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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哪里?小时候,父母给了我们一个不大、拥挤(那时没感觉出来,很多年再回去看时如此)的家,说不上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感和感受,但离不开那个家,离不开父母兄弟姐们。很快,从那里我们各自出发,各自有了自己的家。
但那个家总是很难忘,有万千情结系着,解也解不开,至今记忆犹新,只不过是改革开放40年了,已是人非无非、人去屋换,被一个还算能干的兄弟拆旧建新的了。
然而,老屋的印象随着年龄的增加欲加清晰,感觉人的记忆真是个奇妙的本领。屈指算来,完全离开那个家有30年了,仍没有彻底断绝念想,在那里的生活片段和亲们共度的时光依稀在眼前、在脑海里激荡着动人心弦的光波。
具体的生活片段,能忆起的无数,想到哪里就忆到哪里,不讲顺序不顾逻辑,自我慰藉是对自己最好的酬赏。
曾经,在我学龄(入小学,那时7、8岁吧,不算太晚的)前,母亲决定带两个最小的儿子远赴东北去探望她的母亲和姊妹弟弟,因为生活的缘故,他们对我来说是不知何时去那里落户安家的。
这事,当时家里没有人不同意,父亲自然没有理由反对,总之他是送我们娘三去车站的。谁知,最小的弟弟到了公路边上却胆怯了,或许是怕什么,来往的大车吧?就不想去了,父亲就把他背回了家,我们娘俩蹬上客车、转火车、跨过黄河、经天津,饮辛尝苦辗转到了“关外”的目的地,母亲和她的亲人们团聚了,度过了一段亲密、甜美的时光,我那时很小,很多人事不懂,也懵懵懂懂地和母亲在那里的家过了大半年,小时候学话快,我渐渐地学会了东北口音,接近“普通话”音,回到老家时,竟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和模仿的对象。在关外那个家时,我真的有些顽皮、不懂事,经常让母亲不高兴,主要是我的性格不开朗、不爱说话、不勤于表达感情有些不懂礼貌吧?反正,那时母亲常常的教导要怎样怎样令我犯难为,很多办不到,达不到她的要求标准。母亲大概是在那里住得想自己的在“关里”的家了,决定领我回老家时,是怎么回事,我都忘记了,只记得坐火车、汽车、到了老家村口时,正好碰到老家一个姐姐,她欢呼“娘娘回来了”!
我回老家后仍然是一口东北腔,惹得村里人大笑,这让我有些难堪,觉得他们是在嘲弄我,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变回了老家的“乡土腔”。前不久,我和亲老姐回忆那段时光和经历时,姐还谈起我学的“东北腔”呢。
读小学期间的五年,我从没离开那个家,哪怕是一天,这五年完全是在那个老屋里度过的,除了上学上课、在校自习的时间;读初中时,就有些变了,三年的时光里,有半年多,寄居在学校驻地的同学家,这是为学习升高中的要求,是学校的指示,但还是能经常回家生活的;读高中时,更大不同了,三四年的时间,大部分光阴必须在学校里读过,除了双休和寒暑假是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老屋里,这时候,老屋有些破旧了,需要父亲亲自或者找人帮工修缮等。
老宅院子里的一丛芍药花、一丛月季花是母亲珍爱的花卉,好象还有一丛鸡冠花,母亲喜欢花,父亲就尽力栽种,有时候小小庭院也是个小花园,引得乡邻来观看笑谈一番。
 但此期间,家里发生了变故,母亲突发心脑血管疾病遽然辞世,这使得我很悲痛无奈,父亲安慰我说“她心脏病8年.......”;母亲的去世也让很多乡亲惋惜,甚至有些责怪父亲没有好好地照料医治她,然而,很多原因,说不清的各种原由,偶然是必然罢了......于是,就有了“是寿限、是命”的安慰。
通过我听说的许多,串联起来,我这样推断,母亲的父亲,是为军人,在1948年淮海战役中为打出一个堂堂亮亮的新中国而牺牲在战场上,年纪轻轻就为正义的事业慷慨捐躯,烈士陵园的墓碑上刻着他的英名和生卒年(1924-1948),我不知道前者是否准确,据人们说“很有可能准确,因为那个年代人们结婚早”,姥爷留下遗孀姥姥和四个儿女,母亲是最大的,下面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虽有优待烈属的好政策,但这样的家庭生活的难度可想而知,母亲那时,据我依据可靠的年份数据推算,母亲才13岁,最小的妹妹(我后来的小姨)才两三岁呢。生活的艰难和重担只能压在当时那个13岁的小女孩的双肩上,这也是后来我大舅(之所以这么称呼他,还有一个叔伯舅舅,当然不是一家人)全家、我姥姥、二姨全家、小姨全家,很快去了东北的缘故吧?
母亲年少时就肯定劳累过度、透支了体力,结婚嫁到父亲家仍然得过艰难劳累的日子,那时生产力的低下、繁重的生产队劳动和家务活,肯定过早地累坏了母亲的身体,积劳成疾,使她得了某些疾病,就不用说了。后来不远几千里见到姥姥时,姥姥说:“您妈妈喜欢吃地瓜,就嫁到您那个村里去了”。呜......,事情的真相啊,远不只这么简单的吧?!但我相信这一点。姥姥很早就哭得眼睛出了问题,回“关里”老家医治时,父亲用推车推着她求医问药。那是,我放学回家后,母亲说:“你姥姥来了,快去叫姥姥。”我赶紧进屋,见姥姥坐在炕上,我爬上炕跪在炕上,姥姥用充满云幕的花眼看看我,慈爱地摸着我的脸,夸我有出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见母亲说:“去挖野菜吧。”我欣然答应,很快地拿上提篮和铲子出门去野外了,并且还和小伙伴们自豪地说:“我姥姥从东北回来了!”
忘记了姥姥在这个家里住了多久,总之,她的家在东北了,眼睛治得好一些了,她就在父亲送到火车站后返东北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姥姥,因为我的无能和不善交际、不爱出行。
改革开放后,落实好政策,姥姥、大舅和两个姨在国家优待烈属的政策下还享受一定的生活补贴呢。若我母亲能活到那个政策落实时,她也会享有的,然而,母亲去世得太早,那时我才18岁。
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还有父亲和兄弟姐姐们,虽然两个姐都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那个不完整了的家依然是我的归宿和寄托,是我梦绕魂牵的地方,是我心中的圣地,曾经是我的天堂,是我提炼思想成熟起来、经常得以梦想的地方。
读大学时,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就是在寒暑假才能常驻的,所以,我珍惜在那里的纷纷秒秒,一旦回到家里便不外出,甚至有时一整天躺在家里梦想、睡觉,也不管人们的论说,那是我的家,我有权利和资格待在里面,吃住玩休息和做一些家务。
都过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听见有人思量和问:“幸福是什么?”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那就是“幸福就是在睡梦中醒来,听见父母在轻声地交谈,或母亲没了后父兄在商议家事,或父亲独自一人在悉悉索索地做一些活儿”。
父亲的家最终是要离开的,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和事业。当我自己安营扎寨,有了自己的家后,父亲偶然去拜访,我便准备他最爱吃的猪烧肉,有些肥腻的那种,父亲吃了最受用,吃不完的带走。父亲也不细看我的家,只是给他的孙子们讲一些做人的道理。
没有一个家是铁打的,我搬了许多次家,每搬一次,我都把室内的物品大包整理、悉数带走,对每一件物品都有感情,然后打扫的干干净净,留给后来人居住。拆迁,翻建,总得有个家的,我终于有了自己产权的家!独善自身的父亲却不愿去哪怕一宿,他不喜欢给任何他以外的人添一点麻烦,“我哪里都不去”是他的原则和信条,他有自己的家,虽然不是原先那个老地方,他亲手创建的家了,但他还是雷打不动地乐居自己的家。
父亲似乎是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人生使命,陷入了沉思沉默不言不语的状态,不再给他的孙子们讲处世之道,也不再施展他的十八般手艺制作任何的家居用品和简单的那些打场入库用的劳动工具了,沉默成了他的常态,有时点起一支烟,不吸(他一个勤劳至简主义生活者,人尽所知),立在一旁,看青烟袅袅升腾,人告诉我“他想你的母亲了”。是啊,他们天人两隔25年了,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和使命,该相会了。父亲在一片安慰声中溘然长逝,我告诉他的“子孙满堂”一幕让他生涩地“呵呵呵几声,给自己的生活轨迹圆满地画了一个完美的整圆,他身具40年的党龄让人们肃然。乡亲帮着把父亲母亲安放在同一个墓穴,我和兄弟姐们商议,把原先母亲的墓碑放倒掩埋在墓旁,重新请人刻了一块双亲合墓碑,崂山红大理石材质,请那人专门告诉工匠在父亲名左侧刻上称职的那个图案,在母亲名字右侧刻上一个鲜红的五角星图案,含义人人会明白的,他们都值得的!
老家得彻底地告别了,岁月沧桑,时空轮状给它圆满地画上了句号,风霜雪雨也让它飘摇难支,比较能干的兄弟,心情和思想是共同的,他雇来挖掘机彻底地翻新了那里!我默默地向那个方向行了注目礼,心里说了声“或许我还能来看看的。”
家的演变仍没有结束。我自己拥有产权的家也捞不着天天常驻,尽管我象个房奴一样天天收拾、打扫,尽量让其至善至美,我还得时时离开那里,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去开拓、创新、带动能带来的一切事项,临时的家就在那里了,常常临时搭起简单的床铺、铺盖,尽力告诉自己在哪里都是家,过好每一天,每一天都要有创造和付出,都要有成就。
家就象一个漂流的小船,顺势而动,顺流而进,若逆流而上会是很劳累的,家本来是个宁静的港湾,休养生息的地方,是个王国,家人的世界,一个乐园,时空在这里完全停滞,回顾过去还展望未来,感觉当前的安宁之所。
家,不再是个具体的概念,它抽象了起来,人在,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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