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亲娘舅,却习惯于称他为“大舅”,起初,其中原因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听从家人们这么说,就观念化了,习惯于这么称呼他,并且,我早些年是知道自己有个非亲娘舅的“小舅”的,这或许就是得称自己唯一的这个亲娘舅为“大舅”的原因吧,尽管大舅在他们姐弟妹中排行不是最大的,事实是,大舅在他们四姐妹弟中排行第三,倒数第二。最大的是他的大姐,后来成为我的生母,接下来是大舅的二姐,我的二姨,接下来是大舅,最后是大舅的幺妹,我的小姨。
这也是我小时候常听见村里那些走得近有些关系的人们称我母亲为“大姐姐”的缘故。
他们的父亲,我的外公是一位山东解放战场上1948年2月的革命先烈。我们这个父系和母系构成的整个大家族的故事,有些跌宕起伏,也由此产生出一些很令我感怀的事事。
大舅是他那个家庭的唯一的儿子,要不怎么说是唯一的“亲娘舅”呢?
外公在那个火辣激荡的年代,在32岁大龄时,放下经营得顺风顺水的家业,告别双亲和妻儿女全家,响应解放区组织的号召,奔赴战事最激烈的山东解放战场,那时他已有四个儿女,就是上面提到的,长女已11岁,不到十年后,这位当时的少女就出嫁了,再到1966年的闰三月的廿四日,她成了我的生母。
大舅在他父亲毅然抛却丰厚的家业并把自己的生意交给公家,报名加入解放大军的队伍时才三岁,他刚出生时应该是也如同当今的某些“口里含着金匙子”或者是“嘴里衔着玉”出生,因为当时他的祖辈和父辈家大业大,妥妥是个“富二代”吧。
然而,2年后,在外公跟随解放大军转战沙场到1948年2月,他的父亲壮烈牺牲,遗骨无存,至今没有具体埋身地点的消息,从那时,大舅便幼年失怙。
或许是数年后,那个家庭才得知那个令人震惊悲恸的噩耗,那个时间点和当时的情景亦无从可考据,因为外婆已于多年前去世了,母亲先于她更早地在1984年10月19日晚离世了。
在我懂些事事时,那个原生家庭,原本是个富有的大家庭,已经分散关里关外(山海关)数个省份内,母亲在山东祖籍地附近安家,大舅携他自己的家连同外婆还有出嫁的二姨全家在辽宁省桓仁县,小姨则在黑龙江海林县林业局下属的红旗林场有了自己的家,这是我懂事能写封书信寄给这些地方时知道的信息资料。
我自然不知道大舅二姨小姨他们何时怎样为何去的那些地方,怎么在那些地方发展起来、成家立业的。《闯关东》那部影片我并没有详细观看,并不知道大舅二姨小姨他们是不是跟随那时代的那次潮流。
多年以后,我在为数不多的次数最近再次见到这位我儿时就心目中这位不平凡的亲娘舅时,他跟我掏出了最切实的大实话,令我感慨万千,深切地认识到了人生无常和沧桑变化。这时大舅已是年逾古稀,已经四世同堂9年了,已经搬离了辽宁省回到了关内山东省内,却没有回到祖籍地,是出于某些机缘和早些年种下的因果,只是携老伴,我的舅母(妗子)租居在黄岛(西海岸新区)和他的祖籍地交界的一个小村子里。
真希望有个大作家能写实地史诗式地把大舅从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到成为革命先烈的唯一遗孤到他的大姐姐(后来成为我的母亲)出嫁再到他离开老家出山海关到达辽宁成家创业、再到他卖掉种植的人参,决定重返关里,回到祖籍地山东的这段非凡的历史写成小说或编成剧本拍成影视剧!有这么一位愿意以我亲娘舅为原型写写平凡百姓创业故事的伟大作家吗?他原本有个红色的家庭,之所以我以“亲娘舅”书写他,因为我的亲娘生前更是蕴藏着一个红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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