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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美国控枪,比让四川人放弃吃辣还难

在美国控枪,就像要求四川人不吃辣一样难。


理解一个国家的现在,有两个重要的维度。

一个是纵向的历史维度,一个是横向的环境维度。纵向的历史维度决定了路径依赖,现在是由过去决定。横向的环境维度,决定了现实的生活选择:一个东北人到了深圳,不会选择在家里造土炕,人到了某个地方,就必须受这个地方环境的制约。枪支在美国,就是如此。

刚刚发生的美国拉斯维加斯枪击案,造成59人死亡,500多人受伤的重大伤亡,许多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美国的持枪自由政策,他们不明白的是,美国怎么不像其他国家一样,对枪支实行严格的管控,甚至干脆禁掉?

也有人出来辩解说,这是美国宪法赋予公民自卫、甚至是对抗政府的权利。这也是以讹传讹。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二条说的是,“一支受规范的武力乃确保自由国家之安全所必需,人民持有及携带武器之权利不可受侵犯。”美国最高法院还裁定,合法使用枪支自卫的自由不受侵犯。请注意,使用枪支的前提是合法,这里面不包括对抗政府。否则,分分钟就会被镇压。

然而,法律归法律,现实归现实。现实中,再完备的法律也无法阻止独狼式枪击案的发生,而每一次枪击案的发生,都刺激着枪支销量上升,以及轻武器制造商的股票大涨。一方面,媒体、专家在讨论控枪限枪,另一方面,老百姓却争前恐后走进了枪支超市。而随着枪击案的发生,政策层面对枪支的态度也越发宽松。

一份资料表明,随着2013年最后一个完全禁止公民持枪州伊利诺伊州放开控制,美国已不再有任何一州禁止公民持枪进行自卫。 截止2016年,美国对枪支完全不限制的州(不需任何证件即可公开/隐蔽持枪)有10个,资质合格后可以持枪州有32个,限枪州8个,禁枪州 0。拥枪州与控枪州相比,是42:8。而这一数字在1986年的时候,是9:41,实现了大逆转。

从目前来看,哪怕发生了拉斯维加斯枪击案这样的惊天大案,美国也不大可能真正实行控枪限枪乃至禁枪。这是因为,拥抢已经成为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美国的人均拥有枪支数已经不止一把,枪支不仅仅是权利,更是生活方式。人们最担心的是,如果一旦实施控枪,遵纪守法的人们拥抢受控,而流氓犯罪拿到枪却更容易,这就打破了目前的平衡。总不能指望犯罪分子跟合法公民一样,乖乖交上枪支吧?

当年里根被刺杀,醒来说了一句话,说“不是枪要杀我,而是人要杀我。”枪支作为杀人利器,要看握在谁的手里。美国人信奉的是威慑原则,好人应当对坏人形成威慑。好人一旦受到威胁,在政府力量介入之前,必须拥有自卫能力。这在美国人看来,是一种权利。前不久,一个华人便利店女老板,遇到抢劫,用手枪击倒罪犯,就被视为英雄。

所以,在拥抢已经成为社会现实的情况下,轻易禁枪或者控枪,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而一个无奈的选择就是维持现状。这个现状的形成,不是现在才有,而是历史和环境形成的,这就更加难以撼动。

从历史上讲,美国是民兵造就的国家。所以,支持民兵拥抢,才会早早地出现在宪法修正案上,而且高居第二条。紧跟在第一条有关言论自由的修正案后面。仅凭这个排序,就知道拥抢权利在美国有多重要。

北美独立战争是华盛顿领导着民兵们打赢的,后来,英国再度入侵,一把火烧了美国首都华盛顿,又是遍地开花的民兵游击队,打跑了侵略者;南北战争,双方最早动员起来的部队,也大多来自民兵,尤其是南方邦联军。

在开疆拓土的过程中,移民到中西部和南部的美国人,人人都拿着一把枪。政府许诺,只要很少一点钱,就可以获得一大片土地。政府的许诺要靠自己来捍卫,他们用自己的枪,打败了原住民印第安人,因为这是对印第安人的入侵。他们也用自己的枪,打败了流窜的土匪强盗,捍卫了自己的小镇和财富。

在美国和墨西哥之间的战争中,美国最终依靠德克萨斯州武装起来的民兵,打败了当时实力与美国不相上下的墨西哥军队,夺得了大片的南方土地,形成了今天的美国。所以,美国公民合法持有枪支的权利,完全是和美国的成长一路相随,息息相关。美国史学界有个边疆学派,他们的观点就是,美国的性格是在边疆拓展的过程中形成的。从持枪文化来看,确实如此。
再从生活的环境看,美国一开始只有十三个州,地理位置相对集中,面积狭小,人口稠密,以工商业为主,起主导作用的是来自欧洲的新教徒,相互之间就像邻人一样知根知底,没有什么好防备的,所以我们看,支持限枪控枪的,主要集中在这些区域,其中纽约最为严格。

而到了地广人稀的中西部和南部地区,美国人面临的环境和繁荣的东北部完全不一样。我们看过很多的西部片,都是一片接一片的、漫无边际的牧场或者农场,事实也是如此,农民们往往居住在自己的农庄里,四下望去没有什么人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候,唯一能保护他们的,就是手里有一杆枪。

(1992年洛杉矶骚乱,韩国百货业主组织起来,持枪保护自己的财产)

所以我们看到,美国中西部和南部地区,一般对枪支管控持放松的态度。全美国最宽松的就是德克萨斯州,这里不仅有大片的农场,更是依靠民兵获得了从墨西哥独立出来加入美国的权利。这次拉斯维加斯枪击案的消息传来,德克萨斯人就公开带上自己的枪支走上街头,以这种行动表明对抗坏人的决心。而在东北部以及加州这样的以工商业为主的区域,则对控枪持较多的支持态度。

奥巴马能推动医疗法案,但也推动不了控枪。特朗普在悼念拉斯维加斯死难者时,也没有一句话涉及控枪。美国对枪支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这是从历史文化和生活环境中形成的现实状况,反枪力量必须认识到,要面对的除了现实的平衡考量之外,还必须面对历史和环境,这是难以逾越的关口。打个比方,在美国控枪,就像要求四川人不吃辣一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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