它进行变化。这种变化不应该变成另组新方。这个概念要搞清的。而其中谈到有些变化里的影响功效主治,是提示你来选择好方剂以后,你不管药味、药量、剂型变化,不要影响你已经确定了的体现的功效,针对的主治。不要影响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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