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青年高级内画师柳淇绘制完成的鼻烟壶内画《清明上河图》在山西省民俗博物馆展出。这组作品共由8个鼻烟壶组成，耗时半年完成。新华/TAKEFOTO
四九城里，古玩行的高手大都集中在潘家园一带开店。而且，那些入行早的古玩商，几乎每一位都有“捷足先登”的优势，他们不但赚足了钱，还“各玩儿一路”，各自有各自的收藏嗜好。这一切都缘于早年他们接触好东西的机会太多。我认识的古玩商里，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强项，而且家里都藏着”好、少、精、奇、绝“的古物。比如今天要说的这位孙掌柜就精于瓷器，收藏的鼻烟壶个个羡煞旁人。在古玩世界里历练多年的孙掌柜，现如今就在潘家园地区的成田古玩城开店做着买卖。
北京爷有三件宝
曾遇到一位先辈在清朝就供职于同仁堂的“老北京”。记得当时这位老弟曾掰着手指说起北京传统中的“爷”必备的三样玩物——扳指、鼻烟壶和鸟笼。一打听，精明低调的孙掌柜早就悄默声儿地把这三件宝置办齐了。
那天一进孙掌柜的店，就见高窗下摆着几个鸟笼。里面的靛颏儿（老北京喜爱的一种鸟）正在笼中享受着日光浴。一看来人连靛颏儿都没听说过也不知怎么写，孙掌柜就一边泡着茶，一边从容地把“鸟话题”转到郭德纲的相声上去了。两泡茶的工夫，才把孙掌柜从大老远的“南海航母”拉回到“大清年制的鼻烟壶”上，着实不容易。
因为喜欢研究古代瓷器，孙掌柜店里的货也以各种瓷器居多。二十年间，自己卖出了不少鼻烟壶，过眼的更是不计其数，而真正放在家里作为畅神之物，独自品赏的藏品烟壶，则不过十来只。
能留下来的肯定是属于“爱不释手”的稀罕物，其中有两只青花釉里红的精品烟壶，尤其让孙掌柜自豪。那只《苍龙叫子》为清中期烟壶精品，另一只则是雍正年制，主题为《猿戏图》。
这《猿戏图》真称得上是一件几近完美的民窑鼻烟壶精品。无论瓷质（出自大窑），还是青花和釉里红的发色，都属一级一类。上面绘有十八只猴子，个个活泼亢奋，形态各异，从神态到动作，大猴小猴彼此呼应，那种“戏”的状态十分逼真逗人。孙掌柜坚信，这“应该是过去真正的北京大爷玩儿的东西”。
闪电战得鼻烟壶
两年前买这只鼻烟壶的经历，用孙掌柜自己的话说，是“打了一个闪电战”。顺便说一句，“闪电战”是古玩商们谙熟的几种战术之一，是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做出的精明选择，与我等“瞎买瞎逛”，脑袋一热就掏钱完全是两码事。
孙掌柜得手的这宝物属“回流品”，最早是被一位古玩城大楼的店主从英国买回。那是一个刮着凛冽寒风的冬日，孙掌柜“串行”（到同行的店中淘货）来到古玩城大楼。在楼里转悠了一圈后，顺便拜访了一位老相识，也是玩儿鼻烟壶的高手。
在当时店主拿出的十只鼻烟壶中，孙掌柜唯独爱这一个。但询价后孙掌柜看出，这一只在他看来是“明星”的鼻烟壶，在店主眼里显然并非如此，从对方报出的价格似可看出，店主并不偏爱它。一番讨价还价后，孙掌柜与店主成交，且立刻起身到楼下取款机取现金付款。“果断拿下”，是明智的选择。高手都知道，看准了的东西，最好别犹豫，一天之中都会多有变数，好东西不是就您一个人看得懂，也许您刚走，一会儿又会有位行家上门了。角逐，有时是一件颇受刺激的事情。
眼力最终靠自己
欣赏着孙掌柜的《猿戏图》烟壶，一直疑问这么精佳的作品怎么会被孙掌柜“无情”地归类到民窑中呢？这位瓷器行家给出了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
孙掌柜说，事实上，自己的鼻烟壶在“官方机构”亮相时，常常是被鉴定为官窑精品来介绍，但自己从“追求真理”的这个角度来说，坚决不承认它们是官窑的。
孙掌柜慨叹，现在真正的行家似乎越来越少，对于一件古物的定性，不仅是年代，连是官窑还是民窑，似乎总得是由某些“专家”来定论，有些定论引起争议是必然的。所以，不少拍卖会的介绍文字中，只标出是清代鼻烟壶，并无定论是清代哪个时期的产物，也很少提及是官窑还是民窑，买家只能根据自己的眼力和见识去判断。
孙掌柜认为，官窑和民窑区别的方式，绝不是仅靠款识、瓷质就知道是官窑还是民窑。民窑中的精品，画面往往具有一种灵动之美；而官窑虽然刻画细致入微，但明显笔触拘谨，画面过于规矩。孙掌柜说，虽然嘉庆道光年间，民窑鼻烟壶开始多起来，但真正称得上“民窑细路”（即精品）的烟壶并不多见。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孙掌柜对自己手上的这个《猿戏图》烟壶如此珍爱，难得示人，见过的就算“饱了眼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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