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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石冶——太仓日报
  □宋祖荫

  淋漓尽致地担当正义,或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或义薄云天潇洒自在……一群梁山英雄好汉的绰号由来、擅用兵器、人物排名等,用传统篆刻印谱的形式呈现于世,这不能不说是当今篆刻作品专题创作的别出心裁。历时十六载创作巨制,如今完美收官。4月28日,《邓石冶水浒人物绰号专题书法篆刻作品展》将在太仓美术馆开幕,篆刻书法交相辉映,为《水浒人物绰号印谱》赋予书印兼修、印从书出的新内涵。

  印谱者,乃汇集古印或名家所刻之艺术印章之书也。小小的一方印章,可见天地、察世界、知春秋。一部名著《水浒传》,仁智互见,评说千秋。但在篆刻家眼中该有怎样的体验?篆刻家邓石冶对此感慨颇丰。这部在其跨越篆刻创作坎坷路上的作品,不仅体现了“十年磨一剑”的操刀恒心,也昭示了对艺术孜孜追求的情怀真心。一印一面,风格多样,这部《水浒人物绰号印谱》具有较高的艺术和人文价值。

  “当年女儿读小学时,喜爱'干脆面’的水浒人物画片,有人物介绍、绰号由来、兵器排阵等,非常形象逼真。这些萌生了我对水浒印章的创作冲动。”邓石冶深情地回忆道。就在女儿收集画片的举动中,邓石冶得到了某种灵感。于是,他仔细揣摩水浒人物的名字、绰号、性格、擅长兵器等,相互比较,寻求特征,将生动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刻画于印章之中。以宋江为例,梁山好汉的头号人物,“及时雨”的绰号形象生动,耳熟能详,于是邓石冶仔细揣摩,反复比较,小心翼翼地刻下了水浒人物绰号的第一方:“'及时雨’朱文印章及边款。”

  打这以后,一幅《水浒》人物绰号篆刻的画卷徐徐铺开,邓石冶也由此与梁山好汉结下了十六年的漫长印缘。十六年间,邓石冶构思创作生发奇想,匠心独具,在篆法、章法和刀法运用上,充分发挥艺术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注重文字的多样性,篆刻的艺术性,且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刀耕不辍,马不停蹄。俗话说,刻一方印章易,刻108方印章难。坚持不重复,不雷同,将人物的内心和个性发挥到极致更难。据邓石冶介绍,其实单刻108方印面并不难,只要采用不同的入印文字、不同的印式和不同的章法和风格即可。果然,他用了十年时间比较顺利地完成了108方印面创作。但在进入边款创作时他却遇到了难题,原先计划在边款中安排绰号由来的文字,却发现通读整部小说,查遍全部卡片,绰号由来根本找不全,仅有少数主要人物比较详细,还有一些人物非常简单,再有一部分人物根本没有。

  于是,邓石冶通过网络、图书馆、书店反复搜集相关资料,购买大量各种版本有关《水浒》的研究著作、小说、绘本、长卷、连环画、剪纸、邮票、台历乃至扑克牌等,将108个人物资料编排整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寻找绰号由来,斟酌边款文字,反复咀嚼品味,直到满意为止。手札密密麻麻,笔记厚厚叠叠。根据不同人物特点要求,力求虚实相间,疏密有序,呼应变化。每方印章充满个性特征,或粗犷、或细腻、或写意、或工笔,各具秉性,富有特色。“玉臂匠”“船火儿”“丧门神”“黑旋风”等作品信手拈来,栩栩如生。“出林龙”是邹渊的绰号,“'出林龙’朱文印章及边款”也是邓石冶的水浒绰号印谱的收官之作。

  自1999年以来,邓石冶用了十六载春秋的坚守,专心致志于水浒人物绰号印谱创作,日积月累,年复一年,不仅收获了108方各具特色的印章,而且收获了印章以外的别样体会。“有志者事竟成”。水浒人物绰号创作的感悟,让他拥有了一份对艺术的执著。不少书法篆刻前辈纷纷祝贺,称道“娄东流异彩,华夏立新人”。该系列作品陆续在《篆刻》杂志连载。2003年由黑龙江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篆刻百家·邓石冶卷》。

  邓石冶,又名进,字石冶,别署吟风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篆刻研究会会员、苏州市书法家协会理事、东吴印社理事、娄东印社名誉社长。1958年出生于古镇浏河,并在浏河读书长大。浏河,著名国画家、百岁丹青朱屺瞻的故乡,小镇上诗礼书画成风。 邓石冶自幼受美术老师黄光明的启蒙,爱好绘画,兴趣广泛,也是学校的“小画家”。江南水乡的老街、古屋、小桥流水等景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乡愁”。

  与同时代人经历的芳华岁月那般,邓石冶高中毕业后去了太仓插秧机厂当工人,1979年参军入伍。凭借曾经受过民兵报务训练的特长,当上了司令部的报务员。1983年转业回到太仓,一直在机关工作。曾任太仓市文联副主席、太仓书画院院长、太仓美术馆馆长等职。

  “在我的艺术生涯中,经历了难忘的'三部曲’,正是这'三部曲’,从启蒙、教诲到激励,我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经历爬山涉水,跨越万水千山,成就了我的篆刻书法梦”。三个年代,三位恩师,让邓石冶这辈子终身受用。那是上世纪70年代,初出茅庐的邓石冶遇上了同厂的篆刻老师马士达,在篆刻名家马士达的启蒙下,他潜心学艺,步入了书法篆刻的漫漫艺途。这是“三部曲”之一。“三部曲”之二是受益于苏州名家张寒月的悉心指点。上世纪80年代初,在苏州当兵的日子里,拥军爱民,书法载体。军地相互频繁走访,得到了篆刻家张寒月的眷顾和教诲。经过前辈老师的指导,他的书法篆刻技艺日进。自1988年到1995年,是其书法篆刻硕果的收获期,篆刻作品连续5次入展在由中国书协举办的各类国家级书法篆刻展。《中国书法》等国内各类书画专业报刊均有作品及印评文章发表。期间他还参加书法函授学习,不断充实书艺,提升境界。

  上世纪90年代中叶,邓石冶的书法篆刻一度步入了低迷期。此刻,他彷徨过,也徘徊过。如何站在更高的起点上再出发,再前行?沪上著名金石家高式熊老先生的言传身教,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激励。“八旬老先生仍然'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自己才刚过不惑之年,更应当焕发青春活力,激发创作生命。”于是邓石冶重新审视自己,丢下包袱,轻装上阵。这是其第三部曲。此后,邓石冶很快调整心态,全身心地投入到艺术创作之中。在参与组建娄东印社,成立太仓书画院,主编出版《娄东印谱》的同时,他花大力气从事篆刻书法的创作,潜心耕耘,乐此不疲。于是《水浒人物绰号印谱》的专题创作水到渠成。

  从自发到自觉,从励志到担当,在《水浒人物绰号印谱》创作中,邓石冶也经历一场篆刻书法的“凤凰涅槃”。在与水浒人物跨越时空的陪伴交流中,他感到艺术人生的追梦也该像风风火火的水浒人物那般,永远奔走在替天行道的路上。

  遇见水浒,鲜活人生;印谱水浒,纸短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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