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疾病不按病症、治法选用成方,乃“有方无法”;不按病情加减、墨守成方,乃“有方无药。” 临证运用成方,应根据病人体质、年龄、四时气候、地土差异,病情变化灵活加减,“师其法而不泥其方,师其方而不泥其药。”按徐灵胎所说,“欲用古方,必先审病者所患之证相合,然后施用,否则必须加减,无可加减,则另择一方。”
方剂运用变化主要两种形式:
一、药味加减变化
药物,决定方剂功用的主要因素。方剂中药物增加或减少,方剂组成配伍关系必然发生变化,方剂功用随之改变。这种变化用于临床选用成方,目的乃使方剂更适合变化的病情。注意,药味增减变化,是在主病、主证、基本病机以及君药不变的前提下,改变方中次要药物,以适应变化病情,即“随证加减”。
如桂枝汤,方剂由桂枝、芍药、生姜、大枣、甘草五味药组成,具解肌发表、调和营卫之功,主治外感风寒表虚证,兼有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脉浮缓或浮弱、舌苔薄白等症。若在此证候基础上,兼有宿疾喘息,则加入厚朴以下气除满、杏仁降逆平喘(即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若在桂枝汤证基础上,因风邪阻滞太阳经脉,以致津液不能敷布,经脉失去濡养,而兼项背强直者,可加葛根解肌舒筋(桂枝加葛根汤);又如桂枝汤证因误下而兼胸满,此时桂枝汤证仍在者,因方中芍药酸收,不利胸满,则减去芍药,专解肌散邪(桂枝去芍药汤)。
以上三例都是在主病(太阳中风)、主证(恶风、发热、自汗)、君药(桂枝)不变的前提下,改变方中的次要药物(臣、佐等),以适合兼证变化需要。由此可见,在选用成方加减时,一定要注意所治病证的病机、主证都与原方基本相符。还有一点,即对成方加减时,不可减君药,否则即为另组新方。
二、药量增减变化
药物用量直接决定药力大小。某些方剂中用量比例的变化会改变方剂配伍关系,而致使方剂功用和主治证候主要方面发生变该。
如小承气汤与厚朴三物汤都由大黄、枳实、厚朴三味组成。
小承气汤主治阳明腑实轻证,病机是热实互结在胃肠,治当轻下热结,所以用大黄四两为君、枳实三枚为臣、厚朴二两为佐;
厚朴三物汤主治大便秘结、腹满而痛,病机侧重于气闭不通,治当下气通便,所以用厚朴八两为君、枳实五枚为臣、大黄四两为佐。
两方相比,厚朴用量比为1/4。大黄用量相同,但小承气汤煎分二次服,厚朴三物汤分三次服,每次实际服量也有差别(见表1),两方在功用和主治主要方面有所不同。
如四逆汤与通脉四逆汤,两方都由附子、干姜、炙甘草三味组成。
四逆汤之干姜、附子用量比较小,主治阳微寒盛而致四肢厥逆、恶寒蜷卧、下利、脉微细或沉迟细弱证候,有回阳救逆的功用;
通脉四逆汤之干姜、附子用量比较大,主治阴寒极盛,阳于外而致四肢厥逆、身反不恶寒、下利清谷、脉微欲绝的证候,有回阳逐阴、通脉救逆的功用(见表2)。
表1 小承气汤与厚朴三物汤鉴别表
方剂名称 | 方药组在配伍 | 主治主候 | 备注 |
君 | 臣 | 佐 | 使 |
小承气汤 | 大黄四两 | 枳实三枚 | 厚朴二两 | 阳明腑实证(热证): 潮热谵语,大便秘结,腹痛拒按 | 分二服 |
厚朴三物汤 | 厚朴八两 | 枳实五枚 | 大黄四两 | 气滞便秘(气闭): 脘腹满痛不减,大便秘结 | 分三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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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四逆汤和通脉四逆汤鉴别表
方剂名称 | 方药组在配伍 | 主治主候 | 备注 |
炙甘草 | 生附子 | 干姜 |
四逆汤 | 二两 | 一枚 | 一两 五钱 | 下利清谷,呕吐,恶寒,四肢厥逆,身体疼痛,脉微细或沉迟细弱 | 四逆泊证是由阳衰寒盛所致,故以姜、附回阳求逆 |
通脉四逆泊 | 二两 | 一枚 (大者) | 三两 | 下利清谷,四肢厥逆,身反不恶寒 | 通脉四逆汤证是阴寒极盛格阳于外所致,故加重姜、附用量以回阳逐阴、通脉救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