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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却值得珍藏的午后
      今天是十月二日,这是个结婚的好日子,秋日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把它温暖的慈爱洒满大地。此刻才感觉到,这些许单衣竟也挡不住这秋日微风的轻抚。
      一直没弄懂关于初秋、中秋和深秋的概念,只是凭着冷暖自知。昨晚还担心邻居那擂鼓的乐声会惊扰奶奶的好觉,只是还没来得及去问候,她已来到我的床前,你看人谁谁又结婚了,咱啥时候结婚啊,我就盼着看你结婚了,可别再怎么怎么着了,然后又象以往的每次一样将我那已经嫁做人妻的前女友数落了一通。现在我正被她十分严肃且认真的安排守在她刚安装的电话旁,以免有人打电话来没人接听,她要出去转转走走。多么滑稽而美好。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一个安静而又祥和的午后。
     一个人独坐院子里,这院子在外人眼里该是萧肃破败的吧,但对于住在着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片天地。一棵盎然的枣树挂着几粒殷红的枣子,一棵梧桐高耸却不张漫,几株玉米不规则的迎风竖立着,折断的叶子随着风口夙夙作响。一垄萝卜破土而出却又露着难掩的纤细。该是梧桐树的枯枝吧,散落在角落与杂草做伴。还有那青砖红瓦,十几年的偏房和几近和我同岁的老屋。和着昨天雨水的潮湿依依向我走来。穿过了我的眼镜,穿过了我的眼睛,穿过了十年二十年。记得上学时老师说写东西要重点强调中心,但是我写这些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写些什么,我仅仅只是想记录下一些什么。
      听弟弟说前段时间,她们来打枣了,说到打枣我想起在老院子那里曾经有过两棵老枣树,当时四叔建了新院儿,那里成了平场,有人摘青枣吃,奶奶不让,嚷嚷着这树是俺家的,命令我守护着,依稀记得却也不太真切了。这个曾经走过日本人炮楼子封锁的小姑娘穿过了几十年走在了今天人们口中GDP增速最快、最富市场潜力、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最大发展中国家的柏油路上。
     一直不知道她是不是依然不认识人民币上的中国人民银行,但我却知道她身上折射着那个时代所有中国女人的时代特质。就像三十年前她冒着细雨,戴着苇笠,拿着两袋儿钙奶饼干,走了十几里泥泞路的田坎地头,只是为了去求一个并不掌权的老师别把自己最小的儿子从学校里开除。漫天细雨,灰色调下一个人留下了灰色的背影和泥泞路上的杂串脚印。时间终究会像大浪淘沙,但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将会被人们所遗忘。
     看着院落那被雨淋刷成青色的样子,我在想,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十年前这院子也像现在种了许多东西,我依稀记得有桃树,还有丝瓜,那时候满院子充盈着绿。那时上初中,还写了一篇范文录入了第一期的校刊《沃土》,叫《弯》吧,当时也是写了奶奶的弯腰和这个院子。如今老人比过去更老了,而我也的确到了该承担起家庭的年龄。奶奶让我从几十年未变的里屋提出两瓶酒说是前段哪哪的我从未记住的亲戚来,四叔拿过来的。奶奶让我给她开了一瓶,倒了一茶碗,说着如果我不在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打开的话。其实我不会喝酒,只是乌七八遭的连剪子都用上才打开的。
     我突然想起了三叔和弟弟走后,我用土炉子烧开一壶水,她在往暖壶里装水时扬起舀子对我说,你看我用的舀子。是啊,那舀子已经成了筛子,每次只能一小下一小下的往里盛水。我就想,一个舀子是多少钱一把呢,比起我一天一盒的红塔山它的价值是多少呢?
     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突然想起那句“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一直很欣赏也很向往的一句话,只是细想如果就此逝去,我的人生又留下了什么呢?这个世界上的人熙熙攘攘、多如蝼蚁,真正名垂青史、为后人所铭记的又有几人。就像对季节变换的麻木不觉一样,我对人类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概念也一样模糊。
     也许时代终究会抛弃许多人,也许许多人终究会被飞速发展的时代落下,这位出生在上世纪前叶的老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CPI.EQ3,但是她却又那么别无选择的接受了它们,多么无力又多么无奈。也许今天我认识了宗庆后,明天我知道了梁稳根,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却是这位垂暮到双肩如刀削般落下的老人,她有七个儿女,十几个孙子辈儿,试问,谁没感受过她的慈爱,谁没有受到过她的泽荫,也许她终究不会为世人所传颂,却终将为我们用一生来铭记。因为她是伟大的、值得尊重的,更是不可替代的。
     多情自古原多病。不想赘述太多,却终究要回到这个小院才能得到沉淀,人世浮华,紧张的神经只有待在这里才能感受彻底的松弛。一说十年踪迹十年心,只愿十年后能依稀记得那院、那人、那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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