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红楼梦》第三回,应特别注重批语的作用,曹雪芹为了让人们读懂“第三回”,三十多年在第三回回前、回后、眉页、行间共写下340条批语,这些批语为我们今天的解读提供了开启《红楼梦》之谜的钥匙,也为打破“胭脂阵”提供了“锦囊”妙计。
曹寅接驾,曹雪芹亲眼目睹了接驾全过程。36年后,当曹雪芹开始写作《红楼梦》时,当年的一幕跃然纸上,因此,该回有许多实笔均是“追踪摄迹”之笔。
饭后先漱口,先饮茶?
首先,曹雪芹写了一件他亲眼目睹的小事:
饭毕,丫环们捧上漱口茶来,康熙以前习惯饭后不漱口,直接饮茶,以为这是饮用茶,后见大家都漱口,也学着先漱口,尔后,才是上的饮用茶。
七岁的曹雪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数十年后批道:
今看至此,故想日后以阅王敦初尚公主,登厕时不知塞鼻用枣,敦辄取而啖之,早为宫人鄙诮多矣。今黛玉若不漱此茶,或饮一口,不无荣婢所诮乎。观此则知黛玉平生之心思过人。
饭后先漱口,先饮茶?谁也不当回事,可是小曹雪芹却当作一件大事,他不解,一个皇帝怎么不懂得“饭后先漱口”呢?
童言无忌,这是曹雪芹的独家新闻。
十句定评
曹雪芹,有一双神目,看人看事,有独到之处,且极有深度,下面就是曹雪芹眼中的康熙。
众人目中:
众人见黛玉年纪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
宝玉目中:
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里,脂砚斋有两条批语:
此十句定评,直抵一赋。
黛玉之居(举)止容貌亦是宝玉眼中看,心中评。若不是宝玉,断不能知黛玉终是何等品貌。
脂砚斋说了:“若不是宝玉,断不能知黛玉终是何等品貌”,实际上是说:若不是曹雪芹,断写不出来的。
十句定评,是曹雪芹对康熙上半生的总评,相当准确,一丝不差。
黛玉眉目
《甲戌本》第三回,黛玉入府,在宝玉眼中展现了黛玉眉目: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非□□□□
关于眉目的描写,各版本出入较大。
约1752年,《列藏本》是: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约1753年,《卞藏本》是: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飘非飘含露目;
1754年,《甲戌本》:两湾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非□□□□;
1756年(丙子),《庚辰本》是:两湾半蹙鹅眉,一对多情杏眼;
1759年,《己卯本》是: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笑非笑含露目;
约1768年,《王府本》是:两湾似蹙非蹙罩烟眉,一双俊目;
1784年,《梦觉本》是:两湾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仅黛玉的一双眉目,就如此异常,曹雪芹33年间改写了七次,确实令人费解。
笔者认为这是曹雪芹对康熙情重意深,无限怀念,反复思忖,难以下笔的缘故。
目前红学界多称道《列藏本》正确,认为符合黛玉常常流泪的性格。
笔者认为:《梦觉本》的描写最正确,是曹雪芹的定稿。《列藏本》是从文本出发,描写的是小说人物“黛玉”形象;而《梦觉本》则是描写的康熙形象,是实写,是写照,是“写形追像”。
如不信,请看附图康熙图像,那双眉的后半部分,虚化如烟,特征就是“罥烟”,眼睛凝视着前方,似有所思。他的一生无比辉煌,是喜,而为选后继人,煞费苦心,忧心重重,喜中有忧,所以说“似喜非喜”。
曹雪芹从小就见过康熙,对康熙的相貌了如指掌,关于康熙眉毛的特征,曹雪芹自然清楚。下图是一张康熙的中年像,眉毛两端虚散如烟,特征十分明显。
罥,缠绕,牵挂的意思。罥烟眉,康熙眉的特征,说得相当准确。
著书时,曹雪芹在写实、写虚之间犹豫不定,因此出现了以上异文。
现《甲戌本》,曹雪芹认为“似泣非泣”不够准确,遂留空以待,出于对康熙的真诚的爱戴,本想过后重拟,不料,一放就再也没补起。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