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佳作：来看你（刘莹）

来看你

仙游私立第一中学  高一1班    刘莹

    在乡间的日子总是绵长而悠远，轻飘飘的空气混杂泥土的芬芳，沉积在心里。
    我推开那一道熟悉的木门，就看见奶奶坐在灶旁。而听见木门“吱呀”一声响，奶奶转过头，“呀”了一声，眼圈就开始红了起来，掩饰不住意外的喜悦。靠近奶奶身边，突然惊觉奶奶很瘦弱，粗布衣裤套在身上空空荡荡，与灰暗的木门相衬，倒也有种祥和的美。很久很久了，这里依然存在那种逼人的质朴。
    奶奶慢走到屋角，弯腰捧起一把干柴。就这样，我看到了奶奶的侧脸：满头如霜的白发，眼角被岁月无情的割裂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才能辨出几许惊喜。
    奶奶走到灶旁，抓起一把枯草生起了火，塞进灶膛，又添了一把干柴。火苗开始骚动不安，大团大团的蹿起来，舔舐着锅底。火映着奶奶慈祥的面容，略显昏暗的屋子里闪动着火的温暖，雕花的窗棂偶尔透出几道光，一切那么自然和谐。我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古老的情愫。
    奶奶端着一碗煮好的线面，坐在我旁边，看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眉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次回来要住几天吗？”奶奶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不，不了......”我低头，垂下眼眸。我不忍，也不敢看奶奶炽热的目光。
    “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能感受到奶奶眼中的期待逐渐黯淡下去，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碗沿升起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周围一切的景致。我站起来，推开木门走出去。
    物是。这样的台阶，这样的池塘，这样的景色，在我出生以前就已经有了。还是一样的色彩，深的浅的，一言不发，沉稳而安详。十几年的时光流转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一切尚在原点，从未离去。
    人非。逆着光阴望去，那一级曾让我摔破膝盖的台阶，已显得很小很清；那一泓曾经让我深看一眼便觉得眩晕的池塘，已显得很浅很清......是啊，稚嫩的变成沧桑，天真的已经沉默。儿时的记忆，早不知散落在哪一个梦里了。
    有些记忆，会被时光湮没，交还给了流年；有些人事，会被光阴忘却，预支给了岁月。再次翻看起旧年的回忆，奶奶，故土，会都在眼里凝成老照片；重新回看旧年的光碟，亲情，乡愁，会都在心里聚成光影。
    离别时，再次回眸，看见奶奶在莺飞草长柳浓时，披一身故土的温柔，盼我再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